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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考試競賽

  “隻要我們自己裝作不知道芯片在哪裏,敵人就更不會知道。”徐司令這麽說道。


  徐恩硯想,父親所說的敵人之中,或許也包括了最近頻繁來訪的廖家大小姐。如果沒有朱雅曼從中調和,徐司令是絕對不會歡迎廖子君來得這麽勤的。


  子君打心眼裏感激朱雅曼,所以,當雅曼開始追求廖寅漢的時候,子君發揮了自身的可貴價值,為此事忙裏忙外,出謀劃策,簡直比自己談戀愛還賣力。


  她把哥哥的每樣喜好都通報給朱雅曼,牽線搭橋創造他倆獨處的機會,一打一打地把朱雅曼製作的十字繡、小陶罐、奶油麵包之類的賢惠東西往哥哥麵前堆了又堆,雖然冒昧得很,卻多少打動了哥哥。


  已是軍校大二生的廖寅漢將軍裝上的一顆閃亮扣子遞給子君,“告訴雅曼,等她上了大學,就拿著這個來找我。”


  從哥哥的眼神中,廖子君能察覺到一件事:他早就知道朱雅曼會投向他的懷抱,而非別人。


  可是,還未等到朱雅曼考上大學,廖寅漢就在軍訓中出了點小意外,頸部受傷,在家裏躺了兩個來月。


  朱雅曼心疼得眼淚汪汪,高考也不顧了,徐家更不去了,每天都打著跟子君一起複習的旗號長駐廖家,守在廖寅漢床邊,這期間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連病痛都是甜的。


  廖子君也放棄了幾次舞團的演出,無微不至地照看臥床的哥哥,有一次實在耐不住思念去見了徐恩硯一麵,回來晚了便被繼母叫到無人處甩了兩個耳刮子,從此子君更加盡職,不敢擅離崗位,隻有半夜才重施故技從牆頭翻出去。


  那時徐恩硯正在備考軍校,每晚挑燈鏖戰於書海,她就靠在他肩上無聲相陪,呼吸吹起書頁。若他累了,就枕在她纖薄的膝上打個盹兒,如躺在最心靜的眠床。


  白天,廖子君頂著黑眼圈為哥哥端茶遞藥,任勞任怨,哥哥有些過意不去,“子君,這些事就讓傭人們來做吧。”


  “我能行,我是軍人的孩子,不該嬌慣手腳。”


  哥哥抬起手將她的一綹頭發別到耳後,“子君,苦了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廖寅漢傷愈時,徐恩硯也順利考上了軍校,兩人成為同校生。


  這一年,上頭的總司令過來巡視徐廖的治軍,整個城市都為這樁盛事而轟動和榮耀,廖子君常去的那家舞廳也是越發日夜笙歌。其實總司令倒是不會去那種地方,他的作風向來傳統而嚴明,並不耽於享樂,反倒是他的一位秘書偏好酒-色,四十多歲仍未婚配,過著單身漢的逍遙生活,也是舞廳的常客。


  廖子君看了看形勢,再笨也知道回避,便極少再去舞廳找母親的姐妹們,她畢竟是廖家人,不能在總司令的人眼裏失了臉麵。


  總司令的巡視臨近尾聲時,頒出的一項旨意如同給徐廖兩家注入了興奮劑。


  廖子君不知道這個旨意是如何醞釀出來的,隻知道那段日子父親無數次帶著廖寅漢叨擾總司令的辦公室,相交甚密,而徐家那邊並無動作,但最終,總司令卻將兩邊一視同仁,宣布自己會在徐廖兩家的長子之中選擇一位優勝者,放在首都軍校栽培,躬親提點撫育,給年輕人一條更好的發展曆練之路,以此犒賞徐廖這些年的盡心竭力。


  廖寅漢和徐恩硯在各方麵都是極為優異突出的棟梁之才,總司令或許是想借此機會坐山觀虎鬥,摸摸兩派的脾性,遂隻給出一個名額。


  總司令的秘書為兩個孩子安排了綜合考核,內容有槍法、體能、近戰、偵察等等,廖寅漢和徐恩硯處處難分高低,就連旁觀者也不由得腎上腺素大增。


  廖寅漢畢竟要比徐恩硯年長兩歲,徐恩硯能夠與他打個平手,已經讓許多人大呼不易,徐司令唇邊更是常掛一抹讚許的笑。


  最後一堂筆試的前夜,徐司令把兒子叫到麵前,手掌如巨錘拍在他肩頭,“恩硯,廖寅漢比你早生兩年,走在你前麵兩步,在官場上,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有時候就是這兩步定生死,如果你能去總司令那兒呆幾年,你就走在了廖寅漢的前麵,這機會,咱們可要抓穩了。”


  第二天,麵對著好幾頁的電子試卷,徐恩硯打字的雙手有些僵硬,不知是不是由於父親昨晚在他肩上的拍擊。那巨錘帶來的痛意在他腦子裏攪動,逐漸變了樣,變成了廖子君靠在他肩頭的溫存靜好。


  走出考場時,徐恩硯才全身發冷地意識到自己是考砸了,十八歲的他無法否認內心對於官鬥是隱隱生畏的,但他更畏懼的是父親眼裏的失望,父親一定會寒著目光審視他,“恩硯,你這個樣子,以後怎麽撐得起徐家?”


  廖子君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不停地追問他考得怎麽樣,他臉色鬱鬱,起初並不回答,後來被問得急了,隻覺一股無名邪火衝上腦子。


  “你煩不煩,能不能別問了,我考得爛透了,你哥哥贏了,你們廖家又向前跨了一大步!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哈,廖子君,這下你開心了嗎?你聽著,我不需要你安慰,這幾天都別來找我了!”


  他說出來的話總是那麽傷人,廖子君望著他的背影,駐足而泣。當他不快樂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要被碾碎了。


  與徐恩硯的低氣壓情緒截然不同的是,廖寅漢的心情顯得格外高漲。他一到家就打開了客廳裏的立體音響,放了一碟探戈舞曲,兀自在大理石地磚上跳起來,簡直比廖子君的台風還佳。


  想必他也看到徐恩硯走出考場時臉色並不好,名額花落誰家已是顯而易見的事。


  廖家這天的氣氛極為歡悅,大房子裏始終飄著樂聲和香檳氣息,廖寅漢將一本雜誌卷成筒狀,遞到廖子君嘴邊,大聲采訪道,“妹妹,你缺什麽,想買什麽,我到首都給你捎回來。”


  “我什麽也不缺。”廖子君笑著擋開話筒,然後話筒就伸向了她身旁的朱雅曼。


  “我確實……覺得缺了點什麽……”朱雅曼握緊話筒,目不轉睛地看著廖寅漢,“你走之前,能多陪陪我嗎?”


  廖子君知道朱雅曼也像自己一樣有苦說不出。對於男人來說,建功立業是好事,可是在女人心裏,沒有什麽比分離更痛。


  “我應該為他高興,可……我還是舍不得他啊。”朱雅曼拉著子君的手傾訴。


  廖子君也舍不得徐恩硯,但她明白,就算再不舍,她也是得不到他的,既然如此,還不如送他高飛。


  考試結束的當夜,廖家人隨著音樂狂飲香檳,子君卻先回了房,插上門閂從窗戶逃出,揣著撲通亂跳的一顆心踏入了舞廳。


  她得到了舞娘阿姨們的線報,知道總司令的秘書此時就在舞廳裏消遣,而秘書身上恰恰帶著她要找的東西。阿姨們弄到這手訊息並不難,有些當官的偏偏會對風塵女子吐真言,畢竟是在床上赤膊相見過的,有什麽可防備?


  廖子君在舞娘的小房間裏濃妝豔抹,塗了大眼影大口紅,穿上一條僅包住臀部的裙子,戴上插著孔雀毛的小帽和蕾絲手套,又在臉上灑了大量亮粉,往鏡子裏看一看,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她嫋娜地跟著舞娘阿姨們來到那個秘書身邊,有阿姨們障目,她不算太顯眼,燈昧影亂,她臉上惶然的蒼白也看不太出來。她想,我隻是陪著喝點酒,頂多再讓人摸幾下臉和腿,不算出賣-色-相……我是跳舞出身的,還怕這個?

  即使是在混濁的燈光下,那個秘書還是洞察到廖子君比其他舞娘更年輕,因此也更具誘惑力。他讓廖子君坐到了他的腿上,說了幾句形式主義的問候,就開始一寸寸地在她周身上下其手。


  子君舞台經驗多得是,演一出這樣的鬧劇難道不是小菜一碟?她笑意萬般風情,控製住自己發顫的手,使它像遊魚一般掠動,在男人的衣服內外摸索探尋起來,扮作是調-情和勾-引,她喝下了許多酒,有些是被男人強灌的,有些是自己為了躲避他那張酒氣噴天的嘴而主動舉杯飲下的。


  舞娘阿姨們在旁邊又是點煙又是爭寵,脂香陣陣,衣帶飄飄,分散著那男人的注意力,當廖子君終於在他的上衣內側口袋裏摸到一枚鑰匙形狀的小插件時,幾乎要跪下來感謝上帝。


  她以前並不是沒有偷過東西,童年時住在山上,沒錢吃飽飯的時候,偶爾也會生出第三隻手從遊客身上摸走零錢充一充饑,雖然很多年沒再犯過了,今天重操舊業倒也還算順手,她將那枚插件摁入手心裏,昏頭脹腦從秘書腿上起身,以去洗手間為由倉然逃離。


  她顧不上自己早已醉得厲害,飛跑進一間無人的更衣室裏,把那枚插件推入早已待命的手提電腦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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