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夢苑二遇樓憶
等解開棋局，阿黛稍稍湊近夜殤，道，“大公子幫我查一下路家就好。”
夜殤往後一靠，輕笑一聲，“我為何幫你？”
“你既然聽得下我的故事，那就證明這件事你遲早要查，既然如此，幫我不是在幫你自己嗎？”阿黛笑了一下，“夜公子意下如何？”
榮子瀾看熱鬧看得十分開心，“那楚姑娘這步棋走錯了。”
阿黛看了看榮子瀾，示意他繼續說。
榮子瀾：“你來這裏說這個故事，不就是想讓夜殤查路家嗎，可你來晚了，夜殤現在已經不是思隱閣閣主了，他怕是幫不了你。”
阿黛神情有一瞬間征鬆，“當真？”
“千真萬確。”
阿黛看向夜殤，“那就更好了。”
夜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是嗎？”
“原來公子是閣主，小女不敢威脅，現在……”
阿黛將手突然摸向腰間，一把匕首在手中微轉，然後放在夜殤脖頸上。
因為她匕首轉得太快，榮子瀾沒來得及攔下，不過他信夜殤能應付。
夜殤看著阿黛的眼睛，良久，邪肆一笑，身子向前傾，然後斜了眼自己脖頸上的匕首，“還要再近點兒嗎？”
阿黛似被他嚇到了，因為他的脖子已經有了明顯的血痕。
夜殤笑著，他太隨意了，好像一點都沒有將阿黛的威脅放在眼裏，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輕輕推開了匕首，然後起身，“你可以走了。”
接著，他就轉身進入臥房。
榮子瀾對阿黛擺擺手，他也很無奈，夜殤能妥協就不是夜殤了。
不過，他看熱鬧的心思比較多。
阿黛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匕首，歎了口氣。
榮子瀾第一次見阿黛這副表情，他還以為沒什麽能讓這姑娘心煩呢。
畢竟她初出江湖就敢得罪幾大宗門，還敢明目張膽的招惹夜殤，能與大掌院當麵對峙，仿佛一切她都遊刃有餘。
這次她想查什麽才會這麽執著？
榮子瀾：“你知道的，二掌院被下毒，陶湛被傷，思隱閣被瓦解大部分勢力，思醫閣被斷了藥材來源，宗白還受傷了，樓憶的治眼睛的藥材被毀。
思徒受了這麽大的創，夜殤要查，大掌院不想讓夜觴查，於是隨意找了個理由就把他閣主的位置給拿了，他也是真為難。”
阿黛也迷茫了，“所以，你說他們真的是針對思徒？”
“你開始不是這麽認為的嗎，夜殤也是，現在思徒的人也這麽認為，你一個女子，何必這麽好奇，好奇心害死貓啊，夜殤不應你，也是為了你好。”
阿黛從袖口中拿出一瓶藥，放在桌上，然後離開。
榮子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不明白她這是幹什麽。
他拿著藥進入了書房。
榮子瀾晃了晃手中的藥，“你說她這是何意？”
夜殤淡淡抬眸，接過藥瓶，回他，“解藥。”
“什麽……”解藥？
話未出口，榮子瀾就想到了。
酒雖然是夜觴的，但倒酒的人確是阿黛。
她相信他們不會懷疑她，所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下了藥。
還有夜殤……
“我倒是忘了，你向來不允許別人來這裏，她來，你卻沒攔，所以你知道她要說什麽事情。”
“不知道。”
“那總不會你……喜歡她？”
榮子瀾摸了摸鼻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不現實。
果真，夜殤給了他一個眼刀。
“我說了，我們和她的目的一樣。”
榮子瀾有些懷疑，“當真？算了，換個話題，你倒酒杯是向她證明你喝下去了，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酒裏有毒？”
“嗯。”
得，不拿阿黛遞來的酒，卻拿起阿黛麵前的酒。
這真的很符合夜殤的性格，阿黛已經被拒絕一次，自然不會懷疑。
一個敢往自己酒裏下毒，一個敢喝一杯有毒的酒，榮子瀾覺得他們還挺配的。
“那你……怎麽不早說，還有你不會故意那樣說，等著她給你解藥吧！”
“嗯。”
榮子瀾心累又腿軟，趕忙找到椅子坐下，他怕自己就這麽去了。
難道就不怕她不給解藥，明明玩的好好的，說下毒就下毒，簡直喪心病狂。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他，承受不起。
“虧我還費口舌說了一大通。”
夜殤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然後將解藥扔給他。
“你呢？”
“沒喝。”
“……”
合著你們玩得刀刀致命，我就是你們刀下的小白菜是嗎？
“所以，為什麽沒趕她走？”
“她在路家山莊的那三天，去宅子的是白衣。”
他留下她，不過是想看看她能說出些什麽，若與宅子離的事情有關，她就和白衣脫不了幹係。
榮子瀾恍然，眼睛頓時亮了，“這是水落石出了，那阿黛和白衣就是有關係。”
……
阿黛回了思徒，隻是沒到思醫閣。
她明白榮子瀾所說，她獨自一人能幹什麽，所以她去找了夜殤。
隻是事與願違，夜殤不是思隱閣閣主了。
又或者，此次他們不想再讓思徒受傷害了，所以才拒絕幫她。
隻是，路家山莊真的隻是針對思徒嗎？
真的嗎？
她心有些亂。
不知不覺，她就走進了千夢苑。
琴音似玩鬧的孩子，忽地跑到她身邊。
側耳傾聽，樂聲似乎由遠到近，由小到大，一陣輕柔婉轉的前奏之後，是強烈是顫音，一個個激昂的音符敲打著她的心，強有力的節奏感讓她整個人仿佛都要飛起來，突然，隨著扣人心弦的一彈，琴聲戛然而止，她的心也一緊。
樓憶感覺到有人到來，停止了彈琴。
阿黛猶豫片刻還是走向他。
微微行禮，“二公子。”
樓憶：“阿黛姑娘。”
他雖看不見，卻記得她的聲音。
“抱歉，上次已經打擾了公子，這次又打擾到了公子。”
“無礙，隻是楚姑娘好似心情不好。”
“多謝公子關心，遇到些煩心事罷了，竟還擾了公子清淨，阿黛這就離開。”
行禮之後，阿黛轉身就要走。
她剛走兩步，樓憶忽然看向阿黛的方向，“姑娘留步。”
“公子還有何事？”
“既是彈琴，有彈曲人，自要有聽曲人，一曲未完，姑娘若不在意，可否當這聽曲人。”
聽到樓憶的話，阿黛微愣，然後釋然，“榮幸之至。”
樓憶笑笑，指尖輕碰琴弦。
琴聲再次響起，在緩慢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淒涼感。
……
兩天後的夜晚
阿黛潛近了思清苑。
最近，這陶吟可能真被陶祁罰了，沒敢來找她們麻煩。
她站在院中，四處張望。
忽然有人從房頂飛下，沒等她出手，她就感覺自己身後有一把劍離她隻有半根拇指距離。
“你倒是大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