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陷阱裏的白狐
佘羅離開大堂後,所有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慕非言收劍入鞘,淡淡道“你現在沒有內力,離她遠點”這個佘羅的深淺,他竟也窺不到深淺。
墨淺冰嘴角的笑意漸消,她心跳動的節奏,在剛才那女子經過時,快了幾分,那是來自殺手鮮血裏的興奮,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暗道“看這意思,有戲看了”
“鈴鈴鈴”又是一陣氣促的鈴聲,不過這次的就沉悶了很多,並且鈴聲並不遠。
邱柏萬豁然起身,神色喜及“有了!”
他的動作太過猛烈,就連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緊接著他不顧風大雪急,就開門衝了出去,甚至連門都沒關。
“做什麽這樣急啊,門都不關!”秦可撅著嘴,抱著胳膊“凍死人了”
袁天翔側耳傾聽,隨即眼神一沉“你們呆在這裏,我去看看”
慕非言也側耳聽了聽,緊接著為墨淺冰攏了攏鬥篷“在這等我!”
“哎喂!”秦可的話沒說完,袁天翔便起身離開,那速度,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風雪中。
慕非言動身在後,兩人卻不分先後的消失在同一方向,惹的在場唯一做綠林好漢打扮的吳清勇,直瞪眼,他啪的一下,扔掉自己手裏的酒碗,提著自己的雙刀便追了過去“我去也!”
大堂一下子靜了下來,秦可瞄了齊豫一眼“哎,齊大公子,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如何?”
“秦姑娘一介女流,還是……”
齊豫的話根本沒說完,秦可就瞪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婢女一推“秋禾,你跟小六兒留下,我去看看”
“哎?”齊豫追上去“你壞我事,我肚量大,不計較,但是姓袁的可沒那麽好脾氣,喂!”
墨淺冰手裏的熱茶已冷,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佘羅消失的樓梯口,她所落座的位置正對著大門,此時的大門洞開,風雪迎麵吹來,吹起她一頭青絲,鬥篷也在身後展開,獵獵作響。
小二哆哆嗦嗦的前來關門“哎呀!這是哪位客官,這麽冷的天出門,也不知道關一關門”
墨淺冰站起身,帶上鬥篷上的帽子,在小二關門前,止住了他的動作“等一下,我也是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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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柏萬在風雪裏慢跑,雙腳插進雪裏,又要費力拔出,所以跑的滿頭熱汗,整個人都急的不行,他想張口喊那倆青年,一張嘴就吃進一口雪,嗆的他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心裏恨急了。
原來,袁天翔和慕非言尋著鈴聲走,沒一會而就把邱柏萬甩在了身後,邱柏萬很想吼一嗓子:都是我的!
可惜他隻能用眼神吼,但在這視野極差的風雪天裏,那就更是難以發現了。
等他好不容易看到那兩個模糊的人影時,整個人爆發了驚人的速度,衝到近前,遮住嘴後,大吼“都是我的,誰都不準和我搶”
“這陷阱是你設的?”慕非言聲音冰冷,不含一絲溫度。
“是,你說過,對我感興趣的東西,不感興趣”邱柏萬道。
袁天翔手裏拿著個鈴鐺“狐是最狡猾的動物,特別是白狐,它們有恩必報,有仇必還”
陷阱裏,一隻白狐被繩索套住脖子,它碧綠色的眼睛半睜著,像是要將所有害它性命的人,全部印入腦海。
在白狐身後,是一隻小狐,它害怕的弓著身子,躲在和它一樣顏色的積雪中。
“是狐!”秦可的聲音透著驚喜“齊豫,你下去抓來給我”
邱柏萬立刻蹦出來“都是我的!我已經在這裏蹲守了好多天了,誰都沒資格跟我搶”
齊豫看了秦可一眼,對邱柏萬道“君子不奪人所愛”
“什麽東西,值得你們這樣爭來爭去?”墨淺冰的視力本就不好,又碰上風雪天,以至於現在才追過來。
慕非言聞言,眉頭一皺“你怎麽跟來了”言罷,又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生硬,便又加上了一句“你身體不好,這種天氣,就不要亂跑”
墨淺冰不以為意,拉著慕非言的衣袖,將自己的腿拔出來,對沒有內力的她來說,這段路並不是那麽好走,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濕的。
“我隻是適當鍛煉一下”墨淺冰扶著慕非言站好,一眼便看到了吊在陷阱裏的東西,白狐雪白的皮毛,在積雪中幾乎分辨不出,她用力的眯著眼,想要看清楚它的輪廓。
“姐姐,你是不是也想要這隻白狐的皮毛?”秦可興奮的問。
墨淺冰皺了皺眉,小聲嘀咕“卻原來,是白狐嗎?”
隨即,她搖了搖頭“不,我不想要”往日死在她劍下的生命,已經不計其數了,她不想再把生命穿在身上。
“小可,莫要胡鬧”袁天翔一把拉住還想說什麽的秦可,拉了就走“跟我回去,還有你”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齊豫。
齊豫本還想留下來跟墨淺冰說兩句,但在袁天翔淡淡的目光中,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想法,隻臨走前對墨淺冰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是真的很麵善”
“哎呀!你就不要再打擾人家了”秦可走過來,推著齊豫就走“皮草都沒了,走啦走啦”
幾人走後,邱柏萬將白狐從陷阱裏取出來,白狐軟趴趴的搭在邱柏萬胳膊上,邱柏萬的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等了這麽多天,可算是把你逮著了,也不枉我為你浪費了這諸多精力”
“姑娘,您要是有意,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邱柏萬眼中滿是算計,盡顯商人本色。
墨淺冰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邱柏萬走後,陷阱邊,就隻剩下了慕非言和墨淺冰,墨淺冰半靠在慕非言身上,風雪越來越大,兩人距離那麽近,卻也無法看清彼此的麵容,慕非言的雙手卻像是鐵鉗,牢牢穩固住墨淺冰,安全而可靠。
“你想說什麽?”慕非言的聲音不大,卻足以墨淺冰聽清。
“小心……佘羅”墨淺冰有些困頓,她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你也察覺了?”慕非言垂頭,語氣平淡。
墨淺冰“……”
“墨淺冰?”慕非言輕喚,他感覺到懷裏的身體在往下滑,便募然收緊了手臂“怎麽又睡過去了?”
蘇遊說過,那種療法隻是減輕她在惡劣環境中的痛苦,她的身體並沒有好轉,所以她才會越來越嗜睡,特別是遭遇惡劣天氣時,照蘇遊的說法,那是她的身體在自保性休眠。
“那個……我來晚了”吳清勇抖落身上的雪,他不僅走了岔路,還找不到回去的路,風雪越下越大,不過幸好,他遇到了客棧一起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