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傷情逝,歸塵土(下)
西城楊柳弄春柔,回廊深處百花香。初陽光芒才放,夕陽餘暉漫天。雖說是春天了,可陽光還是絲毫沒有暖意可感。
洗去一身黏膩的汗臭味,換上新的春裝,感覺真是別一般的清爽。執起一本武術招數的書籍,我靜靜的躺倒在夕陽的餘暉中細細品味,再沒有比這更加愜意的事情了。
“小姐、、、小姐、、、”柔月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一把撩開我擋在眼前的書,“不好了、、、太子,哦不對、、、原來的太子謀反了、、、”
我呆愣的看了她兩分鍾,沒想到她還這麽八卦現今的時事政治呢?“哦,管你什麽事啊,跑的這麽急,你也不嫌累?”
柔月詫異的看著我,似是不認得我一般,左繞一圈右轉一圈的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最後很是自覺的撫上我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說傷沒有好全?”
“你這腦子裏整天胡思亂想什麽啊?”我歎了口氣從榻上坐了起來,正好將翻到尾聲的書重新放回書架。
她柔月嘟了嘟嘴巴,一臉委屈的道:“那還不是小姐最近老是受傷,自從上次昏倒了婚禮那晚昏倒著被冷少爺抱回來之後沒幾天,大少爺生日那夜又是被抱回來的,身上還插著一支箭,險些把我嚇暈了、、、”
她絮絮叨叨的開始了埋怨,自我醒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遍了,每每說到大哥的生日時她才會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什麽話,故而捂起嘴巴自動去蹲牆角了。我心中自是明白她是無心的,可大哥的死一直是我心口的一根刺,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拔除的機會了。
“柔月,你不必這樣,我已經不介意了。”盡管違心,但是我還是不想多一個人和我一樣一直介意下去。
她倒是乖巧,端著杯茶討好的來到我身邊,“小姐,喝茶。”
“謝謝。”許久的習慣,終是改不了了,即便她說了多少次不需要說謝謝,可還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口。
“對了,今天那個芳儀公主又來了,啞叔擋在門口不讓她進門了。”柔月接過茶杯,自言自語一般的談起了此時。
“什麽時候的事?”這都快黃昏了,每每她來總是挑清晨的。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今天好像又鬧了一天呢。”
附和著我的歎氣,柔月也是一臉無奈的模樣,不一會卻探頭探腦的靠近我:“小姐,這半個月你都不曾理她,可她卻一直來求。要不你就見見她,直接將她打發走吧,不然啞叔也頂部了了。”
“為什麽是啞叔?樂舞和風無痕呢?”我好奇,這院子裏不是風無痕最擅長應付女人的嗎?怎麽這會子不見他人影了。
“他?”柔月相當厭棄以及鄙視的用鼻孔哼了一口氣,想來她對淫賊是相當的不滿呢?“每次她來,那個風無痕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樂舞姑娘應付了幾次也不見了人影,所以、、、”
所以啞叔就被迫上陣了,難以想象一個啞巴是如何與易璿影溝通的。也罷,老是這麽躲著也不是辦法,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而她到底是來找我幹什麽的,我也得知道。
“走吧,去會會她。”
柔月興奮的跟了上來。
如今的四合院裏蕭條異常,除了陪我留守的三個人之外就剩柔月這個端茶遞水加煮飯的丫頭了。偏廳一個人都沒有,可啞叔寬大的身軀堵在門口的樣子卻甚是吸引人。柔月吃驚的盯著這一幕,“我的天啊,竟然還在堅持呢。”
“啞叔。”我朝著門口吼了一聲,啞叔先是一愣,隨即轉身看向我,“放她進來吧。”
柔月很是自覺地去準備茶水了,而我隻是稍顯客氣的將她引到座位上,等待著她的發言,糾纏了這麽些日子,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為什麽非見我不可。
“柔月,你該去準備晚飯了。”許久的沉默彌漫在整個偏廳裏,看了看即將沒落的夕陽,時候真的不早了。而柔月卻一門心思的守在這裏像是聽八卦一般的感興趣,於是,我隻好很不客氣的將她請出去了。
“你來找我就是不會是為了喝我家的茶吧?不說話是想做什麽呢?”我呷了一口茶水,一副東道主的派頭,語氣可能稍顯不善,但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態度了。她微微一愣,在椅子上忸怩了半晌忽的站了起來,在我和啞叔錯愕的表情之下跪倒在我麵前。
我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啞叔則是下意識的護在我的身前。
“你你你、、、你幹什麽?”我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額、、、激動地開始結巴了。
“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她雙膝跪地緩慢向我移來,活像一隻索命的鬼。我下意識的往後退,知道膝窩撞到了椅子。“我知道隻有你能救他,求求你救救他。他的毒、、、他的毒、、、”
“誰告訴你我能救他的?”待冷靜下來之後,我才能這麽平心靜氣的壓低聲音問她。
“是、、、是、、、”
“姚文玉對嗎?”
這般猶豫,想來不是易璿暉和她說的。她微微點頭,似是頭有千斤重。我冷哼了兩聲,淡漠的眼神掃過跪在地上的單薄身影,“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能救他?你知不知道救了他我就得死?他憑什麽讓我去為他一命換一命?現在的他不配。”
我的氣憤,她的錯愕,以及啞叔適時的趕人。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易璿影似乎鐵了心的想要我的命。
“大哥不是故意放縱姚文玉殺你大哥的,隻是你那時候殺了母妃,他沒辦法接受罷了,一命抵一命,你大哥死了,我母妃也死了、、、”
“她死了與我何幹?”不說還好,一句話出口就足以記起我心中所有的怨憤,“你母妃不是我殺的,即便是我殺的,她也是罪有應得。她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算計的那般精準,隻為了一己喜惡,算計我,算計我們的婚事,害得我險些糟了易璿城的毒手,難道我不該報仇嗎?
還有,有一點你記得回去告訴他們,姚文玉的腦袋暫時寄放在她脖子上,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腦袋搬家的。易璿暉可以保得了她一時卻保不了她一世。我大哥的這筆賬我會好好和她算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