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藥廬養傷(上)
可惜都不是,在我下意識的說出‘什麽’二字的時候,她的臉又陰沉了下來,揮手揉了揉額頭道:“我說的不明白嘛?”
“沒、、、沒有。”一開口,我盡然緊張的結巴了,調整了心態之後才道:“您開玩笑吧,我又不認識你弟弟、、、”你弟弟估計也有個三十出頭了吧,我這身子的年紀還僅為十八而已,怎麽能嫁呢?
“不認識又怎樣,我看著歡喜他就沒有意見了。”
“我——”叫我怎麽說好呢、、、
“怎麽?不願意。”她眉頭一挑,“要不就不治了。”
“不要!”我急忙阻止,“要救他,救他要緊。反正他現在也不記得我了,嫁誰都是一樣的。”
我不知道自己後來還說了什麽,順著自己的腦子胡思亂想。
“姑姑,你在胡說什麽呢?就不怕主子生氣?”雯墨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恍惚的神思終是被拉回了這具身體。
“別告訴我他不想,一直拖著,他不著急我還急呢。”白衣的姑姑一臉不滿的神色,那模樣宛如恨鐵不成鋼的父母。
“即便他急,那又怎樣呢?他不願意勉強,你這樣做他可是會生氣的哦。”雯墨淺淺的笑了笑,轉向我時偷偷向我眨了眨眼。
其實他們說什麽我一句也沒有聽懂,什麽主子,什麽勉強的。隻知道後來那個條件被雯墨做出取消了,她說:“真要談什麽條件的話,希望有一日若是我們受傷了,你也能出手相救。還有就是這地方千萬不能暴露出去。”
我問:“這是哪裏?”其實這是一直縈繞在我心上的問題,這裏真的隻是衡山之下的山穀嗎,我們從山頂摔下來算是倒黴,但是他們又怎麽會住在這裏呢?
她沒有說,連馬虎眼或者謊言都不曾說,簡而言之懶得開口。
雯墨給璿暉開了一劑治內傷的方子直接由琦涵負責,配以藥浴,直接將外傷也囊括在內了。一連幾天,璿暉都不曾打開過眼皮,我看著他沉睡在浴桶中的模樣,鼻頭有些酸酸的。
“雯墨姑娘,他的毒有藥可解嗎?”
“誰說他是中毒了?”雯墨放下手上的籃子,看了一眼她撒滿草藥的浴桶輕笑了兩聲,“他之前確實吃了‘一了百了’,所以才會忘記前塵往事。‘一了百了’本來也不是什麽毒藥,隻是當年先父為小姐研究出來用於忘情忘事的,可惜後來沒有用上。但是它遇上九味果之後就會化成一種劇毒,而這山穀寒潭邊是九味果的好生之地,所以他就嘴唇青紫了。”
“那,可有救?”我心中忐忑。
“廢話,師父出手、、、”大腿被琦涵你了一把,疼的我直想飆淚,這死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要不是看在他一手端著藥碗的份上,真相衝過去給他一巴掌。
“杵在那裏幹嘛,幫我把他扶起來。”琦涵得意的瞪了我一眼,頤指氣使的叫我過去。
看了看璿暉已然鬆開的眉頭,我咬了咬牙才走了過去,聽著小屁孩的吩咐。
一連半個月璿暉都是床榻和藥桶兩邊奔波,但是不得不說雯墨的醫術還真不是吹得,璿暉的嘴唇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眼色,臉上的皮膚也隱約透著微微的粉紅,身上的傷疤愈合之後留下黑色的痂,長長短短的鋪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有些猙獰。
“醒醒,睡得跟豬一樣。”
我微微睜開迷離的眼睛,有些酸還有些許的幹澀。眼前是琦涵放大的臉,還是那麽欠抽,叨擾我的好夢,夢裏的璿暉已經醒了,已經認出來我了。可是夢醒時分,現實總是那樣殘酷。
“幹什麽啊?”我抬眼瞟了一眼窗外,有點黑。嗯,應該沒有到五更天,猶記得我剛睡下沒多久啊?“幾點啦?”
“什麽幾點啦?”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繼續躺倒便有推嚷著:“現在已經四更天了,那個男人他醒了,一直在叫、、、”
後麵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了,隻知道我從來沒覺得輕功竟如此好用。醒來兩個字的威力是那樣的強大,強大到讓我再也等不及聽他說完整句話。
藥廬的房間內隨著我的闖入燭光微微的搖擺了兩下,璿暉眼睛微微的合著,眼皮還時不時的顫動兩下,嘴裏好像在咕噥著什麽話。
我湊上自己的耳朵,隻模糊的聽見他斷斷續續的道:“等我、、、卑鄙、、、報仇、、、”
我有些不明白了,但又實在不忍心叫醒他,罷了,醒來之後再說吧。
琦涵一臉鄙視的走了進來道:“聽到什麽沒有?”
“沒有,他還沒有完全清醒,怎麽問啊?”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還了他一句,他這態度是越發的傲嬌了。
“這還不簡單、、、”他嫌棄的推開我,自顧自的站到了床沿邊,伸手就打算拿出對付我睡懶覺的那一套來對付他。
我嚇了一跳急忙將他拉出了藥廬,恨不得一巴掌打得他腦殼崩裂,估計到那時候他就會安分點了。
為了看著琦涵,我隻好陪他一坐到天明,直到雯墨拎著一小桶水過來,我才勉強將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
“你們怎麽坐這裏?,他醒了吧?”她將小桶中的水倒入浴桶中,頭也沒有抬直接吩咐琦涵道:“去扶他出來,他那一身的疤痕也是時候去掉了。”
“祛疤?這水是、、、”我指了指她往桶中的清水。她嫣然一笑,雖是沒有嘲笑的意思卻露出一抹得意的眼神。
“這是夏末秋初殘留荷葉上的一些露珠罷了。”她耐心的解釋道:“這個有助於冰肌玉骨發揮作用,祛疤效果更好。”
雯墨將冰肌玉骨的藥液倒入那一桶荷露之中,絲毫不避諱男女之嫌親自幫璿暉換了藥,又把了把脈道:“嗯,毒去的差不多了,你呢,去煮點流食備著,今天傍晚應該就能醒來了。”
我興奮之餘有太多感激的話想說,她卻隻是微微一笑,俏皮的看著我道:“感激的話就別多說了,我聽不得這些。”
我歎了口氣,這女子還真是與眾不同,我轉身為璿暉掖好被子便同雯墨一起出去了。
“這幾天不曾見到姑姑,她去哪裏了?”我們之間似乎除了璿暉身上的毒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沉默在我們之間展開,無奈隻好找一個話題談談。
她的臉上綻開淺淺的笑意,“她呀,不甘寂寞,出去找她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