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啟程回京
這邊百姓們剛表達出對淩曦等人的戀戀不舍，那邊看到吳琪等人的囚車，立馬化身成複仇使者，臭雞蛋、爛菜葉等東西天女散花似地往囚車上扔。
多虧景煜有先見之明，提前命人用木板暫時把囚車四周圍了起來，否則吳琪和侏儒殺手都能被這些汙穢之物砸死。
淩曦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再回頭瞧了瞧手裏拿著的蘋果，果斷縮回了脖子。
等車隊好不容易出了城門，負責護行的衙役們愣是在大冷天裏熱出了一身汗。景煜叫停了車隊，讓人把封在囚車上的木板拆了一下。
吳琪與侏儒凶手分別被關在兩個囚車中，手腳都戴著鐐銬，嘴上也被特質的皮套勒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淩曦手裏拿著輿圖，再次與景煜確認。
“從莿州城到下一個城鎮至少需要三天時間，犯人就這麽關在囚車裏，沿途的百姓都能瞧見，會不會有些冒險？”
景煜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但還是堅持道：“知府大人派的人會護送我們出莿州地界，本官已經派人送信去下一個州縣的知府，請他們到時候加派人手支援。”
淩曦驚訝的同時也心生敬佩，原來景煜這麽有底氣，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經過長途的奔波，三日後總算順利抵達下一個城鎮。
客棧是蕭然帶人提前聯係好的，看著衙役們有條不紊地安置下來，淩曦高懸的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
“淩大人。”
鄒進裹著厚厚的棉衣走過來，將一個小巧的手爐塞到淩曦手中。
“天氣冷，你快進屋去吧，這裏讓下麵的人來做就行了。”
淩曦猝不及防握了個熱烘烘的東西，心中很是熨帖。
“舅舅不必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行了。”
鄒進卻堅持道：“等回了京都，咱們私底下怎麽稱呼都行。眼下你還是大理寺的評事，手下還帶著這麽多人，自然是禮不能廢。”
淩曦扭不過對方，隻能哭笑不得地妥協，同時把手爐又塞回到對方手中。
“我不怕冷。倒是舅舅在莿州城待了這麽多年，多半不習慣京都的氣候。咱們這一路往北走，隻會越來越冷，舅舅平日多穿些。回頭我再讓子軒多備兩床毯子放在馬車上，你們久坐不動，手腳容易發冷。”
感受著自家侄子的關懷，鄒進不禁熱淚盈眶。
見對方如此感性，淩曦的眼眶也被勾起幾分淡淡的潮氣。她收斂了一下情緒，親自帶著鄒進入了客棧。
景煜遠遠瞧著這對舅侄，蹙了蹙眉頭。
站在他身邊的蕭然注意到了主子這一細節，壓低聲音問道：“主子這是怎麽了？”
景煜沒解釋，隻是追問道：“之前讓你去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許氏一案已經過了快二十年，許進又更名改姓遷去了莿州城，想要仔細調查，恐怕還得等回了大理寺。”
“知道了。”
景煜並沒有因此怪罪蕭然，更不會在淩曦麵前表現出任何異樣。
當晚等到快就寢的時候，景煜不放心囚車的情況，臨睡前又起身前去查看了一番。
負責值夜的朱捕頭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吧，屬下親自看著，定不會出問題。”
“今晚辛苦你，等到明日上路，我讓蕭然頂替你的位置，你去馬車上好好休息。”
身為大理寺的捕頭，像值夜本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家常便飯。
朱捕頭習以為常，景煜也很放心。可等他從後院返回客棧後，卻無意間看到了灶房裏還亮著燈。
本著謹慎的原則，景煜放輕腳步過去看了一眼。
客棧裏的廚子早就去休息的，此刻在灶房內忙來忙去的則是鄒進。
“在做什麽？”
景煜忽然開口，嚇得鄒進差點叫出聲來。隻見他猛然轉過身來，臉色有些發白。
“原來是景大人。草民看朱捕頭今晚沒吃多少東西，怕他們守夜會餓，便向掌櫃的要了些吃的。”
景煜踱步上前，果然看到沸騰的大鍋中翻滾著雪白細長的麵條。
“守夜有守夜的規矩，吃太飽容易犯瞌睡，餓著肚子反而能保持清醒。”
此話一出口，鄒進多少有些尷尬。
“原來如此，是草民不懂規矩，還請景大人不要怪罪。”
他一邊道歉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景煜的神色，卻見對方隻是一味地垂著眼眸，分不清究竟有沒有生氣。
景煜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提醒道：“明日辰時便要出發，鄒先生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是，是，多謝景大人提醒。”
送走了景煜，鄒進深深地看了眼鍋中已經快要糊掉的麵條。
翌日清晨。
淩曦已經早起用過早飯，正準備督促著手下準備出發上路時，霍子軒急急忙忙跑來稟報道。
“二少爺，舅父大人不好了。”
淩曦心尖一跳，“怎麽了？”
“小人今早看舅父大人沒有下樓用早膳，便去敲門問了一句，卻發現他好像是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
水土不服可大可小，有的適應個一兩日就能好轉，有的卻會一直難受下去，甚至把身體都拖垮了。
“帶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迅速上樓，進入鄒進的房間時，正好看到對方一隻手艱難地扶著牆壁，一隻手捂著胃眉頭緊蹙。
“舅舅。”
淩曦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將他穩穩扶住。
“你怎麽來了？”
鄒進先是詫異了一陣，隨即衝霍子軒抱怨道。
“哎，我都說了沒事的。”
淩曦注意到他額頭上的冷汗與慘白的唇色，神情陡然變得嚴肅。
“您都病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不，不能耽誤押送犯人回京。”
鄒進一邊說一邊掙紮著想要出門，卻因為體力不支差點摔倒在地。
淩曦眼疾手快把人拖住，同時指揮著霍子軒合力把人抬回床上躺著。
鄒進還想說什麽，淩曦卻強勢地安撫道：“回京的路還長著呢，中途休息一兩日也不打緊。舅舅隻管歇著，其他的事情有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