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真真是造孽喲
之後兩日，淩曦分別召了剩下的兩名瘦馬侍寢。
其中一人是年幼時被人販子拐賣，才被人當做瘦馬培養。另一人則是因為家中父母重病，實在是無錢醫治，不得不賣身換了銀子為父母續命。
淩曦恩威並用，不僅同意給兩人贖身，還承諾在事畢之後將她們送回家鄉，幫病重的親人醫治。
不過五日功夫，宋嫣安插到青竹苑的瘦馬就都被淩曦收服。在芷柔的嚴防死守下，剩下的幾個眼線近不得她的身，傳回雁蘭苑的消息也都是假的。
設宴之日如期而至。
淩曦難得沒有拂宋嫣的麵子，提前向大理寺交好的同僚送了帖子。
午時還沒到，沈逸航、朱捕頭以及小五等幾個相熟的衙役與錄事都陸續登門。
“淩兄！”
“見過淩大人。”
淩曦展顏回禮，招呼著大家進入青竹苑。
一路走來，沈逸航邊參觀邊閑聊。
“我第一次來你這小院子時，裏麵真是又小又破。當時我就在想，你這麽個人才，淩府怎麽就不珍惜呢。現在好了，你已經是大理寺的評事，你那個繼母也不敢小瞧了你。”
跟在其後的朱捕頭和小五等人則是看花了眼，要不是之前聽說過淩曦和宋嫣關係差得就差撕破臉拿刀互捅，他們都要以為兩人親如母子了。
“這院子也太好看了。”
“相比之下，我老朱的家真的就是豬圈了。”
淩曦失笑，“大家若是喜歡，時常過來玩，留宿住個把月也是歡迎的。”
小五年紀輕，聞言當真振臂歡呼。
“那我可要好好挑一挑，晚上要住哪一間房。”
說笑間眾人來到正堂，芷柔已經安排好了宴席，隻等著貴賓抵達。
“各位請入座吧，不必拘束，就當自己家裏一般。”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門外傳來婢女們請安的聲音。
“見過夫人，見過宋公。”
淩曦聞聲轉頭，便瞧見宋嫣把自己打扮得像是隻富貴的山雞，而她身邊則是站著一名頭發花白的陌生男人。
“宋公？”
淩曦心中疑惑，看向對方的視線中便帶上了打量的成分。恰好對方也朝她望過來，兩人目光對上，淩曦能明顯讀出男子的態度如何從最初的驚豔轉變為十足的嫌惡。
“你就是淩曦？”
略過了自我介紹的環節，宋公大咧咧地踱步進門，很是輕挑地將淩曦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嗤。老夫還以為你是個什麽神仙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麵相過於陰柔，身材矮小瘦弱。如此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竟也是淩家的種。倘若淩府的下一輩都是你這樣的人，那淩府的未來危矣！”
突如其來的嘲諷如同晴天霹靂，砸得眾人都懵怔了一瞬。
淩曦的確長相明豔，
沈逸航最先反應過來，秉著護短的原則，他下意識就開口懟了回去。
“你又是誰？淩曦可是淩府的二少爺，豈容你一個外人嫌棄。”
話畢，宋公先是哈哈大笑了兩聲，才對沈逸航哼道。
“後生聽好了，老夫乃是淩府主母的父親，淩宇堯的嶽丈。”
提到宋嫣的名字，她總算開了口。
“沈少卿有所不知，宋公以前可是刑部的侍郎大人。不過他多年前已經辭官在家，那時沈少卿恐怕還沒入仕呢。”
淩曦眉頭挑了挑，原來是宋嫣的父親宋旌華。
她在來京都之前倒是聽懷沽先生提過兩句，在對方的言辭中，宋旌華不過是個平庸之輩。當初能熬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也是靠堆砌的入仕年限再加了些運氣成分。
宋嫣這話不僅抬舉了宋旌華的身份，還故意壓了沈逸航一頭，無形間強調了宋旌華的輩分和資曆。
沈逸航被惡心得眉頭緊蹙，卻看在對方特殊的身份上不好出言反駁。
就在宋旌華讚讚自喜時，淩曦突然笑出了標誌性的小虎牙。
“原來是宋公大駕光臨，晚輩真是有失遠迎。宋公剛才教訓的是，晚輩的確資質欠佳。不過宋公也不用擔心淩府後繼無人，畢竟還有大哥那樣的嫡子。大哥從小聰慧過人，又深得夫人的言傳身教，以後定能繼承淩府家業，帶領淩府更上一層樓。”
“……”
就在淩曦說完這話後，現場眾人都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
誰不知道淩元沛是個酒囊飯袋，幹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而且在科考時還因為作弊而被剝奪了資格，簡直把淩府的臉都丟盡了。
淩曦故意這麽陰陽怪氣，無疑是把宋嫣和宋旌華的臉丟到地上來回摩擦。
宋嫣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眶都因為憤怒而發紅。就在她馬上就要破功的時候，宋旌華搶在她前麵開口。
“牙尖嘴利，也不隻是隨了誰。不過你這個性子，倒是的確適合在大理寺做事。聽說你前些日子辦了好幾個疑案，該不會都是用嘴破的吧？
不過想一想，你父親好歹是刑部尚書，大理寺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總歸得給你一點兒麵子。否則像你這般資質，如何能混到如今評事的職位。”
“？？？”
淩曦幾乎要被宋旌華的嘲諷說笑了。隻是這次不用她開口，朱捕頭和小五等人就已經沉不住氣出聲反駁。
“你又不是我們大理寺的人，如何知道淩評事沒真本事？”
“淩評事心思細膩，腦子也比常人更聰明。之前李府的連環殺人案，原本凶手已經被捕，淩評事卻從不同的角度推斷出真正的幕後真凶另有其人。倒不像刑部，同樣追查李府的案子，查來查去倒是查出自己人有問題。”
聽到這裏，宋旌華仍舊是一臉的不屑。自從他知道淩曦是個私生子後，心裏就認定了他上不了台麵。
這時淩曦才幽幽開口，“大理寺的人有沒有看在我爹的份上悄悄讓著我，我不知道。不過之前刑部的張員外郎卻是一點兒都沒顧忌我爹的麵子。明知自己是淩府的女婿，還把將受賄、勾結證人、殺人等一套流程做了個遍。
這下可好了，自己被褫奪了官職不說，還連累得咱們淩府大小姐隨他一起遠走高飛，去到鳥不拉屎的鄉下討生活。
真真是造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