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知天高地厚
“那還了得！”老夫人重重地拍了拍椅子扶手，“把這樣孽畜留在府裏，豈不是引水入牆，自招災禍嗎？不行，立刻把淩曦送回蜀中，立刻啟程！”
就在老夫人說完這話之後，小廝終於找到機會上前稟報。
“啟稟老夫人，淩曦少爺到了。”
淩曦提著衣擺踏入廳中，笑意吟吟給眾人行禮。
“孫兒給祖母、夫人請安。”
老夫人此時見到淩曦仿佛見到了瘟疫，尤其在對上她那精致如畫卷一般的容貌時，整個人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而宋嫣以及淩初暖、淩雪瑤三人，則是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淩曦，你……”
宋嫣差點脫口而出質問她的臉為何沒有受傷，話到一半強行穩住心神，臨時換了說法。
“大膽淩曦，還不跪下認錯！”
淩曦歪了歪頭，眨著無辜的大眼詢問。
“淩曦不知錯在何處？還請夫人賜教。”
“你！孽障！”老夫人被氣得麵紅耳赤，拍著椅子扶手質問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問你，你為何自作主張前往將軍府，還丟人現眼惹得將軍夫人不快！你是不是誠心想破壞淩府的名聲！？”
“祖母這話從何說起啊？”
淩曦視線轉向宋嫣，眼尾上挑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宋嫣以為她要指證是自己派人送她去的，已經做好了否認的準備。誰知淩曦卻另辟蹊徑，回了個讓宋嫣措手不及的答案。
“孫兒今日前往將軍府，是臨時接到了將軍夫人的邀請。事發突然，沒能及時稟告祖母，是孫兒的錯。不過，此事夫人是知曉的呀。怎麽，夫人沒跟祖母說嗎？”
宋嫣眼角突突直跳，“胡說八道，分明是你自己倒貼跑上門去的。將軍夫人身份和氣尊貴，怎麽可能請你去做客！”
老夫人也根本不信淩曦的話，“元沛已經都跟我們說了，你在將軍府大言不慚地提及訂婚一事，惹得將軍夫人大怒，直接把你掃地出門。你還敢撒謊狡辯！”
“掃地出門？”淩曦蹙眉歪頭，“大少爺說的該不會是他自己吧？將軍夫人請我前去拜訪的時候，夫人非要讓大少爺跟著。我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將軍府規矩森嚴，直接把大少爺趕了出去。”
“既然大少爺連將軍府的大門都沒走進去，又怎麽會知道我和將軍夫人聊得開不開心呢？”
淩曦一通反問，直接惹得淩元沛火冒三丈。
“你信口雌黃！我堂堂刑部尚書的嫡子，誰敢趕我出門？我那是一直在馬車上睡覺！”
“哦，”淩曦發出一聲饒有興味的感歎，“原來大少爺是在馬車上睡覺，那是我記錯了。”
此話一出，廳中眾人卻是大驚失色。
宋嫣抽氣，“什麽？你一直在馬車上睡覺？我不讓你跟著淩曦的嗎！？”
老夫人也緊張地挺直了背脊，“元沛，你到底有沒有進將軍府？”
淩元沛被眾人審視著，繃不住壓力惱羞成怒。
“我沒進又怎麽了，反正淩曦這幅窮酸樣根本不可能得到將軍夫人的青睞。”
“你！”
宋嫣被他氣得一個仰倒，緩過來之後做事要打，卻被老夫人及時攔下。
“行了！這怎麽能怪元沛呢？他每晚看書到子時，早上自然要多睡會兒。既然將軍府來請，就該由你這個主母親自登門應答。你倒好，自己撿懶卻把差事推到我好孫兒的身上。”
老夫人極度袒護淩元沛，就算知曉他撒了謊也不忍心責罰，反倒把宋嫣給責備了一頓。
宋嫣叫苦不迭，隻能將怒火轉嫁到淩曦身上。
“就算元沛沒能進將軍府，那你也不該和將軍夫人談及婚約一事。”
老夫人附和，“不知天高地厚！將軍府也是你能攀附的？”
“可將軍夫人已經同意孫兒和馮小姐的婚事了。”
淩曦一開口，直接扔出一記重磅炸彈，直接把在場人給震懵了。
老夫人傻眼，“你說什麽？將軍夫人，同意你和馮小姐的婚事？”
“不可能！”宋嫣當機立斷否認，“將軍夫人絕不可能看上你這麽個鄉下來的野種。”
當宋嫣知曉淩宇堯在蜀中還藏了個十五歲的私生子之後，便派人悄悄將消息帶給了將軍夫人。
對方得知此事後很明確地給她傳達過消息，希望宋嫣能夠趁淩曦入京都之前把人除掉。如此她便會考慮將淩曦和將軍府的婚事改為淩元沛。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嫣才會不擇手段於京郊的雲來客棧殺了香雲。
“野種也好，私生的也罷，總歸我這體內流著的是父親的血。況且將軍夫人重情重義，一直記著當年是我外公救助了鎮遠將軍。所以在見到我之後，將軍夫人直接敲定了淩府和將軍府、啊不，是我和馮小姐的婚事。”
“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將軍府求證。”
淩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一直帶著笑，但眸中的神色卻是冷如冰霜。
宋嫣哪裏敢去求證，隻認定淩曦是在撒謊。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看來不對你用些家法，你是不會說實話了。來人，給我掌嘴！打到他肯說實話為止！”
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奴仆跑上來擒住了淩曦的胳膊。廳外的芷柔見狀想要衝上來回護，卻被其他奴仆摁住不得動彈。
“我家公子沒撒謊，你們不能打她！”
宋嫣一個眼神，周嬤嬤便氣勢洶洶地挽起了衣袖，準備替自己主子好好教訓教訓淩曦。
“少爺，得罪了。”
眼看著周嬤嬤一步步逼近，淩曦暗自蓄力。
她雖然不像江湖少俠那般可以飛簷走壁，但把眼前這些狗奴才揍趴下叫爹的本事還是有的。
就在淩曦準備出手之際，卻有小廝神色匆匆前來稟報。
“啟稟老夫人，將軍府的邵管家來了！”
老夫人聞言一怔，“誰來了？”
宋嫣哎喲一聲，“壞了，肯定是淩曦得罪了將軍夫人，對方派人來興師問罪了！”
“混賬，混賬！”
老夫人氣得直跺腳，指著淩曦下令道。
“把他給我押到院子裏去，等邵管家一進門，就讓這畜生給人家磕頭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