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齊心逼宮
可是，事關皇上安危，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大家一時間都沒有了辦法。
忽然一個大臣眼睛一亮，看向柳正道：“柳大人，要不然，你去問問你女兒，讓我們遠遠探望一眼便是。”
柳正立刻說道：“這怎麽行？端王殿下一個人去就驚擾了皇上，如今我們這麽多人，哪裏可能讓我們瞧？”
“說了遠遠的看，又不進寢殿。”
“再說了，若是人多，便推舉一兩個人去就是了。”
“就是就是，柳大人，你難道不著急？快去問問你女兒。”
大家七嘴八舌，把柳正架到了高處，柳正正在進退維穀時，忽然偏殿外喧嘩了起來。
皇後朝嬤嬤一側目，見她為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立刻心中了然。
皇後揚聲道：“什麽人在殿外喧嘩？”
一會兒，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啟稟娘娘，是個小宮女，說是有要事要求見皇後娘娘。”
嬤嬤立刻說道：“放肆，如今什麽人都可以求見皇後娘娘了？”
皇後揮手製止了嬤嬤，問道：“可說是哪個殿的了？”
那小太監猶豫了一下，才道：“是禦前的。”
人群頓時又喧鬧了起來，皇後微微皺眉，然後說道：“讓她進來吧。”
太監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頭畏畏縮縮的進了殿來，畢竟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乍一見那些大臣黑壓壓一片，個個都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她，頓時嚇得心跳砰砰。
可是，想起臨行前蘭貴妃給的賞賜，想起家中老父的病情，想起母親的生活和弟弟妹妹的私塾錢，小丫頭還是一咬牙，恭敬的跪到了皇後跟前。
“你叫什麽名字？在禦前是伺候什麽的？”皇後淡淡問。
小丫鬟早已得了蘭貴妃指點，立刻避重就輕的答了，末了才重重磕了一個頭道：“奴婢求皇後娘娘責罰。”
“哦？你所犯何事，如何要本宮責罰你？”
小丫頭知道這一下，自己再無後悔的餘地，一咬牙道：“奴婢今日送藥，見貴妃娘娘一直未來，怕藥涼了誤了陛下服藥的時辰，便，便，便自己進了皇帝陛下的寢殿。”
小丫頭此話一出，眾人立刻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那丫頭極聰明，說到此處，隻不住的磕頭，聲稱自己忤逆了皇後娘娘的懿旨，請求責罰。
眾大臣心急如焚，可又礙於皇後再此，都忍著沒有問出口。
皇後冷眼旁觀，見眾人都已經憋得不能再憋，這才開口說道：“責罰一事容後再議，你且先告訴本宮和諸位大臣，皇上的情況如何？”
小宮女聞言，仿佛想起了曾經目睹的那一幕，身子微微顫了顫，然後才抬頭看向皇後，皇後淡淡說道：“你且說無妨。”
小宮女依舊沉默，她緊緊咬著下唇，倒急得一旁的大臣們忍不住催促。
柳正立刻站了出來，“皇後娘娘，這小宮女違逆懿旨，擅闖皇上寢宮驚擾陛下，罪該當誅！”
“柳大人，你急什麽？誅不誅的，你說了算嗎？”
“就是，柳大人，你沒聽見皇後娘娘都說，闖殿一事容後再議了嗎？”
“我說柳大人，你這麽急切要誅殺這小宮女，難道是殺人滅口嗎？”
“我瞧著倒像是心虛。”
被眾人一擠兌，柳正頓時漲紅了老臉，進退維穀。
皇後目光沉沉掃視了一圈所有人，這才說道：“你且道來，皇上情況如何。”
小宮女咚咚咚磕了幾個頭才道：“奴婢見到皇上麵如金紙，那顏色，實在是讓人說不出的恐懼，青不青、紫不紫，嘴唇全是紫色，眼睛也，也……”
小宮女說到這兒，聽到身邊柳正一聲冷哼，急急抬頭看向柳正，止住了口。
皇後冷眼一掃，“也如何？說！”
小宮女被這一聲暴喝嚇得心神俱裂，一口氣說道：“眼睛也帶著死氣，沒有半分精氣神！”
隨著小宮女的聲音落地，偏殿裏立刻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大家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仿佛害怕在此時此刻驚破什麽。
極靜的靜，使得偏殿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每個人都覺得胸中窒悶，卻都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半晌，柳正首先沉不住氣，一腳踢翻了身邊的小宮女嗬道：“該死的丫頭，竟敢在這裏血口噴人！”
小宮女立刻跪行著朝皇後行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奴婢死無葬身之地！”
柳正怒目相向，拚了老命般一路緊追不舍。
偏殿裏頓時亂作一團，大臣們袖手旁觀，都等待著皇後的懿旨。
皇後看著眼前柳正的反應，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她聰慧絕倫，從柳正的態度上已經猜到肖飛楊昨日和自己所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一想到皇上xing命垂危，想到柳貴妃辜負自己的期望，皇後隻覺得胸口窒悶難當，然而，此時此刻她卻不能夠透露出半點兒猶疑的表情，她必須承擔起一切。
皇後思及此，淡淡開口道：“柳大人。”
柳正兀自追著小宮女，竟未聽到皇後的呼喚。
皇後眉頭微微一皺，抬高聲音喊道：“柳大人！！”
這一次，柳正停了下來，他雙目有些赤紅的看向皇後，皇後一言不發，沉默的凝視著他。
在皇後的目光下，柳正的理智漸漸回到了身體裏，他頓時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在禦前失態，頓時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明鑒啊，臣妾她的確是一心為了皇上好，所以才要求封閉治療的啊。”
小宮女聞言，也不住的磕頭道：“皇後娘娘，奴婢不敢期滿，奴婢說的句句屬實。”
兩個人磕頭如搗蒜，起起伏伏，看得人眼花繚亂。
一個大臣見狀站到皇後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才道：“皇後娘娘，既然柳大人和這小宮女各執一詞，我們何不去禦前，孰真孰假，一望便知。”
皇後也正有此意，柳正聞言卻驚道：“不行！皇後娘娘，這絕對不行啊，若是如此，必定驚擾聖駕，也擾亂了柳妃的醫治啊。”
“柳大人，在下雖然不是醫者，可也略同一點兒岐黃，在下從未聽說過治療期間，不允許人探望的說法。”
柳正急道：“你孤陋寡聞，又如何能怪別人？”
“你！”那大臣被氣得夠嗆，一拂袖走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