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樓承允來訪
不過因著孟章的那個夢，樓王如今對他們可謂是百依百順，鍾離沫隨口提起要動用府兵，他也是滿口答應，甚至當即便將人都叫了來。
有了樓王府中的人作為前鋒，去打探朱雀蛋的下落一事，鍾離沫自然樂得清閑，索性讓綺樓中的人盡數退了回來，以免打草驚蛇。
樓王大約是想向兩人示好，派出去的人一日比一日多。
這段時日以來，樓王對朱雀蛋的重視程度，已經足以驚動京城，這樣的動作之下，有心人就越發多了。
這天午後，鍾離沫與孟章突然被請到了前廳，說是有客人來訪。
兩人對視一眼，王府之中客人向來不少，這卻是第一次讓他們去見。
婢女一聲不響地領著兩人到廳中，退下去時，鍾離沫恰好抬頭，與那位客人四目相對——
竟是樓承允！
再看樓王，果然是在故作輕鬆地與人交談，見他們過來，連忙站起身來：“二位，快些來見過皇……這位公子。”
許久未見的樓承允正坐在上首，直直盯著鍾離沫不動：“我才到此處，恰好聽說王爺府上來了兩位貴賓，心中好奇，想著與王爺有幾分交情，便貿然打擾，還請二位莫要介意。”
樓王在一旁陪著笑，鍾離沫應過了樓承允的閑暇，還恍惚間想到，看來這樓王似乎很是害怕樓承允？
樓承允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鍾離沫，直到孟章越過她落座。
擋住了樓承允視線的一瞬，他也已經收回了動作，轉而與樓王談起了家常。
不過樓王顯然很是拘束，看的鍾離沫都有些好笑，隨意尋了個由頭便與孟章離開了正堂。
樓承允看著兩人的背影，突然問道：“他們二人，是何來曆？”
“回皇兄，他們自稱是雲遊到此，然皇弟留下他們的當夜，曾做了個夢，夢到他們是下凡的仙人。”
樓承允頗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朕怎麽記得，你從前，並不怎麽相信這些說法。”
樓王訕訕地笑了笑：“是，承蒙皇兄還記得，隻是，這兩位的確與那些招搖撞騙、滿口扯謊的江湖騙子不同，皇兄您不覺得，他們看起來是仙人之姿嗎？”
樓承允不置可否地點頭，想起方才那雙極其熟悉的眼睛，麵上已經帶了些笑意。
他的沫兒，自然是有仙人之姿的，生的如此好看，便是易了容，也不能遮擋她的風華。
轉而突然又想起了鍾離沫身旁那個有意無意將她擋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樓承允不悅地眯了眯眼，不過才多久時間，竟已經讓人後來者居上了。
樓王在一旁看著樓承允的臉色變化，卻又不知是為了什麽，一時間越發慌亂起來。
鍾離沫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一如既往地在樓王府中待著，孟章這幾日卻有些莫名的煩躁。
這煩躁之意在看到又一個婢女端著時鮮的果子進來時，達到了頂峰：“拿著東西出去！無事不許進來！”
鍾離沫恰好從內出來，聽到響動，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孟章，見他眉頭緊皺，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怎麽了？這幾日看你心情總是不大明朗的樣子。”
孟章沒想到發脾氣會被鍾離沫看到，一時間站在原地，訥訥張嘴卻找不到什麽好理由。
“你不覺得這些人近來太過殷勤了嗎？他不過隻是有個王爺的虛名，樓承允並不曾十分看重他，又哪裏來的這麽多新鮮果子送來給咱們？”
說是“咱們”，其實孟章心中清楚，說到底也不過就隻有鍾離沫一人罷了。
鍾離沫倒是沒有多想：“很簡單，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是樓王送的。隻不過是他借花獻佛罷了。”
孟章聽到這話，立刻猶如醍醐灌頂：“你是說樓承允？”
鍾離沫不置可否地點頭，手中正拈起了一塊據說隻有京城之中才有的糕點。
孟章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更是沒來由地不悅：“樓承允並不會隨便相信這樣的說辭，他怎麽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向你示好？”
“自然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什麽？”孟章霍然起身，急走了兩步，直直盯著鍾離沫。
鍾離沫吃完了糕點，轉而又去倒水：“前幾日我去後院時，偶遇了樓承允，當時四下無人，他交了我的名字，雖然我並未答應，但以他的本事，這樣的易容術，並不能瞞過他。”
那日初見時，樓承允始終盯著鍾離沫，便已經讓孟章忍不住上前，如今聽到這樣的話，更是覺得心中鬱結。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當初他那樣負你，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便已經準備與他冰釋前嫌、重修舊好了嗎？”
鍾離沫無辜挨了一頓罵，也不惱怒，悠悠掃了他一眼：“自然不是，你在胡說什麽。”
“那你這些時日以來，對他的百般示好都來者不拒，又是什麽道理？”
“民以食為天，更可況，這樣的一粒一粟，盡是百姓辛苦得來的成果，我怎麽能鋪張浪費？”
“……”孟章聽到她這樣理所應當的理由，想說的話也是一噎，就要轉身離去，走到一半卻又轉過身來。
鍾離沫手中還拿著一塊糕點，朝著孟章眨了眨眼睛。
孟章看她這副模樣，氣都已經消了大半，話再出口也已經軟了下來：“總之你可別忘了，樓承允當初是怎麽對你的。”
鍾離沫自然不會忘，隻是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她也不再對樓承允有絲毫的期望，就自然不會怨恨他，聽到孟章的話，也隻是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仙君大人的教訓，小的自然奉為金科玉律，日日誦讀百遍，絲毫不敢忘記。”
孟章聽她這樣插科打諢，便知道鍾離沫沒有放在心上，隻當她是不願自己多說，臉色也沒有絲毫緩和。
不過接下來的幾日，鍾離沫也因為孟章的“怨氣”，而有意識地拉開了與樓承允的距離——
比如，再不接他打著樓王的名義送來的各種東西。
樓承允心中不悅，卻也將鍾離沫這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看了個明明白白，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那日那個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