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分道揚鑣
鬱青忿忿咬牙，暗恨孟章見死不救的冷漠，然而眼下最要緊的卻不是這個。
“姐姐，我就是這麽一說嘛，再過兩日走也是可以的，你別生氣了。”
左右是一不做，二不休，鬱青挪了兩步靠近鍾離沫，幾乎全部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抱著鍾離沫的腰不肯鬆手。
鍾離沫不回頭，也不動作，就隻是站在原地任由她抱著。
“罷了，你想明日回去，就明日回去吧，我本就也無權幹涉你的決定。”
感覺到鍾離沫有些軟化的態度，鬱青立馬打蛇隨棍上：“才不是呢，姐姐最有資格替我做決定了，小鬱再待兩天，再走。”
鍾離沫便不說話了，隻是抬手拍了拍鬱青環在自己腰間的手。
這便是默認了。
鬱青立刻蹭上了鍾離沫的背，口中忙不迭地奉承著：“姐姐你真好。”
說著話，鬱青甚至還回過頭去，在看到孟章死死盯著她抱住鍾離沫的手時，鬱青臉上揚起了一個極為得意的笑。
“姐姐，你身上好軟呀，腰好細呀。”
鍾離沫臉上立刻浮起了兩朵紅雲：“小鬱，你胡說什麽呢。”
隻是那聲音輕輕柔柔，也不甚堅定，聽起來不像是訓斥，反倒像是嬌嗔一般。
然後鬱青就愉悅地發現，孟章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鬧騰了這麽一回，天色已經不早，鬱青也十分“懂事”的見好就收。
反倒是鍾離沫回過身來時，看到孟章麵上一臉菜色，不知發生了什麽：“這是怎麽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麽？”
孟章轉頭，不去看在鍾離沫身後朝著他耀武揚威的小東西：“沒怎麽，天色已晚，大家早些休息吧。”
鍾離沫不疑有他的點頭，帶著鬱青先行回房。
雖然鬱青前一晚答應了鍾離沫，但鍾離沫也知道月影樓的情況不等人。
因此，第二日，鍾離沫便已經幫著鬱青收拾了包袱。
鬱青站在一旁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底一片溫暖。
她自小便是個殺手，第一次殺了人後僥幸逃回了樓中，而後高燒不退，多少人都說她要死了。
好在，她命大，隻是後來病好了以後，她卻再不肯想起從前的事，隻覺得自己生來就是要做殺手的。
後來出的任務多了，也沒了當初那份害怕，從前的事倒也慢慢又想起來了。
鬱青自嘲一笑，其實還不如繼續遺忘，這麽多年，她早就習慣了做一名殺手，做形形色色的雇主手上，那柄最鋒利無情的刀。
殺手，又怎麽需要行李呢？
可是……看著眼前鍾離沫一邊嘮叨，一邊替她收拾的模樣，鬱青眼底的冰冷盡數被融化，若是她覺得自己需要，那她便是需要行李的。
“想什麽呢？你來瞧瞧，可還有什麽要帶的。”鍾離沫收拾好了東西，轉頭招呼鬱青。
外頭卻傳來敲門聲。
“進。”
孟章打開門進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走到鬱青麵前。
“帶著這個，好讓你姐姐放心些。”
鬱青抬頭看去，一塊鱗片，更或者說，一塊似乎剛從魚身上拔下來不久的鱗片。
仿佛刹那間想起了什麽，鬱青猛的後退了兩步：“這是誰的鱗片？”
孟章一愣，看到鬱青臉上的表情時，旋即明白過來，她隻怕是誤會自己對著滑魚“施暴”了。
“我的。”
“你的？”鬱青愕然看向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孟章不置可否地點頭。
鍾離沫已經走過來，拉著鬱青向門外走：“這是個好東西，總能保你一些，你且小心放在身上帶著，切莫丟了。”
鍾離沫都發話了，鬱青隻得乖乖收了起來。
看她這模樣，也知道鍾離沫和孟章大約是有話說，鬱青便不再多說，隻是順手替他們關上了門。
房內，鍾離沫好整以暇地看著孟章：“說吧，那鱗片是怎麽回事？”
孟章踱步至桌前，絲毫沒有受到鍾離沫的影響，臉上的笑意甚至有些輕佻：“如你所見，那鱗片的確是我的，剛拿下來，不久。”
鍾離沫被孟章這樣直白的話噎了一瞬，孟章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知道你不放心她，這龍鱗上附著著我的氣息，若是那丫頭碰到什麽危險，我便能第一時間知曉，本想再給你一片以作感應，隻是這東西拿下來太過費勁，我擔心誤了時辰。”
鍾離沫聽到這話，已經滿臉震驚，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祟，她總覺得，孟章的臉色比起往日裏要慘白不少。
“我不要什麽龍鱗，那東西你自己留著就是了！”鍾離沫急急開口，既是在阻止孟章，更像是，在警醒自己。
孟章依然拿著茶盞輕輕搖晃，眼神始終不離開蕩漾的茶湯表麵：“不用擔心，不過就是一片龍鱗罷了，不妨事。”
鍾離沫聽他這樣故作輕鬆，氣的眼圈都紅了，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茶盞：“不妨事？不妨事你進來時候走的那麽貼近櫃子做什麽？不妨事你方才走的這麽慢做什麽？孟章，事到如今，你還想著騙我！”
孟章無可奈何地笑，像是不明白鍾離沫怎會做此猜想：“你想什麽呢，我又怎麽會騙你？不過就是方才一時沒適應罷了，真的不礙事。”
好說歹說了半天，鍾離沫總算是鬆了口，將信將疑地問他：“真的一點兒事都沒有嗎？”
“一點事都沒有。”孟章堅定地點頭，臉上的表情嚴肅地像是在祭祀。
“噗嗤。”鍾離沫被他這樣的表情逗的一笑。
恰好樓下鍾離韶已經在叫他們，鍾離沫率先離開了房間。
孟章仍然坐在原處，方才一直被克製著的眉一瞬間擰緊，眼中卻有一抹笑意。
小丫頭可真不好騙，不過好歹，這事總算是是過去了。
午後時分，鬱青便正式告別了鍾離沫一行人，踏上了去月影樓的路程。
饒是鍾離沫已經做好了準備，也還是覺得有些不舍，為此悶悶不樂了好幾日。
直到一天，有人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孟章原本同鍾離韶一起起馬，卻在半路上閃身進了馬車。
原本還在發呆的鍾離沫著實被他嚇了一跳，孟章看著她頗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又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現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在眼前。
“有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