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婚禮
樓承允見鍾離沫滿臉求知欲的盯著自己的模樣,心中總算舒服了一些。
也不顧屋外好友的臉色,將鍾離沫帶進裏屋,而後在顧衍的黑臉中關上了門。
“不過就是從前兩人一起練功,他不敵我,在床上躺了月餘罷了。”
樓承允語氣淡然,卻讓門外的顧衍氣的幾乎要跳腳。
鍾離沫看著兩人這樣很是熟稔的相處方式,也是放鬆了笑開。
等到晚間用膳時,淩風卻是將兩人一起請到了前麵。
樓承允原本還擔心其中 出了什麽岔子,在看到喬裝打扮的顧衍後才放下心來。
果然,淩風煞有其事的將顧衍介紹了二人,說是自己在江湖上認識的一位知己好友。
鍾離沫頗有些稀奇的看著顧衍臉上的變化,雖然依然容貌昳麗,卻與他們眼中的顧衍毫不相同,儼然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樓承允的這個好友,果然也不是什麽尋常人。
時間轉瞬即逝,嫁衣已經交到了鍾離沫的手中。
因著尋常人家的習俗,兩人在婚前的一晚是不能見麵的,如煙便帶著鍾離沫又回到了食為天那間以前的住的廂房。
第二日一早,樓承允已然穿著一身喜袍浩浩蕩蕩地到了食為天的門前。
“這才什麽時辰,他怎麽來的這麽早。”
鍾離沫在聽到外麵的動靜時,不過才剛剛洗漱完畢,不由得輕輕嘟囔了一句。
如煙替鍾離沫找來的全福嬤嬤正站在她身後盡職地梳著頭發,聽到她的抱怨,不由得,輕輕笑出聲來。
“這位公子到的這樣早,那是將姑娘放在心上愛重的緣故,這可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氣呢。姑娘起的早,不必擔心時辰還遠來得及。”
鍾離沫自然也明白樓承允的心思,雖然嘴硬,心下卻是一片喜意。
這位全福嬤嬤是周遭一片裏有名的好人,這樣的事自然不知做過多少回,很是輕車熟路。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她的嗓音沉穩柔和,手中的木梳每一下都直直地梳到了發尾。
這樣的吉祥話和樓下隱隱約約傳來的喧鬧聲交相呼應,一時間讓鍾離沫再次有了要成親的羞澀之意。
蓋上了紅蓋頭,樓承允也已經在顧衍的刁難下做了催妝詩,說了許多漂亮話。
吉時已到,顧衍便自覺的讓開了道路。樓承允提步上樓,恰好看到從房中被人攙扶出來的鍾離沫,一時間竟然征在原地。
樓承允認識鍾離沫這麽久,見過她穿許多顏色的衣服,然而獨獨這正紅色卻是從未有過的。
而她現在靜靜地站在他麵前幾步之遙的地方,一身逶迤拖地的紅色嫁衣,其上繡著鳳穿牡丹的圖樣,裙邊滾著大朵大朵盛放的並蒂蓮,走動間若隱若現,真真是一個“步步生蓮”,外罩一件暗花緙金絲瓔珞霞帔,更添一絲華貴驕矜。
大紅蓋頭蜿蜒二下,遮住其中最美麗的景色,卻時不時地輕輕晃動,勾動著眾人的好奇。
“哎,我說你還在這傻站著幹什麽啊,小心一會兒新娘子可就被人搶了。”
顧衍倚靠在轉角的樓梯欄上,因著今日大婚的緣故,他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隻是顏色極好的容貌卻在酒樓的紅色映照下已經微微顯出些紅色。
他又是這樣一副濁世翩翩佳公子的作派,短短幾句話,已經不知道騙了多少未出閣女子的芳心。
樓承允聽了這話,終於回過神來,上前兩步扶過鍾離沫,才看向樓下的顧衍。
他其實也極少穿過這樣明豔的亮色,今日卻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紅白相嵌的喜服,將他臉上的冷酷之色都微微融化了幾分,比起之前的模樣,更顯得清霽幾分。
依著樓承允的意思,兩人繞著周邊兜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向著山上走去。
如煙顯然是極為花心思的,無論是酒樓裏還是山上的院中,都很是精致。
樓承允和鍾離沫站定在堂前,周遭的賓客無數,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正準備繼續,鍾離沫突然敏銳的感受到樓承允有些異樣,隻是她的視線被阻擋,加上外人太多不好發問,便隻能暫且按捺下來。
拜過天地、行過大禮,如煙便親自攙著鍾離沫去到後院。樓承允作為新郎,自然是不能隨意脫身的。
樓承允向來厭煩這樣假意的應酬,隻是這次事關兩人的婚禮,對於這些人的祝福,他卻是真心實意地一一敬過。
酒過三巡,樓承允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推脫開去,等其餘的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朝著後院走去。
賓客中有已經喝的半醉的人,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樓承允離去。不過他卻絲毫不擔心,頭也不回地繼續離開。
顧衍看他這副模樣,自然知道是何用意,咧嘴笑了笑,便上前去將人攔了下來。
離後院越近,前院的喧囂也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樓承允推開門時,卻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
然而他才走進房間,卻發現鍾離沫已經自己掀開了蓋頭,甚至連鳳冠都卸下,放到了一旁。
樓承允看著她的模樣,一時靜默無言,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鍾離沫卻似乎並沒有發現樓承允的異樣,聽到聲響後便迎上前來。
“我覺得你剛才在外室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可是今日來的賓客中有誰有問題嗎?”
鍾離沫輕輕柔柔的開口,倒讓樓承允未能料到,他自以為已經掩飾的很好,卻沒想到鍾離沫蓋著蓋頭,也仍然發現了異樣。
隻是,她也的確沒有說錯。
“剛才拜堂時,我看到了王青的那個表弟。”
“你是說王甫?”鍾離沫詫異問道,見樓承允肯定地點了點頭,“他怎麽來了,時間還湊的這樣好?”
樓承允緩緩的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卻突然聽到屋外有兩聲突兀的蟲叫。
他神色一凜,鍾離沫還未反應,就已經被樓承允攬著到了桌旁。
而樓承允已經拿過了一旁的酒杯:“娘子,該飲合巹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