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送信
“不是我說,你也未免太慘了點,我的皇帝陛下。”
滑魚的聲音響起,在這樣萬籟俱靜的夜晚,顯得很是突兀。
而它嘲笑的對象,自然是——原本應該“新婚燕爾”的樓承允。
隻見他此時隻著一件中衣,竟是穩穩地坐在一處山泉水中。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緣故,樓承允閉目養神著靠在身後的石壁上,臉上像是隱隱發白。
而滑魚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毫無疑問是對鍾離沫和樓承允兩人最近做的事了如指掌。
不過樓承允並不擔心滑魚,是而隻是巋然不動地泡在冰冷入骨的山泉中,並不理會。
直到天邊隱隱泛白,樓承允才回到房中。
鍾離沫見他身上濕透,又一身的涼意,立刻知道了樓承允去的地方。
她擔心樓承允受了風寒,正急著要出去替他燒些熱水來洗身子時,卻被樓承允一把摟到了床上。
鍾離沫還想再反抗,卻聽見樓承允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竟是立刻睡著了。
鍾離沫心中無奈,隻是想著樓承允折騰了一晚上,也別無他法,隻能給他蓋好了被子,再次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床簾內兩位絕世佳人交頸而眠,畫麵實在很是美好。
兩人第二日開始,便一直都住在黑山上,淩風連帶著底下的其餘山匪也並未多說什麽,鍾離沫隻當都是如煙的功勞,感謝了她好幾回。
“怎麽了?”
這日鍾離沫慣常與如煙去山下遊玩,回來時卻見樓承允一反常態的坐在桌前,正在寫著什麽。
鍾離沫以為是宮中 出事,便上前詢問道。
“無妨,隻是我有個許久未曾見麵的好友,近日要來京城,我便想請他來與你見一見。”
樓承允倒是一臉的平靜,隻是鍾離沫與他親近的久了,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欣喜之色。
能讓樓承允隻提起人就這樣喜悅,鍾離沫靜默不語,心下卻是明白了那位好友的份量。
樓承允恰好已經將手中的信寫完,晾了晾墨,便裝進了信封之中,看向了鍾離沫。
“沫兒,這信恐怕是要勞累你替我傳出去了。”
自從那日以後,樓承允像是得了什麽趣味一般,一直未曾換過稱呼。
鍾離沫也從一開始的麵紅耳赤變得現在這般波瀾無驚。隻是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裝作沒有反應時,樓承允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失望。
想到那日的場景,鍾離沫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在樓承允開口之前,先一步堵了他的話。
“為什麽要 我去傳?”
“這幾日 我看這些山匪,都是些不足為懼的莽夫之流,隻除了那個淩風。”
樓承允在說到淩風時,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他武功並不低,加之平日裏一直都不輕易出手,我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他的本事,因此不便貿然出手。”
“所以,我要怎麽才能將信交給你那位好友?”
“隻要交給食為天的掌櫃就可以了。”
樓承允這話卻是讓鍾離沫愣了一瞬,她之前與如煙在食為天住了許久時日,卻從未聽說過他和這酒樓有什麽關係。
“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麽會放任你和那個女人住在酒樓裏這麽久的時間。”
樓承允看出鍾離沫的疑惑來,極其自然的上前攬過她的腰身,將她帶到桌旁。
鍾離沫,愣愣地看著眼前莊裏麽臉上的笑容,腦中像是突然清楚了一樣——
為什麽食為天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就能夠有這樣高的地位,為什麽從未有人猜測過酒樓背後的主人,為什麽樓承允這樣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
這一切的一切,若是將食為天與樓承允的名字畫上了等號,那便都可以有正常的解釋了。
樓承允看著她一直不說話的模樣,還以為是鍾離沫因為他管的太寬而生氣,很是耐心地哄起人來。
第二日樓承允將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告知鍾離沫後,她便一如既往的與如煙下了山。
到了食為天的門前,鍾離沫抬頭看了看那塊之前很是熟悉的匾額,腦中卻突然浮現起樓承允的身影來。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如煙看她這副模樣,隻當鍾離沫是餓了:“姐姐,我們去吃飯吧,逛了一上午,我早就餓的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拉著我東竄西跳的,像隻小兔子一樣,哪裏像是餓了呢。”
鍾離沫側頭笑了笑,口氣中盡是揶揄之色,卻還是隨著如煙的動作進了食為天。
兩人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的包廂,如煙向來是闊氣的,滿不在乎地點了一桌的招牌菜,兩人在等待時,鍾離沫便尋了個由頭,獨自下樓去找了掌櫃。
那掌櫃像是還記得鍾離沫初來乍到時在門口演的那一場鬧劇,很是害怕的模樣,見到她的身影,臉上已經堆起了諂媚的笑容。
“這位小姐,可是還有什麽吩咐?您何必自己下來,隨意招呼個小二在外麵候著就是了……”
鍾離沫手一揚,淡淡打斷了掌櫃討好的話,借著身形的遮掩,將樓承允之前交給她的信放在了掌櫃麵前。
“送到天字一號的手上。”
掌櫃的隻打眼瞧了一眼,便立刻將信收到了自己手中,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改,語氣卻大不相同。
“是,屬下一定送到。”
鍾離沫的身份掌櫃自然知道,雖然隻是一眼,這信上的暗記他也已經
看清,自然不會多懷疑什麽。
鍾離沫點了點頭,又點了一份小食,才轉頭向二樓走去。
“喲,這是哪來的小娘子,生的這樣俊俏,快來讓哥哥 疼一疼。”
鍾離沫才剛剛轉身,身後卻突然傳來令人作嘔的油膩聲音。
鍾離沫腳下一頓,臉上卻沒有什麽氣惱之色,隻因,這聲音她熟悉的很。
不僅是她,掌櫃也很是熟悉,才想開口替鍾離沫解圍,卻在收到她眼神示意後停下了動作。
那人的腳步聲越發靠近,鍾離沫也隻是停在原地,並不轉身。
她今日出來時隻隨意穿了一身紫色衣裙,卻依然將她襯得越發高貴不可褻瀆。
身後那人看著她氣質清雅的背影,眼中y色盡顯,顯然已經起了歹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