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靜雅,到底皇甫御對你做了什麼,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愛著他?」東方炎坐在床邊,低低呢喃著。


  他直直盯著她半晌,最終,起身,彎腰,低頭,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


  凝視她半晌,終究還是離開了房間。


  人的想要.望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在心間滋生起來,想要掐斷,想要斬斷,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想要她、想要擁有她的想要.望,早已在心臟里瘋狂生長生根了,現在喊停,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算……為愛入魔下地獄,他也在所不辭。


  蘇靜雅,不管你如何深愛其他男人,總有一天,你愛的人,只會是我東方炎一人。


  東方炎在關上房門的剎那,忍不住在心裡,惡狠狠地發誓。


  凌晨的陵園,霧氣很重,處處都濕漉漉的。


  由於長時間呆在陵園裡,鄭君南全身都被露水打濕。


  他坐在無字碑的墳墓前,一動不動,就像一位守候千年而演變成石雕的守護者。


  他一直抿著唇,夾在指尖的煙頭,星火早已熄滅。


  良久,他才伸手撫上冰冷的墓碑,眼眸,柔情似水。


  「夢兒,是不是我做錯了?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陵園之大,沒有刻名字的墓碑,多不勝數,可是……唯有這一塊,好像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清晰精準找到。


  冬季的寒風,呼呼吹得樹枝嘩嘩作響,陵園安靜之極,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轉過身,靠在墓碑上,繼續喃喃自語道:「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咱們的女兒,步入我們的後塵。夢兒,無法給你的幸福,我想要統統給小雅,可是……」


  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同時存在N個不同的時空。雖然艾夢離開了,但是,他相信,在某個他不知的空間,她過得並不幸福快樂。他知道,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和快樂,是和他在一起。


  沒有他在身邊,她怎麼能快樂得起來?!

  如果蘇靜雅選擇皇甫御,那麼……十七年前的事情暴露了怎麼辦?!


  現在的皇甫御,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明明深愛著,卻做不到只深愛,做不到只要愛情。唯有徹底失去,才會大徹大悟的頓悟。


  只是,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一切的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他的女兒就只愛皇甫御呢,如果愛上東方炎,那該多好。


  孽緣啊!

  鄭君南靠著墓碑,一直嘆氣嘆個不停,直到接到許諾一的電話。


  「義父……」許諾一的聲音很小很低,卻滿是歡喜。


  鄭君南揚了揚眉,揚起一抹微笑:「諾一,怎麼了?」


  「義父,今晚謝謝你!」許諾一說,「那群記者問了很多問題,而你們走之後,皇甫御並不說話,看他那態度,應該是默許了。義父,謝謝你幫我!」


  「……」鄭君南聽了,眉頭一皺,沉默半晌才說,「諾一,義父想跟你商量個事……」


  「義父,您說!」


  「……就是……妹妹今晚哭得很厲害,你看,咱們要不要再商量下?」鄭君南猶豫許久,才狠心將這句話說出來。


  而許諾一聽了這番話之後,立即察覺到苗頭不對,機警地問道:「義父,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諾一,你看,從小到大,你都在義父身邊,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妹妹……她什麼都沒有……」


  「義父,我什麼都可以妥協,唯獨皇甫御。你別忘了,你和皇甫御之間的仇恨。你能放得下,不表示皇甫御放得下。怎麼,你覺得皇甫御如果知道,他的父母是你一槍打死的,你認為他還可能再喜歡你的女兒蘇靜雅嗎?義父,你別做夢了。至少,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是養女,跟你沒血緣關係,想斷就斷了,而蘇靜雅完全不同,就算跟你恩斷義絕,*里也流著你鄭安同的血!」


  許諾一估計是氣瘋了,才會沖著手機一陣大呼小叫。


  而……剛從包間里出來的皇甫御,清清楚楚聽到她最後咆哮的那個名字鄭安同!


  殺氣升騰,眼底寒光乍現,皇甫御陰鷙地盯著許諾一,緊抿薄唇,不動聲色的退回包間,半掩著包間門。


  「放肆!!!」鄭君南聽了許諾一的咆哮后,氣不大一處來,怒氣衝天地大吼,「許諾一,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目無尊長,我是這樣教育你的?!」


  「教育?」許諾一冷冷一笑,嘲諷挖苦道,「你有教育過我嗎?打從我懂事開始,你每天都在我耳邊嘮叨著你的親生女兒,你收養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你女兒的替代品。鄭安同,我已經受夠你了!」


  「……你……你你你……」鄭君南被許諾一氣得全身都哆嗦。他從來不知道,一向乖巧懂事的許諾一,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最後冷冷地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也成,反正是養女,再親也親不過親生女兒。許諾一,你給我聽著,只要我女兒想要,不管是什麼,你都得給我讓開!在我沒有做最終決定之前,不要隨便給我弄出什麼亂子。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女兒,那麼……我就有手段讓你的女兒不好過,不信,咱們走著瞧!」


  「義父……」許諾一聽了鄭君南最後的警告,神色一凜,她沖著手機大吼大叫,可是鄭君南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再撥打過去,手機已經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氣急敗壞,她「啪~」的一聲,重重摔了手機。


  許諾一氣得大口大口喘氣,腦子和心裡,早已亂成一團,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如若鄭君南真的插手蘇靜雅和皇甫御之間的事情,想要成全他們,那她這輩子都別想有機會一家人團聚。


  以前,她很有把握鄭君南為了活命而不顧蘇靜雅的幸福,但是現在看來……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斃!」許諾一皺著眉頭,拽了拽拳,暗暗想著計策,她必須儘早擬定好策略,畢竟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她轉身回包間,想要抱著早睡著的許小暖離開,可是


  剛一轉身,她就看見站在包間門口,周身繚繞著攝人心魄寒氣的男人。


  神色一懼,她慌亂的喊道:「學長?!你……你怎麼出來了?!我……」


  皇甫御陰沉著俊臉,面無表情邁著修長的腿,從包間里走出。


  步步緊逼,許諾一被迫退至角落,感受到皇甫御身上迸射的寒意,她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


  強勢的男人,她見過,冷酷的男人,她見過,殘忍的男人,她也見過,卻從來沒見過像皇甫御這樣集強勢、冷酷、殘忍與一身,不需隻字片語,只是一個眼神,便足夠讓人魂飛魄散的男人。


  許諾一縮在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甫御的氣場,無意是強大到讓所有人都害怕畏懼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從上方斜斜打下,高大的黑影將許諾一嚴嚴實實覆蓋,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皇甫御鷹隼般犀利的黑眸,直直盯著角落的女人,隨即,毫不客氣一把大力掐住她的下頜,高高將她的小臉抬起,冷冷地問,「鄭安同是你什麼人?他……在哪裡?」


  「……」許諾一呼吸一窒,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支支吾吾地說,「鄭安同,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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