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奇的山穀
看著小姑娘沉沉睡去，楊石活動了活動身體。
感覺體力稍有恢複，雙手將頭上頭盔摘下，
吃力地脫去身上甲胄，扶著烈焰駒屍身慢慢站了起來。
誰料這稍一活動，便感覺頭暈目眩，手腳發麻四肢無力。
楊石扶著馬屍小憩片刻，等到腦中暈眩稍減，楊石緩緩站起，慢慢踱步舒展自己筋骨。
不一會兒來到那水池邊上，隻見那小池不過丈許方圓，深不過三尺，池水清澈見底。
小池波瀾不驚水麵如鏡，楊石緩緩蹲下身體看向水中倒影。
水中看見自己滿臉血汙看起來猙獰可怖。
倒是難為那小姑娘了，非但不怕，竟然還覺得自己比唱戲的好看。
楊石掬水洗去臉上血汙，那水清涼卻不刺骨。
楊石洗完後不覺精神一震，感覺頭腦也多了幾分清醒。
此時清風徐徐，吹在身上好不愜意，楊石心中大感驚奇。
這風吹在身上不澀不烈，讓人倍感舒適，卻不知這風從何而來。
楊石勉力踱步，繞著山穀仔細察看。
轉了一會，卻發現這山穀並無出路好似渾然一體。
怪哉，卻不知這小姑娘是從哪裏出去，又從哪裏進來的。
楊石貼近石壁伸手摸索，那石壁光滑可鑒，上麵似有點點光芒，明滅不定閃爍不休。
此時又一陣清風吹來，吹得楊石衣袍嘩嘩作響。
楊石心中大驚，他分明感覺這陣清風，竟然是從石壁內部吹來！
怪哉、怪哉，眼看這山穀四壁全是光滑岩石構成，卻不知這風是如何從石壁內部吹出。
這讓楊石心中，不覺懷疑是不是自己身體受創之後，出現了幻覺而導致。
連番遭遇如真似幻，楊石隻覺得頭痛欲裂四肢酸軟。
他扶著穀底石壁，踉踉蹌蹌的來到小女孩睡覺的石床邊上，扶著石床邊緣大口喘息。
那小姑娘睡得正香，口中不時發出含混囈語，
楊石頭暈難耐，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
好在這塊巨石異常寬大，再多睡幾人都沒有問題。
將小姑娘往裏挪了挪，楊石翻身倒在那石床上麵。
原本以為這石床質地堅硬，躺在上麵必定不太舒服。
誰知道這一躺下，才感覺身下石床有如軟玉，不涼不熱不軟不硬卻很是安逸。
輕風拂麵吹得人昏昏欲睡，楊石閉上眼睛卻難以入眠。
一幅幅畫麵，一張張人臉，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也不知崇明帶著九公主慕容嫣然現在是如何處境。
那老道曾允諾自己，要帶自己問道長生。
但昨夜他受傷極重，萬一他一命嗚呼了，自己又去哪裏找尋這登仙之路.……
恍惚之時，那小姑娘翻了個身鑽到了他的懷裏。
雙手緊緊抱著楊石胳膊，將一顆滿是汙垢的腦袋緊貼在楊石胸口，嘴裏含含混混的囈語連連。
楊石仔細聽時，又了無聲息。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山穀之內，陽光逐漸退去，夜幕襲來。
山穀四周石壁，在黑暗中，好似亮起了點點星光。
這點點星光五彩斑斕，映照著整個穀內，仙境一般如夢似幻。
眼見如此奇異景觀，楊石大感驚奇，心中不禁暗讚。
“好個神仙洞府，真是仙家寶地！”
真是一個隱居的好去處。
楊石心中暗想，若是出去之後崇明老道不幸身死，或者不守承諾。
那自己就設法找到九公主慕容嫣然，帶她來此處隱居也是不錯。
回想起義父以及一眾親信慘死，楊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腦海中，又浮現出王貴妃那張泫然欲泣的絕世美顏。
想這王貴妃待人親善處事果決，可惜謀事不密香消玉損。
又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子，也不知現在是否安然無恙。
楊石腦中各種念頭雜亂紛呈，雖然努力想要睡去卻總是不能如願。
半睡半醒時，聽到那小姑娘不斷奔跑歡呼之聲。
楊石睜眼看去，卻發現天已大亮。
那小姑娘不知什麽時候將楊石的頭盔罩在自己頭上。
她還將那件披肩披在身上，正在奔跑嬉戲。
“你醒了呀。”
那頭盔相較於小姑娘的腦袋有些大了，她隻好兩手放在頭頂，舉著頭盔跑到楊石身前。
長長的披肩在身後飛舞，她看著楊石，洋洋得意得問道：“看我威風不威風？”
沒理會小姑娘嬉戲，楊石翻身坐起。
隻感覺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但好在身體四肢，除了略微有些酸軟外別無大恙。
楊石起身來到水池邊粗略梳洗一番。
雖然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但此時離和崇明分別又過去了一天時間。
楊石擔心遲則生變，下定決心今日必須要離開了。
看著蹲在身邊的小姑娘臉上的一臉汙漬，好像從來沒有清洗過一樣。
楊石伸手，將拖在她身後的披肩在水中稍作清洗，給她擦洗起來。
擦了一遍，卻發現那小臉之上依然如故。
那臉上好似有一層浮土粘在臉上，卻怎麽也洗不幹淨。
“呀呀！輕點..好痛……”
楊石加大力氣，那小姑娘吃痛之下，不禁大呼小叫起來。
然而擦了幾遍，才發現那浮土一樣的汙垢，真的難以洗掉。
楊石眼看著小姑娘痛的兩眼含淚隻能罷手。
難道是胎記？可看起來真的就是汙垢。
楊石搖了搖頭，現在還是辦理正事要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倒是不用著急。
將身上衣物收拾停當，撿起隕鐵長槍。
本來想用長槍挖一個坑，將烈焰駒屍身掩埋。
誰知道這地麵卻堅硬異常，楊石試了幾次，也隻戳幾個白點出來。
楊石無奈，隻能將長槍和甲胄在石床之上放好。
出去之後這身甲胄和長槍，卻是異常顯眼。
楊石不願節外生枝，隻能暫且放置在這裏了。
檢查利索，確認沒有遺落之處，楊石摸著小姑娘腦袋問道：“這裏如何出去？”
“你要走了嗎？你要去哪裏？還會不會回來呀？”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楊石。
楊石歎了口氣說道：“我有些事必須要去處理，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啊！”小姑娘高興起來。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呀眨的，“我一個人可沒意思了，都沒有人和我說話，每天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那小姑娘孑然一身別無長物，倒也不用收拾。
她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麵，指著一處石壁說道：“從這裏出去呀。”
楊石順著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
卻見那處石壁上，有一個寬約兩尺高三尺有餘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麽情況？楊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禁揉了揉雙眼，千真萬確，那個洞口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那裏。
楊石走到洞口前麵俯身向外望去。
隻見外麵草木茂盛，卻看不到有什麽路徑和人家。
這地方真有古怪，楊石曾仔細查看過，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出口。
若是有這麽大一個洞口，自己不可能看不見。
但現在不是深究時候。
楊石回身看了看烈焰駒屍身。
本想將它好生安葬，但這個洞口太小卻難以運出，隻能讓它在此處長眠了。
將滿腦疑慮壓在心底，楊石和小姑娘一前一後從洞口鑽出。
隻見外麵荒草叢生杳無人跡。
楊石仔細打量，發現腳下隻是一片連綿起伏，高低不平的土坡。
再轉身看又吃了一驚，身後哪有什麽山穀石壁，隻有一片雜草小樹在隨風搖擺。
若不是那小姑娘還在身邊蹦蹦跳跳，楊石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們從哪裏出來的？”
“從這裏呀。”
楊石順著小姑娘手指方向，果然有一個幽幽洞口，出現在身後荒草和小樹從中。
一陣清風吹來，吹得小樹雜草搖擺不定。
那個洞口在草木晃動中，又消失不見了。
難道這個小姑娘，其實真是一個千年老妖變化而成的？
這座山穀，其實是她的障眼法變幻而成？
楊石呆呆地看著那小姑娘，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陽光下那小姑娘咯咯笑著，追逐著草叢中的蝴蝶，來回奔跑沒有一刻消停。
也許是這兩日接連不斷的遇到這些奇異之事，讓自己心神恍惚，產生了錯覺？
楊石看著正在嬉戲玩耍的小姑娘，實在不能把她和傳記中描述的千年老妖之類的聯係在一起。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崇明和九公主。
自己曾答應王貴妃要照顧好九公主，若她有什麽閃失，自己豈不是要失信於人。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在心底。
收拾好心情，楊石緩步往前走去，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在後跟隨。
楊石忽然站住，看著小姑娘問道：“我再給你起一個名字吧？”
“為什麽呀？”
“八九隻是戲稱，應該有一個正式名字才行。”
小姑娘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不要。”
“為什麽？”
“八九就很好啊。”
“八九哪裏好了？”
“因為八九不離十啊。”
楊石不禁啞然。
“十大哥，我能不能喊你十大哥呀？”
小姑娘仰著腦袋看著楊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