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茶鳶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方才太慌張她沒有瞧出異樣,現在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胸膛一絲起伏也沒有,沒有呼吸,仿若一個死物。


  茶鳶將門徹底推開,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好像不是真人,倒像是一具傀儡。


  為了證明這一猜想,她大膽上手捏了捏,手感非常好,皮膚很細膩像凝乳一般嫩滑。


  她有些不確定了,他身上有溫度,除了沒有心跳和真人無異。


  茶鳶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匕首,將匕首貼在他白皙的手臂上。隻需劃上一刀,就知道他是什麽了,隻不過他實在太完美了,茶鳶一時不忍在他身上動刀。


  她猶豫了很久,終是下定決心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瞬間,白光閃過,傷口處冒出了一股濃鬱的靈氣。


  遠在靈虛宗的葉景酌,突然感覺手臂一疼,他掀開衣袖,手臂出現了一道殷紅的口子。他揮手將傷口撫平,斂眉看向魔界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明。


  茶鳶驚訝的看見傷口竟然愈合了,她很非常震驚,這傀儡也太厲害了吧,竟然能自我修複。


  她現在確定了,這是一具超級仿真的傀儡,他身上帶著靈氣,不是魔界之物。


  她起身看向周圍,這是一件儲物室,亂七八糟的堆放著許多魔器。許是時間太久,有些魔器上麵出現了鏽跡斑斑,即將腐朽。


  另一個角落放著一堆極品魔石,數量之多,快堆成小山了。魔石裏儲存的魔力隨著時間消逝,已經消耗得和下品魔石差不多了。


  魔石堆顯然有翻動的痕跡,有些魔石甚至掉在了房間中間,茶鳶狐疑的看了一眼傀儡,莫非他是被主人指使來偷東西的?


  她又看見魔石上殘留著一些血跡,為了看得更清楚,她拿出一顆夜明珠照亮。魔石堆下麵,有一些黑色的紋路,若不是有人動了魔石,這些紋路隱藏在黑色的魔石下麵,根本看不見。


  茶鳶下意識覺得這些黑色紋路很危險,她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塊魔肉幹,向魔石堆扔過去。還未碰到魔石堆,肉幹就炸了,瞬間連渣都不剩。


  茶鳶懼怕的向後退了幾步,幸好她沒碰,不然連渣都不剩的就是她。


  魔石上血跡,應該是傀儡的主人留下的,能在這麽厲害的陣法上流下血跡,也算是很厲害了。


  茶鳶拿出了一些肉幹拋向結界,確定了結界的範圍,堆魔器的地方不在結界範圍內。她這才放心的走過去,挑了一些還未腐朽的魔器。


  這堆魔器以前的應該都是極品,因為長時間沒有人護養,大多數都降了階。茶鳶翻了很久,翻出了兩件完好的上品魔器,和五件中品魔器以及十幾件下品魔器。


  收獲頗豐,原主最好的魔器是中品,而且隻有一件,是她師父在她入門時送給她的魔鈴。


  接著,她徘徊了很久,依然沒找到出口。她頹廢的坐在地上,難道她要被困死在這個石府裏。


  突然,她胸口一痛,猛的吐出一灘血。身體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五髒六腑都快被捏碎,她趴在地上控製不住的抽搐,鮮血一口接著一口,不斷往外噴。


  “師父,啊——”茶鳶不停的慘叫,身體被寸寸淩遲,無處不疼,疼得撕心裂肺。這樣的折磨持續了半個時辰,才停下,她躺在血泊裏抽搐了很久,才鎮定下來。


  她哆嗦著手,從儲物袋中裏摸出幾顆補血丹,艱難的放進嘴裏。做完這一切,她徹底被抽幹了力氣,連吞咽的動作都做不到,她再也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補血丹被唾液融化,慢慢流進食道,她身體緩慢的恢複。


  茶鳶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的血跡已經幹枯,她艱難的坐起身。臉上幹枯的血液粘著皮膚,每動一下就撕裂一樣疼。沒法用術法,她隻能拿出水囊,倒了一些水在手心,慢慢將臉上的血跡洗淨。


  魔界門派管理弟子,手段強硬,在入門時就將徒弟的命門捏在手上。


  她真是糊塗,她的魂牌還在宣亦瑤手上,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宣亦瑤也能捏死自己。除非她的修為超過宣亦瑤,魔魂強於她,才能免受控製。


  宣亦瑤那個老東西已經元嬰了,她才練氣中期,書中男主角十八歲都結嬰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茶鳶看小說,看的是男主視角,相當於站在的是天才的肩膀上看世界。所以才她不知道,在合歡派不用鼎人,還怠於修煉,在十八歲時能達到練氣中期,已經算很不錯了。


  宣亦瑤當時就是看原主有天賦,才選她當弟子,不想好苗子落在別人手中。隻是原主修煉不積極,還怕宣亦瑤,所以宣亦瑤才沒管她。


  在弟子橫死,後繼無人的情況下,宣亦瑤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也是這個原因。


  茶鳶不懂這些,隻知道她若是不快點回合歡派,就要死了。她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不停的在石室裏瞎轉悠,惆悵得不行。


  石室裏沒有一絲縫,像個墓穴一樣。墓穴?茶鳶突然靈機一動,她何不挖出去,反正她已經挖出經驗了。


  她拿出鏟子,找了一個沒有放東西的角落挖了起來,她使勁往地下挖了一鏟。大理石地板隻被砸出了一道劃痕,鏟子卻卷了,她在合歡派挖地道時,是先將地板拆掉,再挖,這裏的地板卻是一整塊大理石鋪成,毫無縫隙。


  鏟子太軟了,不能用,她打開儲物袋,看見她剛才放進去的魔器正泛著幽幽魔光。


  她拿了一件最結實的上品魔器,這是一把淺青色的寶劍,手感極輕。茶鳶將劍抽出來,伴隨著清脆的響聲,似乎在愉快的吟唱。


  劍身透著淡淡血光,充滿煞氣,它似乎很喜歡茶鳶,煞氣在她手邊輕輕流動,像是在輕吻她的手。


  茶鳶試著在地上一劃,劍身還未觸碰到石板,劍氣就將石板斬成了兩半。


  果真好用。


  洞府深藏地下,茶鳶挖了大半天才將地道挖通,瞧見陽光的那一秒。茶鳶忍不住哭了,太難了,她塗著蔻丹的指甲斷了七八個,手心全是泡,鑽心的疼。


  她沒有耽擱,趕緊爬回地下,把石室裏的值錢東西全部裝入儲物袋。


  走之前,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傀儡,這玩意要不要帶上?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長得怪好看的,沒事拿來看看心情也愉悅。


  於是,她將傀儡也裝進了儲物袋,和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混在一起。


  這次,茶鳶沒有劍走偏鋒,老老實實的走前人開辟的老路,雖然一路上什麽也沒有,但是勝在安全。


  她裝了一儲物袋陰沉木家具,已經成了隱形富豪,沒必要為一點蠅頭小利冒生命危險。


  茶鳶沒有露財,依然乘坐的是多人傳送陣,她到城裏賣了一件不怎麽起眼的中品魔器。掌櫃捧著魔器,一臉惋惜,他看出了這件魔器以前是絕品,可惜沒有年代太久遠,降成中品。


  掌櫃問:“小姑娘,這件魔器你是從哪裏來的。”


  “前姘頭送的,他說這是件極品魔器,能值很多錢。”


  掌櫃被她逗笑了:“這算哪門子極品,早就降階了。”


  茶鳶狡黠的笑:“掌櫃的,雖然它已經降階了,但它以前確實是極品魔器,你拿回家養養,說不定就恢複了以前的榮光。你可別拿普通中品魔器的價格忽悠我,便宜了我可不賣。”


  掌櫃的又仔細瞧了一會兒,品相不錯,拿去溫養幾年,也許能養成上品魔器,恢複從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伸出兩根手指:“一口價,二十塊上品魔石。”


  一般中品魔器的價格在十五塊上品魔石之間浮動,他出價二十還算合理,茶鳶象征性的抬了一下價:“二十二。”


  掌櫃的搖了搖頭:“最多二十塊,再多會爛在手裏,賣不出去。”


  茶鳶說:“那我們各讓一步,二十一塊。”


  掌櫃猶豫的片刻:“成交。”


  “嗯,掌櫃的,你給我十七塊上品魔石,其他的換成中品的就行了。”


  茶鳶點了下掌櫃的遞來的儲物袋,剛好十七塊上品魔石,四百塊中品魔石。


  她點完魔石,換了一家口碑好的魔器售賣店,挑了一件中品儲物手鐲。她這麽多家當,放在儲物袋裏不安全,她選了一件防禦性好又漂亮的手鐲,花了十六塊上品魔石。


  身上有錢了,她毫不吝嗇的去買了一些丹藥和衣服,又去逛了一下地下魔市。


  地下魔市很繁華,商品五花八門的,有趣的小東西更是不少。她忍不住買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身上的中品魔石也就不多了。


  茶鳶逛完魔市,在合歡派附近的街道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別看她逛得挺嗨,其實她心裏很忐忑。她不知道回合歡派會受到什麽處罰,所以她一直在逃避,不敢踏入合歡派的大門。


  茶鳶怕她回到合歡派後,先是被老妖婆暴打一頓,然後被喂一些亂七八糟的媚藥。老妖婆再親自守著她和鼎人修煉,像畜生一樣,想想都覺得很窒息。


  “唉。”她忍不住歎氣,煩躁的抓頭發,萬千青絲在指尖纏繞、打結、斷裂。


  她準備喝一杯茶壓壓驚,卻發現手上斷了一大卷頭發,嚇得她再抓,魔修的力氣可真大。


  茶鳶頹廢了一會兒,決定找點事幹,她打開儲物袋,將值錢的東西放進新買的儲物手鐲裏。整理完後,她發現有一件東西,不知道到底算值錢還是不值錢。


  她將傀儡取出來,放在床上,即使知道他隻是一個傀儡,茶鳶直視他時,也會覺得臉紅心跳。


  原主上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傀儡該怎麽用。她隻知道傀儡分很多種類,有戰鬥型,監視型,肉盾型,誘餌型.……

  茶鳶湊到他身上嗅了嗅,他身上沒有一絲血煞氣,顯然不是用來戰鬥的。監視傀儡的體型很小,方便隱秘,大多帶翅膀,所以也不是。


  肉盾就更不可能了,她用匕首都能將他身體劃開,那麽是誘餌型?


  “哈哈哈。”茶鳶忍不住笑了,難道是在和女魔修戰鬥時,將他扔出去,驚豔對方使其分心嗎?


  也許還真能,茶鳶回想起初見時她的傻樣,就忍不住唾棄自己,利欲熏心,隨人翕張。


  茶鳶摸了摸他的俊臉,若是這世間真有這樣的絕色,能與之春風一夜,也算不枉穿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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