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腐爛
至此，死在胡家的內部的這隻狗，死因確定。
可是讓人都沒想到，被人滅口的胡家十七口中，卻有一條狗竟然是死於了其他的手法。
丁帆有些驚訝。“難道凶手殺人前，身上還帶著毒藥！”
廖虞死死的皺著眉，心中焦躁不安。
突然腦海中警鈴大作，等廖虞當機進入到自己的係統中的時候，本還沒有任何任務的係統上，突然發布給了廖虞一個新的任務。
“破解胡家滅門案的真相。”
看來胡家的事情被廖虞找出了轉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係統布置的下一個任務。
廖虞毫不猶豫的點/擊了確定按鈕，隨後退了出來。
她看著眼前死狗的屍體說：“現在隻有兩個可能了，第一凶手因為我們所不知道的一個原因毒死了胡家院子中的看門狗，而後殺死胡家滿門後焚屍滅跡。第二便是胡家的所有人和狗同時被凶手所殺，隨後焚燒了現場。”
丁帆看著眼神堅定的少女，不由的說：“若是第一種還好解釋，可第二個推測.……”
他沒敢說下去，可廖虞卻明白，若是真的應了第二個推測的話，那麽胡家十七口的死因定然還有蹊蹺。
想到這裏，廖虞便有些為難。
大理寺雖接管了這樁案子，按理來說重新驗屍沒有什麽不妥，可一來屍身陳放時間過久，早就有些證據隨著屍體的腐爛而消失，再者這屍身本就是被燒毀的，若是重新查驗之後，沒有找到疑點，那麽大理寺的顏麵必然有失。
現在擺在廖虞麵前的宛若分岔路口一般，朝左走還是朝右走廖虞總要做個選擇。
廖虞閉上眼睛，腦中糾結著不同的兩個聲音，讓她心神不寧。片刻之後，她深吸吐納了半天，這才好不容易安慰下自己糾葛的心情。
廖虞走到死狗的麵前。“丁帆，你信天理嗎？”
丁帆沒想到廖虞會沒頭沒腦的問出這句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想了想。“我覺的我師父曾說的天理昭昭，是對的。”
“師傅曾說，做仵作這一行會見慣了人世上最狠厲殘暴的一麵，可我們卻如同這世界上特殊的群體一般，可以替死人說話。若是我們的心都動搖了，這世界上還有誰能還死者一個公道。”
這番話瞬間讓廖虞醍醐灌頂，從接手這樁案子開始，廖虞始終因為廖海義的關係，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公正，她總是狹有私心的想要找出這個案子並不是廖海義所為，在這般糾結的情緒下，自然會錯過很多重要的線索。
失去理智的推官和仵作，仿佛被蒙蔽了雙眼的世人一般，處處危機。
可當丁帆說起他師傅的這番話之後，廖虞這幾天一來終於第一次找到了心中的平衡。
她柔聲說：“我們先去看看胡家十七口的屍體吧。”
丁帆略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推官，我並不想打擊你。可胡家十七口本就被大火所燒，屍身焚毀嚴重，加之陳放的時間已久，屍體早已經……麵目全非了。”
廖虞抬起頭，皺紋問：“難道沒有特殊的加以保護嗎？”
丁帆羞愧的低下頭。“前兩日/我去取冰，縣衙內的冰都被用光了，加上師爺說.……銀錢還未到賬，所以這幾日都是常溫下放置的。”
廖虞心底頓時氣衝天靈蓋，她深呼吸了幾次，才壓住想要罵人的衝動。
“薑仵作就任憑屍體慢慢腐爛？”
丁帆頭底的根深。“薑仵作也沒有什麽辦法.……”
看來州府縣衙和大理寺的義莊對於屍體保護這件事上，差距甚大。
麵對已成定局的一切，廖虞隻能無奈的選擇接受。
“先帶我去看一眼吧。”
丁帆點頭，腳下片可不敢耽擱，引著廖虞和長青，趕忙出門，朝院子中的另一個較大的房間走去。
門口處，丁帆掏出腰間的鑰匙輕巧打開鎖然後朝內推開了大門，大門一開，一陣腐臭的氣味混合著冰冷的溫度，撲麵而來。
丁帆回頭朝廖虞看去，廖虞看了眼幾十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問：“哪些是胡家的屍體？”
丁帆指了指最靠西北角並排而放的屍體說：“那些就是。”
看來丁帆已經有意的想要保護住胡家的屍體，所以才會將屍體放置在屋內最背陰涼爽的角落，可奈何天氣仍舊高溫，放置的久了，再悉心嗬護，也難保不會有變。
廖虞快步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掀起最靠前的一具屍體上的白布，隻見灰黑色的屍身上，早已經因腐爛而流出黃黑色的液體，粘稠的液體沾滿了屍體全身。
廖虞帶上手套嚐試著捏了捏屍體身上的腐肉，手指還未用力，皮肉間宛若失去了彈性一般，像豆腐一樣碎成了肉沫。
“看來屍體損毀的很嚴重啊。”廖虞邊說邊繼續掀開遮蓋著屍身的白布。
隻見每一具屍體都因為高度腐|敗，損毀嚴重。甚至有的肚子已經高高的鼓起，想來髒器早已經腐|敗的沒有辦法進行複檢了。
長青看著難以挽回的局麵，不由有些擔憂。“推官，屍體損毀成這樣，我們還有辦法驗屍嗎？”
廖虞搖了搖頭。“肉身現在一碰便會粘連，腹腔內的髒器會先於外界的皮膚腐爛，所以我們現在除了這麽看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丁帆接著問。“那就隻能這樣了？”
廖虞也有些犯難，若是堅持驗屍，恐怕也會有很多的證據查找不到，若是不驗屍廖虞難以完全說服自己。
若是薛辰在就好了，廖虞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對啊，廖虞雖擅長推演案件，可對於驗屍並不能麵麵俱到，薛辰貴為大理寺的一等仵作，很多的驗屍方法都難不倒他，若是他在的話，也許還有好辦法。
廖虞轉身，看向長青：“現在出發，回到昌安，今日之內能否回來？”
長青想了想。“騎馬的話，應該能趕在酉末戌時初回來。”
既然一日之內便能來回，廖虞趕忙吩咐。“煩請長青侍衛替我跑一趟，去大理寺接薛辰薛仵作來一趟。”
長青疑惑的問：“推官是想要薛仵作前來幫忙嗎？”
廖虞點頭。“現在這種情況，我怕我難以勝任，若是薛辰來了，想來一定會有辦法的。
長青會意。“屬下這就快馬趕回去，一定會在今日之前將薛仵作帶回。還請推官放心。”
允晟身邊的人的能力，廖虞還是心裏有數的，既然長青答應了這件事，就一定會做到。
長青走後，屋內隻剩下廖虞和丁帆兩人站在許多具屍體中間。
廖虞轉身看向丁帆，她下意識的想要保住這最後的現場。“今夜還請丁仵作不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保住胡家這十七具屍體。”
從大理寺到來之後，廖虞總感覺暗處有一雙不被察覺的手，時刻在阻礙他們調查。
鑒於證物房的前車之鑒，廖虞這次決定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丁帆堅定的點頭，“廖推官放心，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保住這胡家的屍體的。”
通過鄧彪的事情，廖虞還是很相信眼前的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仵作。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放心，隻要解決了這個案子，我一定會跟王爺美言幾句的。像你這種仵作，不該被埋沒在這樣的縣衙內，大理寺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丁帆又驚又喜，“我嗎？可我的能力.……”
廖虞毫不在乎，拍了拍丁帆的肩膀。“能力差就多學，隻要肯學總有一天會見到成果的。可是若是人品不好，就算是技藝再高明，也難保不會隨意圖害生靈。”
她不由的自言自語。“做我們這一行的，若是心術不正，終究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