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宮宴
齊賢平靜的看著眼前仍有些稚嫩的小丫頭。“證據呢?”
廖虞直接抓起齊賢始終藏在袖子中的右手。“這就是證據。”
隻見一枚金光閃閃刻著奇怪紋路的戒指,明晃晃的戴在齊賢粗壯的手指上。
下一秒允祀眼疾手快,沒等齊賢反應過來,直接摘下他手上的戒指,放在耿迪的桌上。
“當日/我們用了許多的方法始終找不到張拐子的死因,直到湊巧檢查脖頸的勒痕的時候,我們才在痕跡下麵,看到了一個極淺的印子。”
薛辰此刻也十分有眼力的找出當日的屍格遞到耿迪麵前。
廖虞接著說。“今日第一次見齊將軍的時候,你始終不為所動,直到我帶著鳳芝出現的時候,你第一次下意識的摸了摸手指的戒指,隨後你又在齊淑死亡真相出現的時刻,以及齊宣指認你的時候再次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這本來是個無心的舉動,可偏偏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我注意到了你手上的這枚戒指。”
“張拐子死後,我始終找不到匹配的上的凶器,加之耳後的翳風穴若不是習武之人或是醫者,很難一下便找準,所以結合以上所訴,我推斷這枚戒指便是當時你襲擊張拐子時所留下的最重要的證據。”
這一次一向冷靜的齊賢,竟也額角隱約滲出了冷汗。
耿迪比對了從齊賢手上取下的戒指,又看了看屍格上繪製的傷痕樣式,張大嘴巴。
“齊將軍,這你怎麽解釋?”
看來兩個圖案的確吻合到了一起。
齊賢沉默了片刻,再抬起雙眼之時,早已經一臉坦然。“我認罪。”
多年征戰沙場,齊賢知道當一切無法改變的時候,倒不如坦然赴死,還算是能留下最後的一絲氣節。
耿迪見慣了案犯抵賴、悔恨甚至昏迷不醒的樣子,可這副英勇赴死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允晟掃了眼早已經沒了主意的耿迪,輕咳了一下。
“既然齊將軍已經認罪。”說著朝堂上的書吏擺了擺手。“就請在卷宗上簽字畫押吧。”
書吏被莫名的點名,趕忙抄起桌上的筆墨,一路小跑的來到幾人跟前。
齊賢看都沒看,就拿起毛筆在自己的卷宗上簽下了名字,又用指尖沾染猩紅的朱砂蓋上了手印。跪在另一側的齊宣則一直作癲狂狀,雖瘋瘋癲顛,可還是簽字畫了押。
廖虞腦中的係統此刻警鈴大作,等廖虞剛登錄進入,一個碩/大的成功提示占滿了整個屏幕。
她點進獎勵係統,見到數倍增長的餘額以及一把新的鑰匙,抿了抿嘴,退出了係統,回歸到虛擬世界。
眼見一切了結,允晟率先轉身,剛走幾步,突然又回頭,拉住楞在原地的廖虞便朝外走去。
廖虞剛退出係統,還沒站穩,就被允晟一把拉住手腕超外走去。她踉蹌的跟在身側,眼中盡是不認識的人那八卦的目光。
廖虞抿嘴,看來自己成為新寵的謠言是洗也洗不清了.……
十日後,宮中傳來消息,齊家違抗聖旨有辱皇家清譽,被判抄家,齊家女眷入賤籍,男丁流放。幾朝世家大族就這樣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變成了曆史上極其簡單的一筆。
隨後後宮中傳來消息,皇帝為了犒勞大理寺眾人力破大案,替八王爺洗清冤屈,特設宴款待眾臣。
而廖虞的名字也赫然出現在受邀名單中,隻不過這一次卻是以宮中的女押班的身份出席。
大理寺後院,允晟在長峰的服侍下,一件件套上厚重的華服,最後在幾層衣服的最外麵,穿上了一見用金線勾勒出的龍紋外衫。青白色的長擺上金黃色的巨龍踏著雲紋,栩栩如生。
廖虞穿好了宮中的服侍,蔫頭巴腦的踱著步走進屋內。
“王爺.……我不能不去嗎?”廖虞十分不願意出席這種場合。
允晟朝她看去,想了想。“不去是肯定不行的。”
廖虞擺出一副可憐相。“可是那些人王爺也知道,各個都想要活剝了我的皮,我是不敢惹他們的。”
允晟轉頭朝鏡子看去,“你不敢?我看你上次用刀威脅高月的時候挺熟練的。”
廖虞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兩人早就又舊仇的緣故吧。
想了半天她還是不死心,準備再試一下。“王爺.……”她故意拖著小奶音。
允晟心軟,轉過身。“今日,你時刻跟在我身邊,我有辦法護你周全。”
“隻不過……”允晟突然停住。
廖虞睜著大眼睛問:“隻不過什麽?”
允晟搖了搖頭。“沒什麽,倒時候聽我的就是。”
兩人乘一輛馬車一路朝南,向那最高處雄偉的樓閣駛去。通過層層安檢,在一處依靠清澈的湖水的亭台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允晟一改往日,率先越過廖虞下了車,等他站穩後深出了手臂,將纖細柔長的手指靠在馬車的門邊。
廖虞看了看四周朝這麵撇過來的視線,渾身不自在,剛想提起長長的裙擺下車,卻被允晟低聲製止。“扶著我!”他命令道。
她先是一愣,隨後還是將手輕輕的放在允晟的手掌中,雖這並不是兩人第一次牽手,可卻是兩人第一次當眾這般親密,一時間廖虞竟有些渾身不舒服。
等廖虞下車站穩,允晟竟絲毫沒有想要鬆開她的手的意思,反而一直牽著她的手,朝長長的甬道走去。
四周不大不小的八卦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兩人的耳朵裏。
“看見了嗎,這就是八王爺的那位新寵。”
“長得就是一副狐媚子樣!”
“聽說葛內侍都在她麵前吃了虧呢。”
……
廖虞聽著他們的八卦,又聯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好像的確有些過頭了.……從現在開始一定要低調低調,她不停的囑咐著自己。
“不要理會。”允晟突然附在廖虞耳邊小聲說了句。
允晟本就高出廖虞一個頭,此刻低頭靠在廖虞耳邊,從遠看去竟十分親密。
周圍的宮人相視一眼,臉上表情各異。
宮宴上,一片歌舞升平。
幾輪敬酒之後,參加的眾人紛紛開啟了自由活動的時刻。
廖虞站在允晟的身後,時不時替他添上一兩筷子看起來美味的食物,安靜的仿佛一個假人一般。
突然一陣粗狂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隨著聲音而至的是一個滿身酒氣,亦穿著一聲華服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他提著酒壺晃晃悠悠的走到允晟身邊。
“八弟。”男人說。
允晟起身,行禮。“二哥。”
二皇子允乾昌安城中/出了名的文武不通,有傳言稱,當年當今皇帝有意立長子為未來的繼承人,奈何大皇子早夭,滿宮上下唯有二皇子允乾最大,可允乾自幼資質平平,所以立太子的這件事便一再耽擱了下來。
此刻這位主子既然主動找上門,廖虞頓時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
她後退一步,盡可能的將身形隱藏在允晟的身後,可還是沒躲過允乾的眼睛。
“八弟,聽聞你最近紅鸞星轉動,不僅父皇又賜了門美滿的姻緣。而且還意外的得了一房美眷?”
廖虞隻低著頭,將頭頂呈現給這位想要找事的二皇子。
“二哥言重了,若論美色,想來就算是父皇的後宮也沒有二哥府裏的女子那般明媚動人。”
允晟這句話說的大聲,讓四周豎著耳朵偷聽的眾人一點不差的聽了進去。
廖虞抬眼朝正坐上看去,隻見一身明黃色便服的皇帝麵色不改變,好似沒聽見一般仍舊與兩側之人把酒言歡。
“八弟這話說的。”允乾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肥厚的兩個腮幫。“二哥自知沒什麽本事,隻想做個惜花之人,了此殘生罷了,八弟不是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吧。”
廖虞眉頭一皺,這句話說的,好不成體統。
允晟仍舊臉上含著得體的笑意。“弟弟我怎敢隨意摻和二哥的家事,二哥還是莫要取笑於我。”
允乾掃把眉一展,臉上漏出猥瑣的笑意,他先是將壺中的酒倒入允晟的杯中,隨後看似親昵的拍著允晟的肩膀,可眼睛卻時不時的朝廖虞的方向掃去。
“八弟這身邊的人,可是大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