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狗咬狗
廖虞看向鳳芝。“鳳芝,你是齊淑的貼身丫鬟,她與齊宣私定終生之事,你不會不知吧。”
鳳芝半晌不語,最後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小姐自小與大少爺青梅竹馬,早在訂婚之前便已經.……”
話不用說完,所有人都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齊賢怒斥。“鳳芝你休要再次信口雌黃!”
沒想到這句話卻激怒了始終安靜的鳳芝。
鳳芝抬頭,將猙獰的麵目至於眾人麵前。“我信口雌黃?那將軍看看,我這張臉該怎麽解釋! ”
齊賢一時語塞。
鳳芝繼續說:“當日不僅小姐被大少爺所蒙蔽,就連我也被他蒙在鼓中,現在想想實在是可笑至極。”
耿迪追問。“你是說你和齊淑都與齊宣有私情?”
鳳芝點頭。
廖虞接過話茬,“既然齊淑與齊宣的關係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可以證明,想必這一點齊宣你是推脫不掉的。”
齊宣跪在地上頭也不抬。“那也不能說我殺了齊淑。”
廖虞厭惡的看了一眼,便繼續說。“那我就先說說你是如何在密室之中殺人的吧。”
說完侍衛搬上了八王府的那口雕花木箱。
“當日這木箱作為陪嫁,和嫁妝一同被抬進了王府,誰都沒注意,這口箱子與其他陪嫁的箱子的不同,直到我重新搜查齊淑的嫁妝的時候,我才發現其中的奧妙。”
她邊說邊撫摸著箱子兩側的鏤空雕花。“起初我十分好奇,齊淑訂婚已久,按理來說嫁妝應當早已準備妥當,為何這箱子卻製作的這般粗劣,直到後來我在其中找到了這枚藥丸,才猜出了其中的深意。”
廖虞將藥丸呈到耿迪的麵前,繼續說:“當日齊宣你偷偷藏在這口箱子中,躲過層層的眼線,被抬進了新房。因清點嫁妝的人是鳳芝,所以你便巧妙的躲避了所有人的眼睛,留在了房間中。齊淑為了怕悶壞了你,還在出嫁前,特意讓人趕工在這箱子上刻下這些鏤空的花式,可卻沒想到自己親手扼殺了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
“齊宣你與齊淑商定,晚上摒除眾人,自己留在房間內,你們到時一同逃跑。當夜屋內沒有其他的人的時候,你便從箱子中/出來,先是迷暈了齊淑,隨後用手掐死了毫無反抗能力的齊淑。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齊淑被殺的地方毫無掙紮的痕跡。”
“殺人之後,你又藏回了箱子中,直到第二日一早眾人發現齊淑已死,你借助著鳳芝的掩護,直接換做丫鬟的裝扮,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出了王府。”
女扮男裝,這件事齊宣可以算是輕車熟路。
齊宣第一次抬起頭,冷笑著看向廖虞。“證據呢。”
廖虞凝視這齊宣。“我在箱子中找到了一枚藥丸,找了幾個昌安的醫者辨認,他們一致認為其中的一位中藥十分特殊,而尋遍長安城,隻有一人曾常年定製含有這種藥材的藥丸,那人就是齊宣你,這樣你難道還要狡辯。”
齊宣也不看廖虞。“也許是我一時間弄丟了一枚,或是藥鋪忘記了。”
廖虞搖了搖頭。“你可以這麽說,隻不過這個你怎麽解釋。”她邊說邊將藥丸捏著放到了齊宣的眼前,隻見綿軟的藥丸上被壓出了不易察覺的紋路。
齊宣低頭不再回答,因為他看見那藥丸上清楚的印有木箱上鏤空紋飾那醜陋的形狀。
“既能擁有這枚藥丸,又能在獲得齊淑的信任,在她眼皮底下進出了的人,整個齊家除了你還能有誰?”
廖虞看似無意的自言自語。“你也可以將這個人推給差點被你害死的鳳芝身上,可別忘了,鳳芝當日為了作為眼線,可是要一直活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敢問這樣的情況下她有什麽機會偷走你的藥丸,藏到箱子中等候機會。”
一段段推理,有理有據,環環相扣,讓堂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耿迪恍然大悟。“所以說,齊淑是因為和齊宣有染這才被害死的?”
廖虞歎了口氣。“我想齊淑一心想要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卻沒想到那個人一直想要她死。齊淑為了能和心愛的人一起私奔,不惜違抗皇明。”廖虞拿出嫁妝中的大量銀票。
“這些銀票早已查明,是大婚不久前,齊淑身邊的丫鬟鳳芝拿著家中的田產地契買賣所得,想必逃婚這件事,齊淑已經預謀了半年已久。”
她邊說邊有些不忍的看向允晟,隻見被悔婚的當事人反而像是沒事人一般,靜靜的站在原地聽著這一切的來龍始末。
耿迪一拍驚堂木。“齊宣,現在人證物證都在,你到底認是不認?”
齊宣見事情敗露不僅毫無懼怕之意,反而冷笑著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她活該!”
在場的所有人怎麽都想不到齊宣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當年若不是齊淑那個蠢女人輕易的相信敵人,我爹怎麽可能會死在戰場上。他們卻二房頂著我爹的榮耀富貴活到了現在。”說完他冷冷的朝齊賢看去。
“我就是要讓他在他的親生女兒和榮華富貴之中做個抉擇!”他笑的猙獰瘋狂,一時之間久經沙場的齊賢竟也被嚇在了原地。
耿迪瞬間抓住了齊宣言語中最重要的一句。“所以你是說這些事情齊將軍都有參與?”
齊宣大笑。“你難道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將一切布置的這般妥當?”
還沒等齊宣說完,齊賢突然怒斥的打斷了他的話。
“住嘴!”
齊宣冷哼。“你以為躲就能躲過去了嗎?”說著他指了指了指廖虞。
“這小娘子什麽都看明白了,從那一日,我見她看我唱戲時伴做女裝的樣子,我便知道,這個秘密瞞不了多久了!可憐齊謁那個傻子還以為能攀上十二王爺這棵大樹,其實別人一直都在利用他!”
廖虞反問。“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阻止我?”
齊宣跪在地上,要背卻挺得直直的。“阻止你?難道也像他一樣殺了所有知情的人嗎?”話音未落,幾人順著齊宣的手指,齊齊的看向不遠處早已臉色鐵青的齊賢。
廖虞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們內部開始狗咬狗。
她不疾不徐,緩緩說道。“你是說齊賢將軍殺了所有知情的人?包括張拐子。”
廖虞在此之前便已經懷疑上了齊家,加之齊家武功最好的人隻有齊賢,所以廖虞篤定他一定參與其中,隻不過沒有證據,加之他又位高權重,所以並不敢貿然的說出心中的懷疑。現在齊宣幫了她這個忙,廖虞自然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齊宣冷笑一聲。“不光那個打更老頭,還有鄧彪李家老太太,他們的死都是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所為!”
果然不出所料,這幾樁案子竟真的因齊家一條線而牽連在了一起。
耿迪看了下左右,沒底氣的問了句。“齊將軍,對於這幾些指控你認不認?”
齊賢淡淡的掃了一眼。“不認。”
耿迪想了想。“倒也沒有證據……”還沒說完就被廖虞直接打斷。
她再次走到齊賢的麵前,直視這個曾戰功赫赫滿手沾滿血腥的將軍麵前。“鄧彪夫妻、李白氏之死雖並不是齊將軍直接殺死,可根據當年卷宗記載,齊將軍曾在南邊久戰多年,想來夾竹桃這種植物,將軍定然不會陌生,你利用齊謁與李娟兒的關係,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死無辜的人。而後你利用從奶娘口中聽到的餘家小姐的身世,要挾張拐子,讓他被迫替你做偽證指正八王爺,而後你發現李白氏知曉張拐子有夜盲之事,你再次利用李娟兒殺了李白氏。之後事情失去控製,眼見將要敗露你又殺了張拐子企圖嫁禍給八王爺。”
齊賢也對上廖虞堅定的目光。“你有證據嗎?”
廖虞目不斜視。“殺死李白氏、鄧彪夫婦你沒有直接參與,就算齊謁招供也不能耐你如何,可張拐子的死,你確怎麽也抵賴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