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鬆離開了醫院,背影消失在走廊。
傅尊這才轉身,定了定神,重新走進了路念笙的病房。
“傅尊的父親年輕時肯定是個大帥哥吧?一定不比傅尊差,哎呀,真是後悔晚生了幾十年……”
病房裏,關月正在大言不慚的犯花癡,可背後門一響,她嚇了一跳,轉身就看到傅尊走進來,臉色更像打翻了的調色盤,五顏六色。
“晚生幾十年,你就有機會了?”傅尊冷哼一聲。
“啊,我,我就是這麽一說。”關月可不覺得傅尊的語氣和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心裏咯噔一聲,抓著自己的衣服就跑,“念笙啊,我出去……出去買點早飯回來!”
她在不喜歡傅尊,被傅尊聽到她調侃人家的父親,也夠失態的!
所以她逃也似的離開,留下路念笙和傅尊,單獨相處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沉默、尷尬……
空氣中的氛圍,微妙的讓人無法麵對。
“我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路念笙櫻唇輕啟,開口,說的卻是送客的話。
傅尊的眸色一深,本來歉疚的心情瞬間變了味,他嘲諷道:“怎麽?趕我走?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病房我不能來?那誰能來?秦子昂?還是那幾個跟你一起遊泳的男同學?說起來,我還沒問問你在遊泳館跟那兩個男同學說什麽那麽開心呢!”
一起遊泳的男同學?
路念笙被傅尊接二連三無厘頭的發問搞得生氣又不解,一回味,才想起什麽,惱道:“你,你發什麽瘋?什麽一起遊泳的男同學,那是想要報考沙教授研究生的學弟!還有,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當時不在遊泳館吧?”
傅尊被噎了下,隻能通過拔高聲音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們現在說的是你要趕我走這件事,我要一個解釋。”
“你……”路念笙氣極,憋著火說道:“我不過是累了,想休息了,傅總的聯想能力倒是豐富,說了些有的沒的。”
“累了想休息?好,那我陪著你,看著你休息!”
傅尊咬牙,彎腰一把拖過凳子,大喇喇的坐在了路念笙的床邊,一雙冰冷的桃花眼死盯著路念笙。
這男人……真瘋了吧?
不來的時候跟消失了一樣,來了,就變成了牛皮糖!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你這樣,我休息不好。”路念笙硬著頭皮開口。
“那就是還不累。”
“你不可理喻!”路念笙生氣的吼了聲,咬著下唇跟傅尊對視了許久,一橫心,道:“好!既然你要在這裏,我攔不住,那我走還不行?”
路念笙用自己受傷的手,胡亂的掀開被子,利落的下床往外走。
她的腿又沒有受傷,還能被困住?
“路念笙!”
背後,是傅尊咬牙切齒喊她名字的聲音。
路念笙在氣頭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堅決的往外走。
然而,緊接著,她聽到背後傳來憤怒的腳步聲,就在她走到門口,手剛要扶到門把上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突然一輕,整個人被人從後麵抱住,扛到了肩上。
“啊!”
路念笙下意識的驚恐呼叫了聲,她被傅尊扛著,腦袋朝下充血,她頭腦發蒙的喊道:“傅尊!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你瘋了嗎?”
她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的拍打傅尊。
傅尊扛著路念笙往回走,不辯情緒的哼了聲,抬手,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在路念笙的腿上,“別亂動!”
嗡——
路念笙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因為,剛剛傅尊那一巴掌,似乎不偏不倚,正巧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我不讓你走,你以為自己能走到哪兒去?”
傅尊把路念笙扛到病床邊,又一下子將她‘扔’到床上。
路念笙重重跌落,緩了幾秒才清醒過來。
她盯著眼前彎著腰看她的傅尊,內心如海浪般波瀾起伏,她不知自己如何是好,隻能狠下心、偏了頭,選擇視而不見。
“路念笙!看著我!”
她的動作卻激怒了傅尊,傅尊的腰更彎了些,湊近她,抬起關節分明的右手,一下子捏住路念笙的下巴,強製著她轉過頭來跟自己對視。
“你不是很逆來順受的嗎?嗯?”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路念笙拚命的想掙脫傅尊的鉗製。
“哦,那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傅尊卻慢悠悠的,對於路念笙的反抗像在看過家家。
路念笙想到什麽,眯了眯眼,半是氣憤半是悲涼的說:“巧了,我也喜歡以前的你。”
什麽?
傅尊愣了下,似乎沒明白路念笙的意思。
趁著這個空擋,路念笙抬手狠狠推開傅尊,卻沒想到,她一個用力,再次牽扯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噝!”
“怎麽了?”
傅尊連忙回神,手已經快於思想握住了路念笙的手腕,一看她傷口開始往外滲血,想都不想的按下呼叫鈴。
“護士台,請講。”
“205的病人傷口破了,快來止血。”傅尊命令式的說完,又瞪了路念笙一眼,斥責:“活該,讓你不聽話!看,又流血了吧?還是不疼。”
路念笙愣愣的,看著傅尊眼底的關心,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終於還是沉默著,什麽嗆人的話都沒再說。
她不願妥協,傅尊也不願舍棄路琳琅……所以再談也沒用,他們之間,隻能這樣躲避著相處,除非,他們其中一人退讓。
可問題就是,誰都不願意退讓。
護士很快就來了,在給路念笙上藥的時候,傅尊接了通電話。
“我出去趟很快就回來,你別再亂動。”傅尊掛斷電話,囑咐路念笙。
路念笙沒說話,她看著傅尊離開病房,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那通電話是路琳琅的,路琳琅一定會想方設法留下傅尊。
後來,果然如她所料。
……
路琳琅的病情嚴重,什麽時候出院還不好說。
而路念笙住了三天院就離開了,期間,傅尊再也沒有來過她的病房。
她覺得挺輕鬆的,可心裏,似乎又覺得空落落的。
出院後,路念笙就開始忙著跟導師的項目,直到,傅尊的父親又打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