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尊來到了醫院的花園裏。
花園裏有很多來遛彎放風的病人。
他自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摸了摸口袋,摸到了煙,坐下抽了起來。
其實他不常吸煙,除非有心事。
“噝……呼……”
煙氣從傅尊嘴裏吐出,他微微眯了眯眼,心中被愧疚壓得幾乎透不過氣。
在他剛剛聽到路英博那些話的時候,恨不能直接封住路英博的嘴,怎麽能有人這麽惡意揣測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可見,路念笙在路家過得並不好。
而他之前卻那樣粗魯的對待路念笙,更讓路念笙難過吧?他要怎麽彌補呢?
然而問題的關鍵是,路琳琅和路念笙都沒有錯。
他顧得了這一個,就顧不到那一個。
“呼……”
傅尊抽完了一根煙,沒忍住,又取了一根煙來抽。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短暫的排解下他心中的苦悶。
……
叩叩叩!
路念笙的病房裏,氛圍終於好了些,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敲響了。
“誰又來了啊?我去看看。”
關月好奇的往門口走。
“來看你的人還真不少,不會是傅總良心發現,終於被我們喊來了吧?”Lisa挑挑眉看著路念笙。
關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後怕的說:“不會是剛剛我們罵的太大聲,被他在隔壁聽到,來找我們興師問罪的吧?”
說話間,她來到門口,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門外是一個穿著打扮精致優雅的中老年貴婦。
“你……你是念笙的母親?”關月愣了下,才意識到她是誰。
“對,我是。請問,我可以進來看看念笙嗎?”齊姍得體的笑著問道。
關月忙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路念笙抬眼,就看到起身一臉關心的進了門,她喊不出那個‘媽’字,隻是問:“您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你的傷沒事吧?昨天有沒有被嚇到?”
齊姍來到路念笙病床邊,看著她被包紮起來的胳膊,滿眼心疼。
“我沒事。”路念笙搖搖頭。
“伯母請坐。”Lisa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齊姍溫柔的道謝:“謝謝。”
頓了頓,她說:“念笙,媽媽有些體己的話想跟你說,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方便。”
Lisa見狀,跟關月對視一眼,默契的離開。
“謝謝你們了。”齊姍還是道謝,目送兩人離開。
路念笙見人都走了,才問:“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齊姍心裏酸酸的,抬手,摸著路念笙的發絲說:“念笙,你跟媽媽不用這麽客氣,你受傷了,媽媽就是來醫院看看你。在媽媽麵前不用裝作沒事的樣子,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跟媽媽說。”
母親的溫暖,即使不曾感受過,也在心裏幻想過無數次。
路念笙沒有拒絕這樣的親昵,就當成是給自己的一個安慰。
“昨晚沒有被嚇到吧?那是些什麽人,要對你做什麽?”齊姍問。
路念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麽人。”
“沒關係的,警察會調查清楚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齊姍問:“最近過得好不好?”
“挺好的。”
“有空回家吃個飯,媽媽親手做點你愛吃的,媽媽這麽多年都沒照顧過你,不想在找回你之後還像陌生人一樣。”
齊姍說著,路念笙就聽著。
“你爸上次打了你,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受,但最近琳琅開始幫你爸處理公司的事了,你爸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你放心回去。”齊姍說。
“路琳琅在公司做得好嗎?”路念笙問了句。
齊姍回答:“公司的事我不太管,隻是聽說她挺努力上進的。”
她怕路念笙不高興,又說:“念笙,你放心,路家的財產少不了你的一份。隻是,琳琅是爸爸媽媽養大的女兒,也不好委屈了她,你,能理解媽媽嗎?”
“我理解。我沒有覬覦路家的財產。”路念笙表情淡淡的說。
齊姍的表情更加憐愛了,“我知道,我的孩子本性善良,從來不要求得到什麽,媽媽很欣慰,但該有你的就是你的。”
她撫摸路念笙頭發的動作,變成了以手做梳,開始給路念笙梳頭發。
場麵難得溫馨。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不再要求你什麽,隻要你開心就好。”齊姍繼續說著:“不論出於什麽原因你嫁給了傅尊,我隻希望你能健康快樂不後悔,至於琳琅和傅尊的關係,我最多隻能勸勸。”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路念笙很意外,也很感動。
“我知道了。”路念笙道。
“你這孩子,是很有想法的。”齊姍感慨著。
沒多久,關月敲了敲門,鑽進一個腦袋來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說話了,但是,外麵警察來了,說針對昨晚的情況,要來找念笙做個筆錄。”
齊姍忙起身道:“好好,警察來是正事。”
“那個……”路念笙見齊姍要走,喊住了她。
“怎麽了?還有話跟媽媽說嗎?”齊姍一臉驚喜的回頭。
路念笙想了想,說道:“過些日子,是我養母的忌日,我想回去祭拜一下。”
齊姍愣了下才點點頭,“哦,哦,是呢!我差點就忘了,好,你回去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
說完話,齊姍就離開了,兩個警察進門,開始問昨晚的情況。
“你詳細描述下昨晚事情發生的經過。”
“嗯。”路念笙說:“我像往常一樣出校門準備去坐車……”
她當時的腦袋是懵的,可一幕幕都像慢動作回放似的印在腦海裏。
講完事情經過後,警察又問:“最近你也沒有結什麽仇家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有沒有什麽線索和方向?可能會是哪些人想對你不利?”
“沒有。”路念笙搖了搖頭。
“好吧,那筆錄就做到這裏,你簽個字吧!”
路念笙在筆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關月將警察送走。
Lisa也跟了進來,問:“怎麽樣?警察那邊有沒有提供什麽情報啊?”
“沒有。”路念笙搖搖頭:“說是在偵查階段,一切都不好說,而且,為首的男人戴著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
Lisa聞言抿了抿唇,“你,沒看到他的樣子?”
路念笙還是搖頭:“隻是聽人喊他雷哥。”
雷哥。
聽到這個稱呼,Lisa下意識的皺眉,可隨即輕哼了聲,聲音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