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路念笙剛喊完,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笑。
“Lisa姐!”
路念笙已經聽出來人是誰,果然下一秒,就見一抱著一捧滿天星花束的短發女人進了門。
“沒打擾到你休息吧?”Lisa邊進門邊問。
“沒有沒有,我跟我朋友也正在聊天呢!”
路念笙連忙招呼:“Lisa姐,快來,請坐。這是我的好朋友,叫關月。”
她指了指關月,又說:“月月,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Lisa姐。”
關月一臉崇拜的看著Lisa,“原來你就是Lisa姐啊!久仰久仰,我最崇拜女強人了,而且是這麽漂亮的女強人。”
“你們這些小朋友,一個比一個會說話,誇得我不知道東南西北了。”Lisa笑著把花放到床邊,上下打量了路念笙幾眼,問:“傷沒事吧?”
路念笙搖搖頭:“就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還麻煩Lisa姐來跑一趟。”
Lisa假裝生氣的說道:“我們是朋友,你受了傷我還不能來看你嗎?再說了,我來這一趟,也不光是自己要來的,是受了正兒八經的指派。”
“Lisa姐,喝水。”關月給Lisa倒了杯水過來,順便問:“受了什麽指派啊?”
Lisa沒有回答,隻接過了水,抿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著路念笙。
路念笙愣了下就反應了過來。
傅尊!
能指派動Lisa姐的,除了傅尊,還能有誰?
“沒錯。”Lisa知道路念笙領悟了,就說:“傅總讓我來看看你的。”
“傅尊?!”關月一聽可氣壞了,當即吼道:“什麽意思?他派人來探望念笙的病情?他明明就在隔壁,為什麽不自己過來?傅尊他幾個意思啊!”
“月月。”路念笙搖搖頭,用眼神製止關月繼續說下去。
她是喜歡Lisa姐不錯,但Lisa姐畢竟是傅尊手底下跟了幾年的人,不好說傅尊的不是。
關月氣哼哼的,“念笙,你就這樣,每次都隱忍!每次都想著給傅尊留麵子!但是哪一次不是他給你難堪?你要縱容他,到什麽時候!”
路念笙沒有說話。
反而是Lisa,讚賞的看著關月,不時的點頭道:“這個小朋友倒是合我的心思,說的很好!我就喜歡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你放心,剛剛我在電話裏已經罵過傅總了。”
“嗯?”
關月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很震驚嗎?”Lisa無所謂的聳聳肩,“傅總是我老板不錯,工作上他高我一等,但涉及到私人的事,我又不欠他的,自然是向著道理。我罵他為什麽不自己來看你。”
路念笙等了會兒,沒等到下文,隻能自己問:“他說為什麽?”
“他說他很忙,先掛了。”Lisa道。
“……”
“……”
路念笙跟關月相顧無言,關月的嘴角都抽了抽。
“什麽爛理由!”
“欸,我也是這麽想的,但顯然這是心虛的回答,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心裏愧疚,就越是抹不開麵子來看你。”Lisa分析得頭頭是道。
路念笙眼瞼一垂,神色有些落寞。
愧疚嗎?
事後的愧疚有用嗎?
行動已經代表了當時他內心的想法。
或許,讓他來關心自己,才是一種強求。
“傅尊原來是個膽小鬼!”
知道傅尊就在對麵,關月故意對著牆對麵罵了一句。
“不僅是膽小鬼,還是麵子鬼!看著高高在上、儀表堂堂,但一點擔當都沒有,敢做不敢當。”Lisa也附和著叫嚷了起來。
路念笙低落的心情都快被她們兩個搞沒了,無奈的笑笑。
“阿嚏!”
隔壁間,傅尊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齊姍見狀便說:“傅總感冒了嗎?沒關係吧?”
“我聽說你昨晚陪琳琅了一晚上,是不是沒休息好?有些受涼?”路英博也道:“我讓人送點薑湯來喝吧!”
傅尊搖搖頭:“我沒事,不用。”
一時間無話。
路琳琅也沒有醒過來。
齊姍有些心神不定似的,一會兒往外看看,一會兒看看時間,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說:“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我去隔壁看看。”
她知道,路念笙就在隔壁。
路英博聞言,先是看了眼傅尊,怕傅尊不高興,就帶著嗬斥的說了句:“去做什麽?”
“我,我去看看念笙。”
齊姍於心不忍。
“就是她,不知道從哪裏招惹了一群社會閑散人員,才害得琳琅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還去看她?她有什麽值得看的!”路英博怒道。
傅尊的眉微微簇起。
齊姍立刻解釋:“念笙也是受害者啊!那些人還不知道是什麽人,你怎麽就知道是念笙招惹的?”
“她從小生活在什麽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路英博打斷齊姍的話。
“可是……”
齊姍還想說什麽,卻被路英博的眼神喝退。
路英博以為這樣說就順了傅尊的心,這才滿意了,誰料下一秒,傅尊卻冷冰冰的開口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說的如此不堪。”
咯噔!
路英博的心好像撲通一下子落入懸崖,難以置信的看向傅尊。
“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兒,我以為你們會給她加倍的疼愛,沒想到,竟親耳聽到了,你用最惡毒的語言猜測自己的女兒,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傅尊是笑著說出這些話的,可這樣的笑,卻讓人心驚膽戰。
“傅總,我……”
“我還有點事,先出去打個電話。”
傅尊沒給路英博說話的機會,提步就走。
Duang——
房間門被一下子關上。
路英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憋的難受,卻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傅總他,似乎也不是那麽討厭念笙,以後還是不要在他麵前說念笙的壞話。”
齊姍試探著開口,“他說得對,念笙可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是流淌著我們血液的,唯一的孩子。對於她,我們應該心懷愧疚,應該更加珍惜愛護她才對。”
路英博的氣勢弱了幾分,說:“可她不聽我們的話,一點都不為家族和企業著想。”
“你的眼裏,就隻有公司嗎?我們對念笙沒有養育之恩,怎麽能要求她對我們言聽計從呢?”
齊姍說完,又接著道:“我去隔壁看看念笙。”
這次,她沒有等到路英博同意,直接離開。
房間門被再次合上。
安靜的病房裏,原本應該沉睡的路琳琅卻悄然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暗沉。
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