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人頭地
“廖遠導演最近要籌備一檔節目，月底就要錄製，具體內容就在這份合約裏，你看一下，有什麽疑問你現在就可以跟我溝通。”
顧敏笑著說。
韓森有些興趣，他接過合約，翻了翻。
與其說是合約，不如說是邀請函。
上麵印著江南衛視的公章，以及節目組導演的鉛筆簽名。
再往上看去，節目名字“蒙麵歌王”四個大字，在最上方加粗加大顯示。
除此之外，第一頁右下角，也寫著“誠邀韓森先生於五月三十日晚七點蒞臨江南電視台錄製大型歌手競技節目，《蒙麵歌王》。”
落款是簽名處。
再翻一頁就是具體的節目細則。
比如正式錄製前的排練時間。
以及需要自行準備或者節目組代替製作一副麵具等等，麵具必須能夠這檔歌手90%以上的麵部部位。
除此之外，文字中還粗略的解釋了一下賽製，以及殘酷性。
重點說明讓選手們放平心態，做好被淘汰的準備。
每場比賽有八個選手，分為四組，兩兩PK。
勝者晉級，進入下一輪比賽。
失敗者揭麵離開，退出比賽。
看這書麵意思。
隻要選手能夠一直晉級，就能一直參與節目錄製？
簡單粗暴。
韓森讚歎。
整個節目非常強調音樂的競技性。
節目組除了會不斷邀請實力派歌手外，還會邀請組建明星評審團。
他們的身份包括歌手、演員、作曲家、偶像等等。
評審們的加入自然是為了增加娛樂性。
他們除了評價歌手們的唱功之外，還要引導現場觀眾去猜測歌手的身份。
看得出來，這是一檔真正意義上的音樂類節目。
雖然每期出場費給的不多，隻有兩萬，但卻能報銷整個團隊來回的夥食和車旅費。
但不包括演出服裝。
四舍五入就等於白嫖了。
韓森看完後，久久不語。
屬於自己的天空果然不總是陰霾的。
一直以來，韓森對於未來的走向和自己的定位都是非常清晰的，他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
《香江之星》雖然拿到了冠軍，但局限於大灣區。
收視率的表現，雖然在大灣區來說，還算可以。
但放眼全國，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的華夏，各個地方電視台都活的有滋有味。
因為全國乃至全世界收看華夏電視頻道的人，實在太多了！
而像江南衛視、東海衛視、湘南衛視等收視率頂尖的平台，就更是影響力廣大，在整個亞洲甚至北美等地都有極高的觀眾擁躉。
在各大網絡視頻平台，這些電視台出品的節目，點播率也是數一數二。
爆款節目動輒都是上億點擊，不摻任何水分。
在這種形勢下，華夏的娛樂圈，可謂是瘋狂內卷，
雖然稍有名氣的藝人，隻要努力溝通都能夠接到演藝通告。
但僅限於偏遠地區的頻道。
像是TVB這樣的電視台，雖然勉強脫離偏遠地區，但這樣的電視台，依然不是一般藝人想上就能上。
而類似江南衛視、東海衛視這種行業頂尖頻道，機會就更少，內卷就更瘋狂了。
能夠在這些節目中露臉的藝人，實力、運氣、關係人脈等缺一不可。
即便符合了這些條件，但如果沒有點特殊，想上節目的話，排隊都能排半年。
韓森當初在了解到這一點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感覺出頭無望，因此才熄火了單幹的心，動了另簽經紀公司發展的想法。
這種形式下，單打獨鬥真的太難了。
如果沒有資本的扶持，韓森感覺自己會經曆真正的至暗時刻。
當然，他對自己的信心依然十足，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可是再亮眼的金子，對於江南衛視這樣的平台來說，也不足為奇。
因為他們並不缺人。
多得是人想要免費登台演出。
要知道，這些電視台的王牌節目，收視率不僅高的出奇，其影響力，換算來說，也絲毫不亞於前世的央視春晚。
相比較地方衛視。
這個世界的央視頻道，更是讓韓森感覺到高山仰止。
絕對是收視界的珠穆朗瑪峰，王牌中的王牌。
全世界，但凡有信號的國家，都以能連接上央視頻道為榮。
而為了學習華夏語，全世界各個國家都開辟有專門的華夏語頻道。
在這種熏陶之下，世界各國人民幾乎都或多或少的能聽懂華夏語。
華夏語也成為了聯合國第一官方語言，其次才是英語、法語、俄語等。
除了央視這樣無可爭議的頂級頻道外。
其實在亞洲的年輕人群體中，江南衛視、東海衛視等頻道，在亞洲的收視率和影響力反而更高。
因為娛樂性更強，年輕觀眾更愛看。
所以，能夠登場《蒙麵歌王》。
對於現在的韓森來說，不亞於一步登天。
而且這檔節目被安排在黃金檔，若是開播爆紅，收視人數將會以上億來計算。
一想到這裏，韓森就感覺體內許也加速，心髒急速加快，如同做夢。
顧敏一直觀察著韓森。
見韓森一臉感慨，便笑著說：“廖導對整檔節目很重視，機會難得，你難道要考慮很久嗎？”
“讓顧主任久等了。”
韓森再次感慨踩了狗屎運，又看了一遍合約裏的敏感條例，便是很迅速的在合約裏提供了自己的銀行卡號，並在幾個簽名處，一一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順便按了手印。
助手許智慧一直在觀察著韓森，此時一邊抽出紙巾遞給韓森擦手，一邊笑著說：“這次的機會，可是顧主任親自舉薦才幫你拿到的。”
韓森聞言，有些意外：“原來是專業那個，很感謝顧主任能夠舉薦我，隻是我有一絲不解，能方便問一下嗎？您為什麽會推薦我上這檔節目？”
顧敏笑了：“前段時間來香江出差，受邀去TVB看了《香江之星》的現場，當時你唱的那首《光輝歲月》，很讓人驚訝，我也很喜歡，覺得你這樣又懂創作又會唱的年輕人，一直困在香江發展，有點可惜了，你還這麽年輕，應該去更廣闊的世界闖一闖。”
“當時我恰好跟廖導有過接觸，所以就想到了廖導準備做的這檔節目，越想越覺得你很合適，所以就像廖導推薦了你。”
顧敏說著，突然又擺了擺手：
“其實跟我關係不大，主要還是你實力夠強，足夠出色，廖導是個很講究原則性的人，他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推薦而輕易在這方麵下決定，每一個選手他都會仔細的考察。”
“是的。”助手許智慧笑道：“你很幸運的通過了廖導的考察。”
“原來如此。”
韓森再次表示感謝。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便招了招手，讓服務生換上了一壺店裏最貴的茶。
“其實你很上鏡的，是天生的電視人，將來還可以考慮往演員方麵發展。”
顧敏仔細打量著韓森的臉龐輪廓，“我那天就在思考，你這樣的人才，其實在香江發展太受局限了，《海闊天空》這樣的歌曲，若是能在江南電視台播放，你所受到的關注度絕對比大灣區要強太多。”
“當然，粵語歌曲雖然很有味道，但卻不利於傳播，大家還是習慣聽國語，以後若要在創作，最好多考慮一下國語歌曲，這樣你日後的道路才會走的更寬一些。”
“您說的沒錯。”
韓森同意道：“但有一點我也沒辦法，因為在不久前，《香江之星》大概是我能接觸到的最好的機會了。”
助手許智慧嗬嗬笑道：“韓先生過謙了，你這樣的人才去到哪裏都會發光的，現在你以一己之力讓《香江之星》的收視率衝到大灣區前三，這在大灣區已經傳遍了，很了不起，這檔節目做了三十二年，能夠在暮年之際還能煥發新春，多虧了你的功勞。”
韓森謙虛道：“不敢歸功。”
聊了一會兒後，韓森心底其實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自己與顧敏之間非親非故。
這顧敏卻推薦自己去參加《蒙麵歌王》，是不是太突然了。
難道真是因為才華過人？
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了？
事實上，顧敏與方綺雯一樣，都是那種自詡眼光毒辣的人，在業內浸淫多年，顧敏在看到韓森演唱《光輝歲月》時的台風，以及言談舉止，就下意識的覺得，這韓森日後絕對不可限量。
這是一種閱人無數後產生的直覺
“江南衛視雖然不比央視，但在電視領域也是數一數二的，《蒙麵歌王》據說還會安排在周末黃金檔播出，你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別剛上去就被刷下來，我麵子也不好放。”
顧敏開玩笑似的說。
韓森立即正色道：“顧主任放心，我全力以赴。”
“你就叫我敏姐吧！”
顧敏似乎相談甚歡：“你日後會有機會出頭的，相信我，屆時若是找你拍電視劇，可別推說沒時間。”
“不敢，敏姐喊我，隨叫隨到。”
“那今天就先這樣，合約一式兩份，這份你收好，先準備，有事再聯係。”
韓森親自把顧敏和許智慧送到茶館樓下，手中握著節目合約，望著兩人乘坐商務車離去，消失在視線中後，突然雙手緊握，用力的低吼了一下，一臉暢快。
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對麵榮耀書店的老板聽到動靜，抬頭一瞧，便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當即眼睛睜大，瞬間從座椅上彈跳起來，激動的正準備追過去，就見那人攔了一輛計程車，飛速遠離。
“哎呀，這大灣仔，跑的可真快！”
書店老板氣喘籲籲的揮舞著手，但最終還是沒能挽留住計程車的離場，一臉遺憾。
……
吳宇一臉鬱悶的來到韓森公寓樓下。
這一次回粵州一趟，求爺爺告奶奶都沒要到一分錢，甚至家裏還給他安排了一個結婚對象，為了讓他回去相親，愣是切斷了所有經濟來源。
這次來最親愛的阿嬤都苦口婆心的勸說吳宇浪子回頭，不要追求不切實際的夢想。
可讓吳宇給憋屈壞了，走之前還憤懣的指著別墅大門：
“我吳宇就是餓死，今後也不回頭向你們老吳家要一分錢！”
吳父早年是廣粵一帶名聲赫赫的水產大王，但他風流成性，結了三次婚，家產都快分幹淨了，最終才安定下來來，與現任妻子結發，最終才誕下了吳宇這個獨苗。
因此全家人都寵壞了這個小子，但吳宇大學畢業以後，不僅沒回來繼承家業，還跑去搞樂隊，天天跟著一群不務正業的青年，連個女朋友都沒的談，這讓吳家上下操碎了心。
阿嬤已經臨近八十歲高齡了，最大的念想就是讓這個寶貝孫子趕緊結婚生子，因此對吳宇百依百順，要什麽給什麽，但這一次，阿嬤也是鐵了心想讓孫子回頭了，不務正業也好，敗壞家產也罷，總之你得回來生一堆曾孫子。
吳宇剛回去那會兒，被一群家長念經似的圍在一起，念念叨叨，頭都大了，一度感覺自己就是個種馬，差點精神崩潰，好說歹說愣是要不來錢。
原本阿嬤還想給個一兩萬零花錢，但一聽這小子要三百萬，登時就警惕了，覺得大孫子太單純，行走江湖被騙了。
於是在祖宅磨蹭了兩天，一無所獲的吳宇再次離家出走。
隻是心中愈發的煩躁了。
沒搞來錢，森哥就沒辦法解約，沒把那解約，驚鴻樂隊就沒有出路……
陷入死循環。
他鬱悶的返回香江，卻發現森哥沒在家，想打電話又覺得無顏麵對森哥，便徑直去了鍾俊濤的住所。
鍾俊濤的住處比韓森所在的地方更加逼仄，吳宇抬頭望去，兩棟破舊高樓之間隻看得到昏暗的一線天，那裏掛滿了晾曬的衣衫，整個巷子裏到處都是潮濕，一些汙水似乎永遠都幹涸不了，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吳宇撓撓頭，以前阿濤住的地方跟森哥是差不多的，但這次回來，阿濤的經濟似乎更拮據了，所以隻能租住在這樣逼仄的巷子裏，像隻蟑螂，終日不見陽光。
吳宇有點受不了這裏的味道，正準備打電話讓阿濤出來，就聽到旁邊樓道裏傳來鍾俊濤的聲音：“我不回去。”
“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一道怒聲傳來，伴隨著一腳踹過去的聲響：“我折了多少麵子，花費了多大的的代價，才把你送到川渝，你一聲不響就跑回來？你想幹什麽？”
“我會出人頭地的。”
“嗬，出人頭地？就你！！你想氣死老子？你拿什麽出人頭地？一台破鍵盤？年紀輕輕的，學什麽不好，學人家玩樂隊？你有那個本事麽？你有那個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