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節目邀約
韓森的到來，引起深大校園巨大轟動。
許多學生發了瘋一般的在校園各處尋找，終於，隨著口口相傳，有人在學校內景湖畔旁看到了騎著單車的韓老師。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眾多學子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歡呼著朝目的地狂奔而去。
若非是戲劇院校，普通大學裏的學子們，在校四年都不一定能在校園裏看到一個明星。
而驚鴻樂隊韓森最近這段時間頻頻出現在電視機中，一首首歌曲深受廣大高校學子們的喜愛，許多人都把韓森視為了偶像。
雖然放眼全國，韓森啥也不是。
但此刻，對於這些學生來說，剛剛拿到《香江之星》冠軍的韓森，無疑是他們眼中正當紅的大明星。
《香江之星》總決賽播出那晚，驚鴻樂隊得了冠軍，學生宿舍樓一陣鬼哭狼嚎，男寢女寢對著大喊驚鴻樂隊牛逼，到處都是慶祝的，足以見驚鴻樂隊在高校學生之間的人氣。
時值中午。
韓一澤載著韓森參觀完了學校，正在考慮午餐帶兒子去食堂還是在外下館子的時候，周圍忽然嘩啦啦的湧上來一群人，一個個麵紅耳赤，氣喘籲籲，把韓一澤與韓森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端著相機的男同學，看著韓森，二話不說哢擦哢擦拍了幾張，然後興奮的雙眼通紅，激動問道：“韓森嗎？是驚鴻樂隊主唱韓森嗎？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能合張影嗎？”
韓森並沒有拒絕，等與這些學生一一合完影之後，他敏感的察覺到周圍人群開始出現隱隱的騷動。
人群也似乎開始迅速向自己這邊聚集而來。
韓一澤也發現了這一點，雖然內心高興，但也知道不便在學校引起騷亂，於是立即踩上單車，對韓森甩了甩頭，興奮的說：“阿森，上車！”
韓森應聲而上。
不顧身後人的呼喊，韓一澤蹬著腳踏車，載著兒子飛速的朝校門方向走去。
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學校門口竟然也圍滿了人。
原來有人得到消息後，幾番找不到目標，便是靈機一動，開始在校門口守株待兔。
此時見到韓森兩人，一群人激動壞了，飛速的上前，本能的扶著車把，不讓韓一澤繼續前進，同時卻又激動的說不上話來。
“你們說哪個係的？讓一下，別擋路。”
韓一澤拿出教師的威嚴，聲音雖不高，但吐字清晰，一聽就是老師。
這一下子還真唬住了一些人。
畢竟人群中也有人是韓一澤的學生。
但更多的人卻不認識韓一澤，於是便激動的說：“雖然唐突了點，但我們想跟韓森合張影，這不算犯錯吧？而且，我們是森林後援會的成員！”
韓森聽到這裏，也是無奈下車合影、簽字。
很快，一晃五分鍾過去。
周圍聚集的人卻是更多了，足足有兩三百人，直接把校門口都給堵住了。
好在學校保安即時趕來疏散，這才讓韓森兩人順利出了校門。
雖然有點曲折，但對韓一澤來說卻異常新鮮。
原來兒子，真的有粉絲！！！
在校外不遠處的一家飯店，點了幾份簡單的小菜，韓一澤興奮勁兒還沒消退，一邊高興的開了瓶小酒，一邊看著低頭不語的韓森，忽然問道：“有心事？”
韓森搖頭，又點頭，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想跳槽了，換一家經紀公司。”
“在原公司待的不舒服？”
“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韓一澤笑道：“想跳槽也是應該的，說明你不滿足現狀，這很好，不必糾結，如果你覺得跳出去更好，那就果斷去跳，別像我，蹉跎半生，麵對選擇猶猶豫豫，歸來還是窮酸老師，你現在是個大人了，必須要有自己的主觀判斷，相信你自己就好。”
韓森輕輕點頭。
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決斷，此次回鄉，隻是想見一見這些“素未謀麵”的親人。
似乎……
比日記中記得要好多了。
在前身的日記裏，父子之間是缺乏交流的，像今日這般在餐桌前對坐的情形都極其少有。
但現在看來，父愛深沉乳山，早已把所有的愛都灌注到位，隻是身在其中的韓森察覺不到罷了。
總之，愛也罷，恨也罷，在這個世界上，歸根到底，能不計一切接受你狂野浪蕩，並且還不計代價愛你的人，也隻有你的父與母。
此時，見韓森低頭不語，韓一澤便放下筷子，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我是教計算機的，這麽多年，雖然很穩定，但是卻失去了去外麵闖一闖的野心，其實如果當年我能再果斷一點，可能會讓你們生活的更好一些。”
韓森有些驚訝：“怎麽說？”
韓一澤歎了口氣：“我畢業後被老師看中，留校當了兩年助教，隨著時間過去，以後轉正是遲早的事情，但那時候，有幾家計算機相關的公司高薪挖我，起步工資都比在學校這裏高三倍，但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覺得在外麵不太穩定，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學校穩紮穩打……”
“挺好的。”
韓森點頭。
韓一澤一瞪眼：“好什麽？那家公司找我的時候剛剛創建兩年，正是招兵買馬的時間段，隻要進去幹幾年就能成高管，你知道嗎？今年這家公司剛被《華夏財富》雜誌評為國內五百強企業……”
韓森愣住了。
“聽說當時跟我一起收到合約的人，現在都已經做到了總監級別，如果我當時沒錯過這個機會，現在都可以實現財富自由了，不至於一直夥同你媽勸你丟掉音樂的夢想。”
韓一澤給自己倒了杯酒，臉色有些失落：“所以，穩定雖然很好，但那是年過半百才要考慮的事情，你還年輕，一定要去闖一闖，你媽一直想讓你回來考教資證，我心裏其實一直很反對，但她畢竟是你媽，我也不好說什麽……”
“但現在不同了，你的確有這樣的天賦，教育育人是好事，但不適合你。”
“總決賽那天我看了節目，《海闊天空》這首歌我也很喜歡，我雖然是教書的，但年輕時候也玩音樂，有一定的鑒賞能力，你能寫出這樣的作品，如果我還阻攔你，那才真是昏頭了。”
“……”
韓一澤似乎是喝多了，臉色微紅，拉著韓森的手滔滔不絕的講述過往與現在，言語間對韓森充滿了期待與希望：“我丟掉了夢想，但隻要你能繼續實現他，我的一生就是無憾的。”
……
吃完飯，韓一澤騎車送韓森去車站，兩人的對話斷斷續續。
“你還記得你周晨叔叔嗎？”
“不記得了。”
“就是以前那位打架子鼓很厲害的周晨，前段時間跟我打來電話，說想要簽你。”
“哦，然後呢？”
“他說你火了，我當時還不相信，後來我看了電視，又聽學校裏的許多學生討論你，這才後知後覺，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說，我這個父親是不是當的不合格？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不會，挺好的。”
“你現在變化太大了，我今日第一眼看到你都不敢相認。”
“爸，人總是會變的。”
“是啊，總是會變得，但你能向上走，變得更優秀，這是我和你媽都很高興能夠看到的，兒子，求你件事，下個月父親節就要到了，如果你才華無處施展……給爸爸寫首歌唄？”
“好。”
“……”
韓一澤急刹車，扭過頭，驚愕道：“這麽快就答應了？”
韓森笑道：“我答應了。”
韓一澤緩緩回身，不再言語，隻是用力地踩踏著腳踏板。
韓森看著這一幕，微微點頭。
他此時已經確認，日記裏的記載有誤，那隻是前身一段時間內的主觀控訴。
客觀上來看，韓一澤是典型的華夏式父親形象。
他或許沒有那麽高大威武，也沒有那般不怒自威，習慣於寡言少語，對子女的疼愛也都藏在心裏，從不宣之於口。
他甚至很少跟你有推心置腹的交流。
你也許知道他為了家庭，在外麵飽經風雨、嚐遍冷暖，但他卻像一塊沉默堅硬的石頭，不願意多說。
他也應該知道你的那些成長煩惱、少年心事，但他又像極了一顆遙遠的星星，照過來的光，總是冷冷的。
而從孩子的視角來看，總是希望大人可以把感情直接表達出來。
如果你不肯講，那孩子就有理由相信，你不愛我，就是這麽簡單。
抵達車站後，韓森與父親告別，坐上列車。
直到列車啟動，透過車窗，他回頭看去。
已經離得很遠了，依然能看到韓一澤站在車站前，久久不願離去的樣子。
韓森重新落座，攤開筆記，在上麵寫下一段段文字：
“不說一句的愛有多好
隻有一次記得實在接觸到
騎著單車的我倆
懷緊貼背的擁抱……
……
難離難舍，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膊
誰要下車
……”
……
返鄉計劃被打亂了。
原本想要繼續去探望母親陳玨，也與妹妹韓雪約好了時間。
可惜天不遂人願。
路上，韓森接到了一通來自江南電視台工作人員的電話，說是來談一項業務。
起初韓森以為是騙子，後來對方提及了徐宗澤，於是在經過徐宗澤認證後，韓森便立即折返回香江。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首先是來自徐宗澤導演的語氣：“顧敏是江南電視台版權采購部副主任，擁有實權，雖然跟你們演員關係不是很大，但對於全國乃至全球的影視或綜藝製作公司來說，絕對是權利巴結的對象……”
“顧主任親自來見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不要怠慢了。”
徐宗澤對於韓森還是很欣賞的，同時對於前不久的咖啡事件也心懷歉疚，所以對韓森很是照顧。
掛斷電話後，韓森就上網開始查詢江南電視台的相關資料。
得知江南衛視是國內收視率數一數二的超級平台後，韓森怦然心動。
這不是TVB，收視率影響隻在大灣區。
江南衛視的收視群體覆蓋全國，特別是綜藝節目係列，堪稱一絕，為此還誕生了鼎鼎有名的江南製作，製作出的綜藝節目、電視劇等，無不收視率奇高，打造出了電視產業的新局麵，形成了自產自銷的閉環。
相隔千裏，特地來找自己，為什麽？
韓森有些想不通，但總感覺這是一個天大的機遇，必須牢牢地抓住。
這也是第一次有大陸電視台與他主動聯係。
如果反過來，韓森估計連電視台的大門都進不去。
……
約好了見麵時間，韓森準時抵達九龍的一家高檔茶館，說來也巧，對麵就是榮耀書店，韓森曾有一段時間在這裏瘋狂啃蘿卜幹讀書，還在網絡上引起一陣輿論傳播，大受好評。
不到一個月，如今的韓森，卻也不會再為饑餓而煩惱了，甚至有了根治胃病的想法。
但一切還得慢慢來。
茶館人不多，在角落裏要了一杯涼茶後，韓森一邊飲茶，一邊等待著所謂的顧主任。
很快，一身淡白色西裝的顧敏，搖著折扇走了進來，旁邊跟著一名拎包的女助手。
顧敏推了推眼鏡框，跟服務生說了兩句話，便徑直朝韓森這邊走來。
韓森見狀，便站起身來迎接。
“不用客氣，坐。”
顧敏把手中折扇合起來，讓助手去點了兩杯碧螺春，而後才看向韓森，笑道：“江南還有些冷，但大灣區這邊卻一直這樣濕熱，讓人煩躁。”
“對，氣候不一樣。”韓森回答。
等茶水上桌，顧敏打量著韓森：“我是江南衛視版權采購部副主任，我叫顧敏，這次出差到香江辦事，也順便帶過來一份台裏的節目合約，這合約是給你的，有保密條例……”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在看合約之前，我有一些顧慮。”
韓森心髒都跳動頻繁了，但還是很鎮靜：“您說。”
顧敏問道：“你現在的合約還在奇跡傳媒？如果公司不同意你去大陸錄製節目……”
“沒事的，我馬上就跳了。”
“嗬嗬，你這樣的才華，的確不應該被束縛住，準備簽給哪一家？”
顧敏好奇問道。
韓森回答：“還在考慮，目前接觸了光線經紀、瀚海傳媒和遠征傳媒，他們都很有誠意。”
顧敏聞言，感慨道：“都是大公司啊，很厲害。”
言畢，便不再猶豫，把手裏的合約遞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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