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失憶了?!
有人搖晃著我的肩膀,我聽到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焦急而擔憂,他叫,“玥兒……玥兒!”
可玥兒是誰?我是水兒啊!可水兒又是誰?突然一驚,我猛地睜開眼。
下一秒,一個人順勢抓住我的手,將我擁進懷裏,我的心髒“嘭嘭”的跳的很劇烈。
他的懷抱很緊,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一雙放在我腰上的手不住顫抖著……我試著開口,可嗓子幹疼,聲音也嘶啞異常,他大概沒有聽到,所以沒有回答我。
臉很疼,嘴角腫了,腦袋也很疼,我伸手摸了摸,纏了紗布,摸到後麵的時候,手上有黏黏的感覺。
眼睛很模糊,像是隔著一層膜似的。我看不清,隻好將手伸到眼前聞了聞,遲鈍的嗅覺感知到一陣腥甜,是血!
我閉上眼,使勁搖了搖腦袋,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過了好一會,一切才變得真實起來。這是一間不大的房子,地麵潮濕,淩亂的擺著幾張桌椅和大堆的木頭,角落裏是幾個不知道裝了什麽的大壇子,有一塊不大的黑色布巾掛在上麵,不遠處,還有……一大灘血!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跳的更加猛烈了。
這是哪?
我突然有些害怕,可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麽。
“你是誰?”我開口,嘶啞的嗓音裏滿是驚恐。
那抱著我的身體猛地一顫,下一秒就拉開了我們的距離。
“玥兒,你在說什麽?”倉皇的聲音。
他瞪著眼睛看著我,我也睜大驚恐的眼睛打量他。
他一身黑衣,居然還蒙著麵,頭發也包了起來,隻留一雙褐色的眼睛,亮閃閃的,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他叫我玥兒!
我的心髒被揪了起來,有什麽在我心頭裂開,我……這……
或許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他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捉著我的手,死命壓上他的臉,“玥兒,是我啊!我是你的昂哥哥啊!你怎麽了?”
這是一張完全沒有印象卻又不陌生的臉,一種莫名的感覺爬上心頭,我像是掉進了冰窖,從頭發稍到腳底板,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涼……徹骨的涼!
他還說了些什麽,可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滿臉緊張的上下仔細檢查了我好幾遍,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我腦子亂極了,什麽都有,卻又什麽也抓不住,我像是一個木偶任他擺弄。
好一會,他隨手撇了一個東西,我沒看見是什麽,隻聽到噹的一聲響。還沒意識到什麽,他就站了起來,攔腰抱起我,從窗口“嗖”的飛了出去,又幾個躍起,飛出三四米高的院牆。頭發被冷汗浸濕,貼上腦門,我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連尖叫也忘記了,很久,才恢複了一些意識。
他吹了一聲口哨,一輛馬車很快的跑了過來。一個男人跳下馬,讓開了馬車的門,昂哥哥抬腿躍上馬車,也將我抱了進去。
“走!”他吐出一個字,四平八穩的語氣。
車子緩緩的動了起來,忽又一聲鞭響,馬兒長嘶了一聲,我能感覺到速度正在加快。
因為外麵驚呼,“著火了,快救火!”的聲音越來越遠……
馬車裏,是亮的,點了一盞燈,是一盞油燈。
我僵著身體躺在昂哥哥的懷裏,他摟著我,嘴巴放在我耳邊,倉皇無措又滿是驚恐,一遍一遍的叫著,“玥兒!”
可玥兒是誰?我又是誰?
我呆愣的看著馬車的頂棚,僵硬的轉過頭打量著周圍,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推開他,一把掀起馬車上的窗簾,將腦袋探了出去。
馬車之外,黑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就像我此刻的內心。馬車快速的向前奔馳,風迎麵吹來,夾雜著莫名的寒意。一股無形的恐怖從心坎裏慢慢升騰包裹著我,我是誰,我忘記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
可那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的心,一下子跌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我在驚懼著什麽,更不知心裏那股莫名的恐慌源自何處,頹然放下那窗簾,我轉頭,將視線放回昂哥哥的身上。
可他是誰?我又是誰?
一個可怕的念頭劃過腦海:我想,我……失憶了!
他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在閃動,看著我,薄唇微動,語氣有些凝噎,“玥兒,你究竟怎麽了?”
玥兒?是我的名字嗎?我沉默著沒有回答,隻是盯著他看。
下一秒卻突然天旋地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躺在他的懷裏,“玥兒,你倒是應我一聲,讓我知道你還好!讓我知道懷裏的……真的是你!”
他的語氣裏是淒涼還有……害怕?他盯著我,眼睛裏是翻滾的浪潮和難掩的情愫,或許我什麽也不知道了,可我卻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眼前這個人很愛我,很愛很愛我,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不要問我為什麽,隻是我就是知道。
心口突然一疼,沒由來的,卻像是針紮一般,喉嚨一動,不由自主的就開了口,“昂哥哥!”這三個莫名其妙的字被我吐出,竟有著令我自己都心驚的溫柔。看來,我是認識他,雖然沒了印象,但是身體還是依習慣做出了反應。
環著我的手臂一緊,“玥兒!我的玥兒!”他的語氣跟著變了,是欣喜,是放心與釋然。
他的懷抱很溫暖,強壯有力的手臂環著我,我能夠清楚的聽到,他每一下堅定而有力的心跳,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男子味道,也不知是受傷的原因還是其他,腦袋很沉,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隻模糊的聽到他在我耳邊低語,“他們欠你的,我會讓他們千百倍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