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問題的畫麵
吾歌被王邢林這突如其來的詢問給整懵了。
這什麽情況?我才剛明白你的意圖好吧,就是讓我接班你也用不著這麽著急,不應該先拉扯一波,談談工資待遇的問題嘛,一上來就開大可還行。
“你等會,等會,讓我緩緩。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擱著等我呢。按你的意思,執行官就是要個能抗能打的唄,那你去找泰隆啊,他好歹也是四檔代權的,比我能抗多了。”
吾歌可不想稀裏糊塗的答應。
王邢林也沒想過就這麽說服吾歌,但他不可能和吾歌商量著來,因為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太複雜了,複雜到王邢林也隻能這麽跟吾歌說,
很多東西都有牽連進行了幾十年的計劃,那是不可以泄露的。
“我隻能找到你了。吾歌”,王邢林有些低落的說,
“太多的人在暗中護著你,他們不希望你卷進來,還有些人覺得你太礙眼了,一旦讓你成為最高執行官,勢必會引起亂子。
可布局的人越來越少,少到我一想到是他們就舉步維艱,能替我執棋落子的,隻能是你,上官疏雲都不行!我需要一把劍,把那些山劈開!”
“可我不想做你手裏的劍。”吾歌沉聲道。
兩人對視良久,不讓分毫。王邢林隻得搬出南宮正來,
“老糊塗跟我說過,他說如果有一天,你能回來,無論什麽阻撓你,你王邢林都必須給我擺平。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回來,隻想照顧好自己周邊,你王邢林就是拚了命打,也得給我打醒他。
現在我準備好了,我想試試我這把散骨頭還能不能陪你過上兩招。”
老師?這樣跟他說過嗎,吾歌不是很清楚,
他隻知道去過七號要塞後的老師一直背負著很大的罪責,變的沉悶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傷口。
吾歌記得,在舊時代裏的朔北看長河落日的時候,老師就對他說:“吾歌啊,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學生,不是我的兒子,我的罪,別替我擔著。老師用這條死不足惜的命給你拚的未來,就替老師結束這一切吧。”
南宮正喝著酒,頹廢的就是個廢人。
吾歌終究沒有按他說的那樣,還是背起他的罪,但始終沒有找到該怎麽結束這一切,也許今天是一個機會。
“師娘還好嗎?”吾歌換了個問題。
“除了照顧那幾個孩子外,還經常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她給你寫了不少信,都被我壓下來了,要看嗎?我給你拿過來。”
王邢林起身走到辦公桌後的書架上,拿下五層的一本書,打開後裏麵居然是中空的,裝著厚厚一遝的信。
“謝謝。”接過信的吾歌對王邢林說道。此時王邢林已經坐到了吾歌對麵,場景就像是回到了七號要塞一樣。王邢林就這麽等著吾歌拆信,讀信。
吾歌啊,不知道終日的氣候怎麽樣。聽說那裏沒有輻射,和舊時代的天氣差別不是很大,到了冬季,記得添衣服,哪怕你是守望者,也得聽話。
…
你是不是偷偷來過了,靈兒把你送來的香水給我了,很好聞。有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看看你。
…
今天正門告訴我說,軍事基地的課太煩人了,他要像你一樣早早出去磨練。我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可這孩子真像你小時候,都不老實。靈兒說她想師哥了,我也是。
…
年夜到了,要塞裏燈火通明,不知道你那裏還守不守夜,可能又出任務了吧。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幾個小家夥都沒給你留一點,也不知道終日的飯菜有沒有師娘做的好。
……
吾歌看著很多信件上還有殘留的淚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泛紅的眼眶流出越來越洶湧的淚水。他掩麵而泣,這一刻他才不是什麽守望者,不是記入史冊的五檔代權者,不是凶名遠播的儈子手,就是一個離家幾年的遊子。
他太怕了,他不敢路過的時候進去看一眼,不敢再去吃上哪怕一口飯,不敢去收師娘寫的信。他怕他控製不住想回來,他怕回來了老師的罪名再也沒有人為他抹除,他更怕麵對師娘的關切,那是一種負罪感。
王邢林點起煙,走到窗前,看著家屬區的燈光錯落,說不出來的安寧。終究還是得打感情牌,不過那裏,不就是他們這些軍人存在的價值嘛!
當這根煙抽完,吾歌也逐漸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好,我答應你,什麽時候接任?”
“這個不急,隻要你答應下來了,剩下的有我,在我沒死之前,我會替你擺平一切阻撓,等你處理好終日的事,到那時,我會主動卸任交給你的。現在,你想知道我布的局嗎?”
王邢林一放口就是大魚。
“沒興趣,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工資待遇。我當守望者兼任終日的執行官每年少說也有六位數的固定收入,而且每個月三支鎮痛劑補給,隨時調配醫療物品的權利,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權利是沒多少,不過待遇都挺不錯,
這個最高指揮官總不能少了吧。”吾歌一臉認真的要和王邢林討價還價。
王邢林也是頭疼,堂堂一個頂級代權者跟我擱著談工資待遇,這不掉價嘛!
你的身份地位不要了,都跟他老師學的,真不知道我妹妹看上南宮正哪點了。這要是吾歌來回答,他大概是會說:死皮賴臉。
“這工資待遇的嘛都好說,好說。嗯……我到現在了也還是義務勞動。”王邢林最後不得不說出實情,反正丟人的不是他,聯合會議確實是沒什麽固定收入的,全靠六大要塞每年撥出一部分款項支持。
換句話說,六大要塞要是真掀桌子不玩了,聯合會議就真是擺設了。
“也不是沒考慮過要增加一些經濟命脈,但那樣一來聯合會議就變相的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要塞,
而要塞與要塞之間合作結盟還有餘地,但聽命於另一座要塞是絕不可能的。哪怕是七號要塞也有叫板的權利。
這個我沒法給你開出什麽誘人的條件來,實在不行,我這將軍每年的工資待遇轉給你。”
吾歌滿頭黑線的看著王邢林,你絕對是在挖坑等我跳。合著是繼任最高指揮官還不行,還想讓我替你管第三軍。
“王將軍說笑了,我哪能提這麽過分的要求啊。你真敢給我也不敢要不是,王夫人能饒了你嗎?”
吾歌打趣到,誰都知道王邢林心狠手辣,走一步看三步,但出了名的聽氣管嚴。
果不其然,一提到王夫人,王邢林就絕口不再提那事,隻是頗為遺憾沒有把吾歌完全拉下水。
“上官疏雲去見托老爺子了,這事你應該知道。”
“嗯,托伯伯最近身體怎麽樣?我是指,他有沒有娶新房?”
“去一邊去,托老爺子再怎麽健朗也經不起你這想法。他老人家有些撒手不管的意思。”王邢林沒好氣的懟了回去。
“這不是正常嗎,大姐二姐事業有成,不用他老人家操心,家裏三個房要伺候呢,不省心。我這個晚輩也沒鬧出啥事,輪不到他老人家出來站場子。”吾歌倒是看得透徹。
“話是如此,但你一旦繼任的消息傳出去,他總不會不管你,你老師出事的時候,他就是少數幾個戰場子的,雖然他很不讚同南宮正的做法,但他不希望你有事。”
王邢林推測到。不過吾歌沒接話,他不想讓托伯操太多心。
“對了,我想知道你去終日確認的那份資料。”吾歌開口道。
“你現在還不是最高執行官”,王邢林沒有鬆口。
果然牽扯到所謂的計劃嘛,“我用權柄之杖上的秘密跟你換,怎麽樣?考慮一下。”
吾歌確信王邢林不會拒絕,因為在他看來這資料吾歌早晚都能看到,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但那份秘密現在隻有吾歌一個人知道。
王邢林沉吟良久,思考著得失,他得考慮好後果。
“給你可以,但你不能離開這裏,就在這看,不許出去!”王邢林提出要求。
“看?巧了,我也是看的。不過我得先看,畢竟這交易我是吃虧的”,吾歌神秘道。
“好,”王邢林從自己的納米空間裏取出一個特質的作戰儀,打開其中保留的錄像。
光線昏暗到分不清是視野的黑白還是作戰儀出了問題。畫麵上一道背影讓吾歌屏住呼吸,是老師!
在這道背影的前方有三個穿著黑色連帽大衣的人,佝僂著身子攔住南宮正的去路,他們很好的把身形隱藏在黑暗下,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
其實以這個錄像的距離,即使沒有站在黑暗裏,也很難捕捉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畫麵突然斷片了一截,再出現時,已經是倒在地上,鮮血鋪滿地麵的場景,而南宮正仰頭看著天空,不顧傷勢的等待趕來的製裁。畫麵最後定格在南宮正回頭盯著屏幕的最後一眼就消失了。
那一眼裏吾歌看到了痛苦,失望和哀傷。倒在地上的人裏,吾歌隻認出來一個,南宮正的老師,吾歌的師公!這意味著老師的罪名果然是弑師。
這一刻吾歌有股拆了七號要塞的衝動,這也正是王邢林所擔心的,他不希望南宮正的悲劇再發生在吾歌身上。
哪怕是早有料想的吾歌也還是倒吸一口涼氣。不過這畫麵明顯存在問題,或者說這是有人故意把它留下的,也許沒有改動什麽,但絕對截掉了一部分,而且倒下的那三人的身體不正常。
這是故意引自己調查嘛?這些人留下影像也是不安好心。隻可惜有前車之鑒,吾歌沒那麽不過腦子。
吾歌忍住心裏的疑惑,把取自權柄之杖的影像交給了王邢林。這份影像吾歌早就看過了,裏麵確實有些隱秘內容,關於輻射起源,林國忠選擇用“它”來表示。
王邢林看完影像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至少不是全無用處。
吾歌正要走的時候,王邢林開口道:“你就不想知道它到底指什麽。”
吾歌擺擺手,“我要是想知道,會自己去看看的,在這之前,它對我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