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見王邢林
第三軍區。
王邢林從總部開完會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杯咖啡的功夫,一名上校軍銜的青年男子來到王邢林辦公室門前。
“請進,山門上校。”
推門而入的上校有著剛毅的臉龐,精悍的寸頭搭配軍裝有種格外的美感。山門上校行禮之後,報告道:
“終日要塞的守望者吾歌閣下得到您的指示,正在前往第三軍區。”
“唔,這事我知道。怎麽還勞煩你跑這一趟,燭老讓你來的?”
低頭保持沉默的山門上校顯然回避了這個問題。
“呼,這算什麽?警告我不要亂來嗎?管的也忒寬了點吧。回去告訴他,老家夥們想要玩,我奉陪到底,不過不要打擾我招待客人的雅興。下去吧。”
王邢林輕輕吹著手裏的咖啡,有點燙嘴。
山門上校隨即離開。但他並沒有撥通通訊,而是守在第三軍區的入口,等待吾歌的到來。
王邢林放下咖啡,輕輕歎了口氣。燭老想幹什麽,王邢林隻知道一點,鉗製自己,不排除真有拉攏吾歌的心思。
畢竟三號要塞承了這個人情,尤其是即將繼任的守望者還得承一份香火護道的情分。這就開始未雨綢繆,打起算盤來了,真的拚起條件來,王邢林發現他還真沒啥能讓人動心的條件。
真不知道當初自己怎麽這麽愣頭青的接過這個職責呢!
去他娘的為了全人類,全人類沒救著,就快要把自個夾死了。
……
吾歌坐在車上,遙遙的看見有個上校站在入口處,一直站到自己下車了,才有所動作。吾歌心下明了,這是來找自己的。
“上校這是專程來迎接我的嗎?那可真是太意外了,我還以為王將軍會親自來呢。”
吾歌滿臉笑容的握住山門上校的手,笑的誠懇的很。
山門上校從容的回道:“吾歌閣下說笑了,王將軍畢竟是個將軍,麵子上還是要的。”
“哦,這樣啊,那上校要帶路嗎?我這裏倒還有個胖子認識路。”吾歌帶著玩味的看著山門。
上校不動聲色的瞥了韓明煦一眼,安檢部部長,等同於少將的禮遇,但地位上還是有很大差別,但他姓韓!
上校呼出一口冷氣。
“有韓部長在,自然是用不上我的。您請。”
山門上校把本來的意圖憋了回去,他不確定韓明煦的出現是不是和那位有關,要是真的,那就不好再談什麽了。
吾歌跟在趾高氣昂的胖子後麵,等離那山門遠了,才不耐煩的說道:“得了得了,見好就收,狐假虎威還上癮了你,借著你家老頭子的風還不還了。”
韓明煦不管,大遙大擺的走著,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得避著他。直到王邢林辦公室門口了,一屁股坐到外麵的連排椅子上。
“去吧去吧,裏麵我就不去了,你快去快回。”說完翹著二郎腿就和一旁的秘書有說有笑。
吾歌白了他一眼,知道這胖子慫了,一怕他爺爺,二怕南宮正,三怕的就是門後那個王邢林。
燭老麵前,他都敢哼唱幾句;王邢林麵前,他能平穩的走出去都不錯了。
吾歌推開門,裏麵還是那些上了年頭的紅木家具。隻有待客的沙發好像換了新的。坐上去才發現隻是換了皮而已。
對於不敲門直接進來的吾歌,王邢林選擇先晾一會,反正漫漫長夜,也不差這一盞咖啡的功夫。慢悠悠的挑選著咖啡豆,一粒一粒的夾進杯子裏,研磨再過濾後慢慢衝煮,大約十來分鍾後。
王邢林滿意的將咖啡倒出來兩杯,還很有雅致的帶上了拉花。
吾歌接過那杯咖啡,濃鬱的香氣有點上腦,這是比茶還苦的東西。遭罪啊,也不知道王邢林是怎麽做到天天當水喝的。
看著王邢林坐到自己許多年沒換過的那個椅子上,猜測他是不是把置辦裝修的錢都用在喝咖啡上了。這是公錢私用啊,找機會參他一筆。
王邢林自然不知道自己勤儉節約的美德遭受到如此惡毒的揣度。看著吾歌這麽沉的住氣,他覺得還是要自己先開個口。
“就沒什麽想問的?你問吧,今天時間充裕,再過幾天就沒這麽輕鬆了。”
“哦?問啥你都回答我?”吾歌不信,這老狐狸釣我。
“咳,我看著辦,實在不能說的也多少給你一個交代。”王邢林端起咖啡。
“那代價呢?我不信你去七號要塞就單純的隻是為了通知我一聲,順帶毫無誠意的挖個牆角。
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為此,你連聯合會議都是讓副官替你參與的。”
王邢林沉默了約有三分鍾,才想好怎麽說:“聯合會議已經變了味道,成了六大要塞的角力場。不隻是我這樣覺得,燭老和韓司令也是一樣。至於我去七號要塞,一方麵是去確認一份資料,最主要的目地還是看看你是否成長成老糊塗希望的樣子。”
“南宮正這一生最出色的決定,就是讓你做他的繼任者。換了任何一個老師,都不能那麽充分的挖掘你的潛力。他也是唯一一個不站立場,不卷入內部紛爭的代權者了。”
吾歌覺得,也許就是老師這種老糊塗,才能在大多數的時候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但這代價就是出了事,很少有人為他站場說話,一切罪責都得自己抗下。
“至於代價,這要你自己去衡量了。接下來,我要對你說的話,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但我隻能找到你了。”王邢林躺在椅子上,閉著眼麵朝天花板。
“在林國忠先生創建聯合會議時,一共算他在內是五位元老,其中一號要塞兩位,二號一位,三號一位,
而林國忠不屬於任何一座要塞。當時哪裏有六大要塞,連三號要塞都還是建立才十來年。那時候這裏才成為深度區不過七年而已。”
“根本沒有什麽大家口中傳頌的那樣,我們逆流而上,硬抗獸潮。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想我們都更願意建在低深度地區,這裏死了太多人了。
當初那批人根本沒有預料到輻射會擴張的那麽快,一開始隻是一年多才能有一個深度擴散,到後來像發了瘋一樣,幾個月一個深度,後來更是一個多月就有一個深度。
直到深度區超過一百多的時候才恢複到幾個月一個深度,而那位聯合會議創始人,第一任聯合會議執行官為此宣布執行了第一項計劃。代號,求存”。
“那時隻有五個人的第一次會議,會議全票通過。結果是深度區蔓延的程度得到極大的遏製,直到現在也還在起著作用,深度區穩定在三百已經有太多年沒有動過了。
有些人認為是輻射的極限到了,有些人仍然執著於求存計劃,試圖重現,甚至還有人巴不得深度擴散到所有要塞,省得那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縮在背後。”
“但他們都不明白,求存之所以為求存,是因為我們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因為我們直到求存計劃成功才了解到輻射的來源和本質,
但所有知道這點的人隻有那五位元老和後來的繼任聯合最高執行官以及最高指揮官。真相的代價就是,林國忠以權值百分百,永久凝固在深度區三百的深淵。
直到幾年前你從197區拿到權柄之杖,我們才得到唯一一點有關他的事跡。”
吾歌沉吟不語,他很想反駁些什麽,也想問些什麽,但話到嘴邊,自己又想通了,他已經去過很多深度區了,那些有不少是帶有末世時代特征的東西。
起初他還以為是前進基地或者代權者什麽的遺落的。但現在看來,那就是屬於要塞的痕跡。所有的要塞一開始都隻是建立在輻射區外!
喝了口咖啡的王邢林,接著說道:“求存計劃一開始被認為是執行失敗了的,因為深度仍然在以一個令人心寒的速度擴散,但當深度區超過二百多之後,
它擴散的越來越慢,直到很多年都沒再動過的深度三百,那時的後人才明白求存計劃真正的含義是什麽,或者說這就是林國忠先生留給我們的時間。
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多的時間。如果一開始就成功限製住輻射擴散,那麽限製失效的速度也將加快。”
“所以你想讓我深入深度二百以內?探查限製還是打算重啟求存?”吾歌覺得他大概猜到了王邢林的意圖。
“不,你要相信林國忠先生,作為曆史上唯一一個權值達到真正百分百的男人,他的承諾絕對有效!”王邢林鄭重聲明。
權值一百嗎?謔,那還真是不可思議。
“所以說五檔代權的天權者理論上是可以抵達百分百天權的?”吾歌覺得這有些不對勁。
“你也說是理論上了,畢竟是有成功案例的,但五檔天權太難了,而且不排除有一部分原因是林國忠先生自身天權的特殊,代天之生機與賜福之權,和你的相比,達到上限的可行性更大也更容易。”王邢林如是說道。
“嗯,我明白了。你繼續。”
“求存計劃無論成功與否,都意味著聯合會議失去了最高執行官。僅剩的四位元老決定再設立三位最高指揮官,從後輩中再選定一位最高執行官。
但值得一提的是,最高執行官可以被人熟知,就像我,但最高指揮官卻隻有執行官知道,但也很難確定是誰,除非他們主動出來,不然他們永遠像影子一樣把執行官推到台前。”
“換句不中聽的話講,最高執行官就是個靶子,吸引火力,執行計劃就夠了。而且最高執行官還下屬著一至三級執行官。但很顯然的是,除了我的副官,我是一個也不信任,一個也不敢放心。聯合會議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當初的四個老家夥都有責任。”
王邢林稍有停頓,眼神犀利的看向吾歌:“繼任我的位子,你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