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聖誕
陳雨航不愧是在國外生活過的，衣著打扮就是與眾不同。
大冬天裏，孩子們不是穿大襖，就是套上一件又一件厚重的毛衣，大人們把孩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而陳雨航襯衣外隻套了一件銀灰色的針織毛衣，然後穿著一件棕色的呢子外套。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緊身褲，脖子上係著一條同出自安媽媽之手的天藍色圍巾。
陳雨航見安雪馨打噴嚏，便驚訝地問道：“你感冒了？”
“你說呢？以後送蘋果麻煩就不要在夜裏搞突襲了！”說完，安雪馨又打了一個噴嚏。
“平安夜，平安夜，當然是在夜裏送平安果啦！”
“你——”安雪馨竟無法反駁。
“好啦好啦，抱歉啊，我下次會注意的。”
過了一會兒，陳雨航瞅著安雪馨的頭頂，感覺好像缺了什麽：“今天是聖誕節，雪馨你怎麽沒有戴Mrs.Zhang送你的聖誕帽啊？”
“原來今天就是張彩麗老師口中所說的聖誕節呀！”
“對啊，聖誕帽不在聖誕節這天戴，你還準備在哪一天戴？”
陳雨航忽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雪馨，剛才我在路上碰見柯電達了，他說今晚和幾個同伴去山頂玩雪，讓我問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啦！我正愁沒什麽可玩呢！”安雪馨一聽興奮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勁地往家衝。
“雪馨，要到晚上才集合，你現在去幹嘛？”
“我是回家拿聖誕帽！”
冬天的夜晚都會很早降臨，幾個孩子不顧家人的反對偷跑上山，但他們都很聰明，臨行前都不忘帶支手電筒。
“柯電達，我們去山上玩雪，可問題是現在山上有雪嗎？”麵對安雪馨的憂慮，柯電達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兩個字“沒有”。
“柯電達，你在逗我嗎？”安雪馨生氣地停下了腳步，扯起戴在頭上的聖誕帽就砸向前麵的小胖子。不料，柯電達機靈地往旁邊一躲，她的聖誕帽不僅沒砸到人，還掉在了髒兮兮的泥土上。
“不過！雪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今天肯定會下雪的！”柯電達為了能讓安雪馨消消氣，便拍胸脯向她保證道。
“為什麽？”是人都會問一句“為什麽”。
“因為——”
“因為今天是聖誕節。”陳雨航撿起地上的聖誕帽，細心地用手拍打掉聖誕帽上的泥土，再為安雪馨重新戴上。
“那聖誕節就一定會下雪嘛？”
“啊，是雪花！”一名同伴叫了出來，其它的人也立刻抬頭仰望天空。
潔白的雪花像是無數根輕盈的羽毛，飄飄悠悠地從黑夜的天際落下。孩子們伸出雙手想去接住它，卻不到幾秒，雪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憑空消失了。
“雪花呢？我明明接住了雪花的啊……”安雪馨有點小懊惱。
“它融化了。”陳雨航淡淡地回答道，“你是不是感覺到手有點濕濕的？”
“嗯。”
“它融化成水了。”
“討厭，雪花這東西真不耐看！”安雪馨噘了噘小嘴，抱怨道。
“轉瞬即逝的東西才最為珍貴，不是嗎？最後，一切都成為了美好……”
“我認為你說得挺深奧的，應該沒有什麽不對。不過——”安雪馨用蔑視的眼神望著陳雨航，“陳雨航，你以後能不能別像個長者一樣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別忘了你和我們一樣大，搞得像是年少老成似的！”
話音未落，陳雨航快速地白了安雪馨一眼。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地看著眼前的這對歡喜冤家。
“既然下雪了，那我們趕快上山吧！”
“喲吼！去山頂玩雪嘍！”
當眾人到達山頂時，山上已是別樣的風景，銀裝素裹的奇異世界。
小夥伴們直接撲倒在雪上，柔軟的雪地，厚實的棉襖，陸續的“噗嗤”聲，雪地裏印下他們的輪廓。
“大家來堆雪人吧！聽說可好玩了！”安雪馨高興地在雪地裏手舞足蹈。
“雪馨呀，其實打雪仗更有意思！”一同伴壞笑道。
“那麽——”柯電達隨手從地上摳了一塊雪，將它揉成了一團。“遊戲開始！”說完，他便把雪球砸向安雪馨。
“柯電達！”安雪馨不悅地抖掉了身上的雪塊，可不到一秒鍾，她又被柯電達扔出的第二團雪球砸中了。
“嘻嘻，夥伴們，開始打雪仗！”柯電達一聲令下，所有的孩子都揉起雪球，一致砸向安雪馨。
“可惡！你們惹火我了！”安雪馨也學著那群男孩子的樣子，把雪塊揉成雪球，她的目標自然是帶頭攻擊自己的柯電達。
“打不著！”雪球竟然被那個小胖子輕鬆地躲過去了。
第一團雪球如此，安雪馨扔出的第二團雪球也是如此，第三團雪球更是如此。
三發全都沒砸中！
就當安雪馨心灰意冷想要放棄時，第四團雪球飛了出來。
“好疼啊！我還真被你砸中了啊！”柯電達全身被衣服、帽子包裹著，隻有臉露在外麵，但不幸的是雪球砸中的正是他那胖嘟嘟的圓臉。
別誤會！第四團雪球並不是安雪馨砸中的，而是——陳雨航！
“雪馨，我幫你！”
“Ok！”現在安雪馨有了陳雨航這個得力的小幫手，她就可以盡情地向柯電達他們“宣戰”了！
不僅如此，雨雪二人組還想出了一個提升攻擊效率的策略：二人分工，安雪馨隻管在後方揉雪球，讓攻擊準、力氣大的陳雨航來攻擊！
“兄弟們，上啊！”
“雪馨！”
“明白！”
雖然雨雪二人組配合得非常默契，但到最後的最後，他們還是寡不敵眾。
“我倆能贏才怪呢！你們一群男生合夥對付我倆！不公平！”安雪馨振振有詞地哭鬧著。
“輸了就是輸了！別找理由！”夥伴們不買安雪馨的賬。
“要不剛才的比賽不算，再來一局？”柯電達看安雪馨眼淚汪汪的，便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他指著陳雨航發戰帖道：“我和你來一場單人戰！”
“好啊好啊！”安雪馨聽了立馬停止哭泣，精神抖擻地在原地拍手叫好。
“算了吧……”
“為什麽？”
這麽好的機會陳雨航他卻不珍惜？
“我是說還是下次吧！雪越下越大，如果我們再不下山的話就要被大雪堵在山上了。”眾人紛紛點點頭，果然還是陳雨航考慮得仔細。
“說好了，下次！一定要有下次哦！”柯電達伸出手掌。
“肯定！就這一件小事哪會拖很久！”陳雨航笑著與柯電達擊掌為誓。
朋友之間說好的“下次”，以為離他們很近，但不巧的是事與願違，這個“下次”發生在十多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