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追捕
米月當即聯係了鄧勝亮。
正巧，鄧勝亮因病往進了東州的省中醫院，米月慌忙在路上買了一筐水果，奔赴醫院。
鄧勝亮是剛剛做了一個心髒搭橋的手術，見了米月，歡喜不已，米月埋怨，到了東州，電話也不來一個。
鄧局嗬嗬大笑：“你那麽忙，我一個小手術而已，不忍心打攪你，隻等你的大案破了，來喝你的慶功酒。”
“您住院這事，林宏洲知道嗎？他來看過您嗎？”
“這個事，我誰也沒有告訴。怎麽，你們把林宏洲放了？”
“本來就沒有他的事，他是為了保護我，更是為了查明真相，才那麽做的，他現在又從醫院逃出去了。”
鄧局歎息了一聲：“這家夥，在部隊的那個性子，永遠也改不了。”
米月坐了下來，關心道：“心髒的事，不是小事，您之前發生過什麽狀況了吧？”
鄧局用手點了點米月，笑道：“小丫頭，別給我假心假意了，說說，有什麽事要問的，莫要兜什麽圈子了。”
米月認真道：“鄧局你看，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呢！”
“說吧，什麽事？”
“我們查的八姐，就是明光集團旗下興宇公司的韓曉堂，他跑了，我們判斷，他往瑞邦方向潛逃出境的可能性很大。”
“韓曉堂？是他？”
“鄧局，您認識？”
鄧局點了點頭：“當年在偵破‘8.09’販毒團夥案時，為了找八姐，我找過他，當時雖然懷疑過他，但與他接觸過後，便排除了他，沒想到還真是他！”鄧局搖頭歎息：“這家夥，還真不簡單，當時，他幾句話，就讓我徹底釋疑。”
“他說了些什麽話，把我們的老偵察員都蒙了？”
“他對我說，如果他們公司真的就幾個小嘍羅，他倒不擔心，擔心的是公司有沒有大毒梟，要是有大毒梟，他們公司可就慘了，挖不出毒根，挖幾個小籮卜頭有什麽用？他建議，讓我們進駐他的公司，從他自己帶頭查起，身邊的領導層，一個都不要漏過，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米月歎息了一聲：“他這是反將計，林宏洲當初正是聽了他的話，相信了他，差點送了命。”
鄧局道：“你判斷的沒錯，這個家夥不簡單，韓曉堂要出逃，一定就是瑞邦，當年，我也去過那裏，知道在那裏有他們的幾個窩點，還有，他們的團夥在那裏的人，雖然都被我們拔了，但在境外緬旬，應該還有他們的同夥。這樣，如果你們要去人的話，正好，我這病也養得差不多了，我同你們一塊去。”
米月一聽，慌忙擺手道：“鄧局，小看我們是嗎？是不是不相信我們的辦事能力，還非要勞您的大駕？再說了，您就是想走，醫生能放麽！”
鄧局一聽，又嗬嗬笑了：“你個小丫頭，可不要激我，這個什麽心髒搭橋，我原來還疑疑惑惑的，哪裏曉得這麽一做，你是不知道，我這心髒，就像年輕了三十多歲，像當年當兵時候一樣了，這個現代科學，你不得不服，我要早知道效果這麽好，還會拖到現在！其實，你就是不來，我也早就想出院了。”
米月道：“您還是好好養病，瑞邦那邊的事，我們也會與當地警方聯係，他們會全力配合的，有什麽情況，我們也可以隨時聯係您。”
“米月，”鄧局正色道：“我可不是跟你打哈哈的，你不來找我，也就算了，但你今天既然來找我了，我就當作一件事來做了，如果這個韓曉堂真去了瑞邦，即使你說有當地警方配合，那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他們也未必有我這麽了解，所以我是正式向你提出請求，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我這麽做，直實也有自己的一個私心，無論怎麽說，‘8.09’這個案子，我們最終沒能找到八姐，這是我給你們留下的一個禍源，這也是我一直積壓的一塊心病，我請求你，讓我同你一起，了了我這個心願吧。”
米月看了看鄧局的雙眼，她不敢正視，更是沒有勇氣開口了。
次日，吳昊來電，韓曉堂老家的派出所在韓的一遠房親戚家找到了羅瑩及倆孩子。
林宏洲也終於向米月發來了一條信息：“韓曉堂已逃往瑞邦，在鍾婷婷開的奧迪車裏，我也在趕往瑞邦方向。”
鍾婷婷？
米月一驚。
米月試著拔打鍾婷婷的電話，電話已停機。
米月想起來了，當初見過她的奧迪車，問過她，她說是韓曉堂送的，其實，她應該多問問她與韓曉堂交往的情況的。
追捕小組很快組成，米月帶隊，吳昊同技術科偵查員何小宇參加，由於鄧勝亮的強烈要求，孫局考慮到他熟悉邊境情況，也隻好破例讓他參加。不過孫局反複交代，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首先要保護鄧局的安全。
米月在往雲南前，暗查了韓曉堂集團的辦公室及住處，沒有發現與製販毒有關的痕跡物證，隻是在辦公桌上的日曆台上，有用簽字筆記下的一個電話號碼的印痕，印痕前麵少了一頁日曆，應該是韓曉堂在隨手記下這個號碼後，把記下電話的這一頁撕了，這一張被撕下來的日曆是2月9日，應該就是他出逃前的那天，字跡潦草，十分不規則排列，那麽，這個手機號也應該是在他出逃之前，一邊聽電話，一邊隨手匆匆記下的，米月用鉛筆塗出了凹印，在這是一個139開頭的手機號，米月忙拔打這個電話，無人接聽，米月看了這個手機號，顯示是在雲南瑞邦的移動電話。
米月忙查這個電話，機主叫潘秀蘭，45歲，昆明市人，南美電器公司總經理。
“認識這個人嗎？”米月問鄧局。
鄧勝亮搖了搖頭。
“韓曉堂這麽精的人，會給我們留下這個馬腳？這是不是一個套？”吳昊疑惑道。
米月沉默了半天，搖了搖頭：“再精明的人，也會有心急的時候，心急的時候，往往會有疏漏的，應該說，這是韓曉堂在覺察出形勢對自己不利的情形下，急著出逃的心境，他來不及也沒有必要設這個套。這是另一個人向他提供的電話，而這個人，他要麽很長時間沒有聯係了，要麽就是別人向他介紹的陌生人。如果是個套，這個電話，應該就會關機，而不會還保留在通話狀態。”
米月正說著，潘秀蘭的電話打來了。
米月接了電話，清了清嗓子：
“`這位女士您好！我們是綠景地產，這裏現在有多套新樓盤出售，樓盤位於美麗的金沙灣海岸……”
對方一聲不吭地把電話掛了。
鄧勝亮忍不住笑：“你哪裏來的這套詞，說得還這麽流利！”
“聽多了，自然就熟了。”米月笑道：“看來，林宏洲的判斷是對的，我們馬上去瑞邦，先找這個潘秀蘭！”
吳昊開的是一輛黑色的漢蘭達，車子過了高速檢查站時，米月看了看時間，正是下午4時，米月已將協查通報通過東江省廳發給了雲南省廳，米月還沒有收到雲南省廳的答複，她隻好向杜峰詢問雲南省廳的情況。
“哦有了有了，我馬上發你！”
“來了多久了？”米月顯然動氣了，語氣有些凶。
“沒多久沒多久，收到時想發的，沒有想到一時忙起了其他事……”
“好你個杜峰！”米月還想好好訓他一頓的，一看信息，雲南警方的聯係人是瑞邦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饒大隊長，饒大隊長發來了信息：“鍾婷婷的東A37C9的黑色奧迪車已在G56杭瑞高速板橋收費站查獲，車上隻有鍾婷婷一人，並沒有發現韓曉堂等其他人。現鍾婷婷正在當地的板橋派出所，等候你們來人處置。”
“他們沒有一起到瑞邦？難道林宏洲的信息有誤？”吳昊道。
米月搖了搖頭，她打開地圖，G56杭瑞高速板橋收費站是保山的出口，米月看了看上遊，點了點板橋收費站的上遊，有一個潞江壩服務區。
“韓曉堂已成了驚弓之鳥，如果林宏洲提供的線索沒有錯的話，我估計，韓曉堂的目的地應該是保山而不是瑞邦，如果他要到保山，那麽他應該擔心在此地下高速收費站被警方攔查，便提前在這個服務站下了車，如果他在這個潞江壩服務區下了車，服務區應該有監控的，我們可先在這個服務區查一查監控。”
“他為何在保山停留？”吳昊疑惑道。
“你看！”米月指了指地圖：“從保山這裏，有三個方向通往中緬邊境，除了瑞邦，還有北麵的怒江，中間的騰衝，看來，這個韓曉堂，要麽在同我們捉迷藏，要麽是他自己也還沒有決定要走哪條路線。”
“要是走怒江和騰衝，就麻煩了，我們對這兩個地方並不熟悉。”鄧局道。
米月到了潞江壩服務區，向服務人員打探韓曉堂的線索，卻沒有一人有印象，查幾處監控，也沒能發現有東A37C9的黑色奧迪車的停靠信息。
“難道我判斷錯了？”
高速公路上麵，除了服務社，還有哪裏能下車停留？鍾婷婷一路應該沒有下高速，她的車已被沿途東江和雲南警方鎖定，沿途無論在哪裏下高速，都會被收費站采集到信息而報警，難道是在再上遊的服務區？或者是在大理就下車了？
米月想到了潘秀蘭，這是他在出逃前記下的聯係人，是不是這個潘秀蘭，在半道上接的他？
“這個潘秀蘭的手機定位，不是還在瑞邦嗎？”
米米點了點頭：“是了，應該就是這個潘秀蘭，從半道接到的他，直奔瑞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