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陳媽
“我覺得既然來了，怎麽能不嚐嚐這裏的特色。”
“我特意出去買的，華晨路那家早餐店生意真火爆。”他繞過夏梓欣走進來坐在沙發上，將買的早餐放在茶幾打開。
頓時香味四溢，夏梓欣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原來你是那家店買的，難怪這麽香，那家店開了幾十年了，味道特別純正，我從小就喜歡去那裏吃，每次排隊排好久。”
夏梓欣早就洗漱好了，隻是沒有換衣服，她穿著睡袍坐到程立陽旁邊的沙發，端著雲吞麵就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你的胃受不了。”他將豆漿幫她插上管子，推到她麵前，然後叮囑她。
“我等會要去公司一趟，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正有此意。”
兩人吃完早餐，程立陽就離開酒店去公司了，夏梓欣換好衣服開著程立陽的車來到一條小吃街。
這條街位於城市的中心地區，很複古，也很熱鬧。
開發商將它打造成了不同風格的底商和雙層小樓——圓瓦灰簷，綠窗紅門，特別仿古。二層樓台上有瓷器城、飾品店、遊戲廳……
夏梓欣穿梭在熱鬧的人流中，想起了小街以前破爛的樣子。
原先它隻不過是幾條橫豎相通的胡同，很破敗，都快腐朽了。後來在房屋的基礎上一鼓搗，才變了樣。
夏梓欣停在小街的一家小龍蝦餐館前，抬頭看了一眼招牌:陳記。
看著裏麵坐滿了人，她眼裏露出欣慰，提腳走進去，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囡囡？”
這時二樓樓梯口傳來一聲親切的叫聲。
“陳媽。”夏梓欣望去，滿臉笑意，乖巧地叫了一聲。
陳媽確定沒認錯後“噔噔噔”地幾步下樓，驚喜地拉著她的手:“囡囡，你怎麽來了？是回來出差嗎？”
夏梓欣這幾年人在國外，卻經常會寄些東西回來，有時候回國出差，如果時間富餘，她也會來看看，不過次數不多，上一次來還是一年前。
她回握陳媽的手，撒嬌道:“對啊！回國出差，想陳媽媽了，也想陳媽做的小龍蝦了。”
她回國的原因不想讓陳媽知道，加上不在J市，就不打算告訴她在h市了。
“哈哈，走，跟陳媽上樓，我去給你做小龍蝦。”
陳媽拉著夏梓欣走到二樓，二樓人客很多，四處看了一會才發現角落正好有張小桌子。
陳媽帶著她坐下，然後叫服務員端壺茶過來:“你等會，我這就去給你做。”
夏梓欣眯眯眼睛，嘴角弧度上揚:“好。”
陳媽頓時笑容放大，急急忙忙地轉身去忙，好像怕她時間不多一樣。
想起前幾次，也難怪陳媽如此擔心，因為每次確實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到這，感受到陳媽的愛意，她內心軟成一片。
陳媽之前是她家的保姆，從她出生到十五歲家裏破產，她一直待在夏家照顧她，待她跟親生女兒一樣。
家裏出事時，她還有大半年就中考，而那女人從小養尊處優，根本找不到工作，她們沒有收入來源不說，還經常被催債。
那是她最艱難也是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沒錢交房租被房東唾罵，沒錢交學校的班費被同學嘲笑……曾經的天之驕女如此落敗，曾經嫉妒她的女同學，被她拒絕過的男同學紛紛來踩一腳。
那時候她終於知道了人性的醜惡。
幸好有陳媽一直在身邊幫她們，照顧她，時不時地救濟她們。
因此，她十分感激，出國後，她最掛念地就是陳媽。後來她有錢了，回國見陳媽在新雇主家做得不開心，就出錢盤下了這個店麵。
原本想送給她，她死活不同意，無奈就當入股，沒想到生意還不錯。
“來羅，囡囡，快嚐嚐！”
半刻鍾後，陳媽端來一盆小龍蝦放在桌子上，親自拿起塑料袋準備幫她套上。
她也不矯情，雙手五指張開向前伸去。
“陳媽，你這也太多了吧！我一個人吃不完。”夏梓欣哭笑不得看著麵前明顯比別人量多的小龍蝦。
“沒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了的我給你陳叔吃。”陳媽給夏梓欣套上手套後自己也套上，然後拿起小龍蝦剝給她吃。
夏梓欣見此忍不住想扶額，意識到自己不方便後隻能抽抽嘴角。
很想拒絕，可是怕陳媽又拿出陳年舊事的糗事來笑話她，還哭訴她是不是嫌棄她，嘴裏的話繞一圈後又被咽下去了。
她從小喜歡吃龍蝦，但不喜歡剝殼，每次爸爸說她叫她自己剝，她就各種撒嬌鬧騰，威脅不吃了。
結果爸爸都不會妥協，她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流口水，看著自己的無良父母秀恩愛。
陳媽心疼她，想幫她又怕她被爸爸說，就經常偷偷剝好了放在廚房讓她吃。
陳媽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她剝好一個時她已經三下五除二剝好幾個放進她碗裏，於是她隻好專門負責吃。
“囡囡，味道怎麽樣？”
“好吃，還是一樣好吃。”夏梓欣邊吃邊含糊不清地回答。
陳媽看著她那憨厚可愛的樣子露出慈祥的微笑。
她是心疼這孩子的，前幾次每次見她都匆忙地緊，知道她肯定很忙，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國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等會就要走嗎？”
“這次時間足，會多呆幾天。”
“那晚上回家裏吃飯吧！我回去多做些好吃的，你看你瘦的。”
夏梓欣嘴角微抽，天下老媽一個樣，總覺得自己的孩子瘦，可是她真不瘦，隻是骨架子小，回國大半個月，她都胖兩斤了。
“今天可能不行，明天可以，明天中午店裏忙嗎？我來店裏接你，我們一起去買菜。”
今天盛傾那邊應該有結果，她得回去和程立陽商量商量。
“好，好！不忙不忙，店裏有員工，我也就在店裏幫幫忙而已。”聽到她可以回去吃一頓，陳媽笑得跟花一樣，開心不已。
於是，一個剝，一個吃，一個問，一個答，聊起了夏梓欣在美國的生活。
她盡可能地將生活美化得輕鬆點講給陳媽聽，陳媽欣慰不已。
“我就說我的囡囡最棒了。”
“你工作忙，也要自己注意身體。”
“嗯！我知道，對了，陳叔和晨哥呢？”陳媽和他老公都姓陳，所以給兒子起名為陳晨。
陳晨長相偏向陳叔，比較粗獷，不像陳媽較為溫和，這個可愛的名字一度被她笑話過。
“你陳叔去進貨去了，你晨哥最近接了一個工程，很少回家。”
聊著聊著夏梓欣肚子就撐了，她無奈地製止陳媽繼續剝蝦的動作:“陳媽，我吃不下了，好撐。”
聽到她說撐，陳媽擔心地皺眉:“你這孩子，吃不下就別吃啊！撐得難受不？”
“這不是陳媽的手藝太好了，我不難受。”她露出討好的笑，憨憨的，像小時候一樣。
“行了，我把剩下的留給你陳叔，又不會浪費，你這死孩子就知道硬撐。”
“別啊！我有個朋友在J市，我打包給他嚐嚐。”
“那行，我再做點一起打包。”
夏梓欣提著一盒小龍蝦離開，陳媽再三囑咐她明天別忘了，她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忘。
車開到公司附近，想到忘帶喝的了就停在附近的一條街旁，打算步行找奶茶店。
這是一條金融街，建築由黑與深灰構成其主色調，她覺得可能是為了體現金融的品格：厚重、沉穩、牢靠。
夏梓欣走了一會才找到一家咖啡廳。
“一杯橙汁，一杯藍莓，打包。”她以為這店裏隻有咖啡，沒想到還有鮮榨果汁。
“好的，女士，請您稍等一下。”
夏梓欣找個靠近門口的空座無聊地刷著手機。這時，一對男女爭吵拉扯著路過她走出門。
過於吵鬧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夏梓欣抬頭看向那對男女。
這不是王博涵嗎？夏梓欣皺眉。
季辰的兄弟，高中那個義正言辭地罵她不知廉恥，勾引季辰，搶姐姐男朋友的男人。
那個她從未承認的女人也敢說是她姐姐？
嗬！
跟他一起的女人穿著一身碎花連衣裙背對著她，她沒看到臉，但這身影莫名地覺得熟悉。
那兩人拉扯一番後女人扯開男人的手直接就走了，而那男人生氣地踹了一腳路邊的杆子。
他揚手甩了一下，嘴裏似乎吐出“艸”的嘴型，抬眸正好看見夏梓欣。
頓時，他露出意外的表情，隨後想起什麽變得驚恐，避開她的眼神後他轉身逃跑似的離去。
夏梓欣瞳孔加深，閃過一絲暗芒，嘴角無聲勾起。
冤家路窄啊！沒想到他竟然在J市。
提起打包好的果汁向公司走去，離得近她也懶得再去開車了。
她不急著做什麽，知道他在J市就好說了，等會讓程立陽查查他就行了。
隻不過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夏梓欣順利地走進程立陽的辦公室，他正在辦公桌前看合同。
“你怎麽來了？”他起身迎去。
“剛吃到一家特別好吃的小龍蝦，給你打包了點，你嚐嚐。”
她將東西放到沙發前的小桌子上，打開包裝盒放好:“嚐嚐就行，等會就吃午飯了。”
“你剛剛吃了多少？”
“你不能吃辣你不知道嗎？”
“等會還吃得下午餐嗎？”
靈魂三連問，夏梓欣似乎聽到了一個遊戲聲音……
k~o！
程立陽皺眉，板著臉地坐下，接過夏梓欣遞給他的手套。
“估計是吃不下了，所以午餐就不陪你了。”
“我就吃這一回，剛剛見位長輩，她家的小龍蝦真的很美味，忍不住！”她討好地將吸管插進橙汁裏遞給他。
“而且我吃的不辣，給你帶的才有點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