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33：假太子
劉貴妃害怕起來，想喊叫，但是喉嚨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幾乎窒息。
她不明白，為何太子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以前的他懦弱、對自己言聽計從，若有不順僅是靠攀岩逃避現實，而現在的他簡直就是一個六親不認的惡魔。
她用手去掰太子的手，眼裏充滿乞求。
太子忽然鬆了手，但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又扯下她的腰帶繞到她的脖子上，勒緊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我知道你想不明白為何我知道這秘密。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是親娘，哪會真的愛孩子？”
劉貴妃露出驚恐，拚命地掙紮。
可就像一隻可憐的螞蚱，逃不出太子的魔掌。
“你隻有死了，這個秘密才叫秘密！”
這詛咒的話音未落，太子已向上躍身，腳落在橫梁上，將劉貴妃的身體提離地麵。
劉貴妃的身體懸空，整個重量全靠脖子上那根帶子係著。
她的眼睛直往上翻，臉色憋得通紅，腳一陣陣地蹬著。
然而隻是垂死掙紮。
最後她的雙手無力地下垂，舌頭從嘴裏長長地吐出來，麵目猙獰。
太子牽著這具屍體落下，解下腰帶重新掛在梁上，打了個死結，再將劉貴妃的脖子重新掛上去。
接著沒忘記在她懸著的腳下試了幾個凳子，把高度合適的那個凳子留下、放倒，拍拍手離開。
他走出寢宮門，故意摸摸眼淚，對守在外麵的宮女說道：“娘娘吩咐，她心情不好，睡下了，未有傳喚，勿要進去打攪。”
宮女領命。
他來到院子裏，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天空，眼裏露出解恨的壞笑。
——
李澤炎會同三司提審畢威，審了一天，也沒從畢威嘴裏撬出任何東西。
畢威堅稱自己不認識那些什麽夜鶯，養夜梟是無稽之談，跟自己作對的大臣們不正常死亡與自己毫無關係。
他甚至反汙蔑夜鶯是李澤炎安插進來誣陷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夜梟其實全是李澤炎豢養的隱殺手。
“你不是說我的人都是胡人嗎？可他們是胡人嗎？”
“如果說那批人並非胡人，隻能說明你所養的不止胡人那一批，還有更多！你是帶兵打仗之人，這才是你的擅長。我畢威一介文人，哪有那本事養出那麽多窮凶極惡之人？”畢威巧舌如簧。
他是死了心地要反咬李澤炎一口。
在李澤炎拿不出更多證據的情況下，自己就是不認，李澤炎也沒有辦法！
“此種冥頑不化之人，不打不老實！給我彈琵琶！”大理寺卿程偉下令。
他這些年一直在調查大臣們被暗殺的案件，因為死法相似，看出那是連環殺人案，而那些死者皆與畢威有過節，早就懷疑與畢威有關，眼見著案件要水落石出，決定用重刑加快速度。
所謂的彈琵琶，就是剝去人犯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用力在他的肋骨上來回“彈撥“。
此種刑法極其血腥，用過之人沒有不認罪的。
畢威果然鬼哭狼嚎，有氣無力地喊道：“我招，我招。”
“你們幹什麽！給本宮停下！”太子忽然闖了進來，喝令。
三司官員連忙起身行禮。
李澤炎亦起身作揖。
太子走到李澤炎麵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誣陷國之棟梁，企圖屈打成招，完全有悖公正！”
“殿下不要曲解，這是審訊的基本流程。”李澤炎回道，“殿下乃畢威的女婿，理應避嫌。”
“《曲禮》雲，刑不上大夫。畢威乃一品重臣，定罪後，不可使用殘害肢體的刑法，你有悖禮法，其心何黑，就算畢威因此認罪，也無真實可言。本太子必秉奏聖人，擇人重審！”
說著令隨從將畢威帶回關押處。
“那也得你秉奏聖人之後，怎可幹涉三司會審！”李澤炎拔劍攔住太子的人，不準他們靠近畢威。
“若再這麽審下去，畢威必喪命，你想殺人滅口嗎？！”
畢威趁機呻吟幾聲，然後裝昏迷。
太子驚呼畢威必有生命之危，快傳獄醫，一邊親自上前給畢威解開繩索，命人背著他離開。
這種情況下，李澤炎隻得讓開道。
“靈王，怎麽辦？”程偉恨得捶手。什麽刑不上大夫，那都是說給外人聽的，進了詔獄，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一品大員，必要時都得用刑。
剛才畢威差一點就要招供，太子這麽一插手，一整天白忙乎。
真是可惡！
靈王深鎖眉頭，太子如此不避嫌而幫畢威，恐怕接下來要畢威招供更難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鐵證證明他有罪。
“請旨審劉貴妃。”他對程偉說道。
“好，下官這就去麵聖。”程偉讚同改變審訊的方向，從劉貴妃那裏下手。
——
畢威仰天躺在地鋪上，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盯著太子，嘿嘿笑起來。
這笑牽動了他前胸的傷，疼得他臉上的皺紋裏立即擠滿痛苦。
太子秉退左右，在畢威麵前蹲下：“大人，小的來遲了。”
“我就知道是你。”畢威露出寬慰的神情，“就算所有的夜梟都死了，有你一人足矣。”
他覺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趁真正的太子離開京城，命這位假太子想辦法替代他，果然成功了。
“你是如何處理太子的？”他問。
假太子回答：“他去山東，壓根兒沒心思跟那些山東大族見麵，倒是興致勃勃地去爬泰山，還找了個險要的地方攀岩。我便在他所攀岩的懸崖上靜候。等他爬上來，將他殺了，屍體就藏在懸崖的一個山洞內，從此替代了他。”
“妙。若非你，不可能這麽快完成《氏族誌》修訂，並及時趕回來。你遠比太子有才，該你來做這個太子。可是，太子妃的眼睛很尖，你瞞不過她吧？”
“的確瞞不住。”假太子如實回答，“可太子妃是個聰明人，她明白我遠比那個太子對她好，故而選擇默認。”
“你一定要對她好，她可是我親生的女兒。”畢威提醒。
“這是自然，大人，您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怎會辜負您和太子妃？”假太子回答。
他說的是真心話。
或許畢威和太子妃畢柳青都不知道，他從小喜歡畢柳青，就算她成了太子妃，仍舊初心不改。
現在能如願以償地與畢柳青在一起，他求之不得。
“雖然我逼你戴著麵罩，做著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隱形人”，但我這近二十年一直在為你今天坐上太子之位而努力。你可知我的苦心？”
“小人當然明白。”
“不要再自稱小人。從小我便教你模仿太子的一切。現在你成功了，故而太子隻有一個，便是你。放開手腳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完成我的心願。殿下。”畢威忍著痛爬起來，對假太子行大禮。
假太子感激地將畢威扶起來：“大人多保重，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畢威滿意地點點頭：“去吧，為避嫌，勿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