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仇家
阿四謹慎地看向陳大夫。
“陳大夫,你覺得這個藥方可以給王爺用嗎?”
虞晚汐狠狠地被這句話內涵到了。
她這麽費勁心思地救秦修夜,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腦袋,但還是被這主仆二人一個想殺一個處處內涵給氣抖冷。
越想越憋屈,虞晚汐兩邊臉頰都被氣得鼓鼓的,活像一隻小河豚。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以至於周圍的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她都沒聽到。
直到秦修夜低了咳兩聲,虞晚汐的注意力才被拉回了現實。
“阿四,去拿藥吧。”
阿四領命跟著陳大夫和小藥童離開之後,房間裏隻剩下虞晚汐和秦修夜兩個人。
空氣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安靜,虞晚汐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麽。
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秦修夜,發現他沒什麽想要折磨人的興致和動向,又迅速把目光移開。
秦修夜既然讓阿四和陳大夫去抓藥了,那就說明相信她的藥方,也就相當於信任了她。
想到原主派去燒毀紮小人的人可能還在秦修夜手上,虞晚汐就覺得頭大。
她又把目光移到秦修夜身上,滿懷著期待問了一句,“王爺,您讓阿四他們去備藥,是相信我的對吧。”
秦修夜瞥了她一眼,懶懶地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虞晚汐眼睛裏閃著篤定的光,亮晶晶的,似乎是在訴說著某件讓她驕傲的事情,“王爺現在一定是相信我的,不然也不會讓我知道你中了毒。”
秦修夜像是被什麽逗笑了,眼底蘊著微微笑意,直直地看向虞晚汐這邊。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如果我不是你信任的那個人,我得知你中毒的消息,從這裏走出去,你不怕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仇家?”
秦修夜又是低低地笑了一下,卻讓人覺得這張臉冷極了,“你認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
不過一會兒功夫,陳大夫和藥童就拿著解除蠱毒的藥回來了,但是不見阿四。
虞晚汐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陳大夫給秦修夜施針用藥。
陳大夫行醫的手法嫻熟利落,沒過多久就將秦修夜體內的蠱蟲給逼了出來。
虞晚汐明顯感覺到秦修夜身上那種無形的戾氣消散了許多,她正想著要不要拿這件事跟他邀功,把紮小人的事情搪塞過去。
就在這時,消失了有一陣子的阿四突然回來了,還帶回了兩隊護衛和兩個人,站在臥房門外等待秦修夜指示。
而那兩個人,一個丫鬟打扮,一個小廝打扮,渾身皆被捆綁住跪在門外,頭發和身上的衣服都亂糟糟的,看樣子是剛剛受了刑。
虞晚汐透過打開的臥房門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時,原主的記憶在腦海中瘋狂輸出。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主派去把寫有秦修夜生辰八字的紮小人燒掉的人。
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姑娘是跟了原主十多年的貼身侍婢,叫阿莫。
另一個已經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少年叫做阿軻,是原主的隨嫁小廝。
也不知道是被記憶影響還是怎麽的,虞晚汐在看見他們的下一秒,就下意識地喊出了他們的名字,“阿莫,阿珂!”
阿莫和阿珂在聽到她的聲音,都抬頭看向她,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阿珂隻低頭哭泣不說話,阿莫看著虞晚汐一邊哭一邊磕頭,泣不成聲的話語滿是愧疚和懺悔。
“小姐對不起,是阿莫連累了你……求王爺開恩,紮小人的事情跟小姐無關,全都是奴婢一人所為,求您不要怪罪小姐……”
阿莫和阿珂從小跟虞晚汐一起長大,都差不多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這放在現代可是被刑法保護家人掛念的祖國花朵。
此時他們卻被那個比瘋子還傻的小姐害成這樣,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噌”地一下湧上了心頭,虞晚汐轉身看向身後悠閑坐在床榻上的秦修夜。
就算阿莫和阿珂做了什麽,也是原主指使的,要懲罰也是去懲罰原主。
虞晚汐心中不平,一時忘記了自己現在其實就是原主,心裏的話直接脫口而出,“王爺,你為何要這般對待阿莫和阿珂?”
秦修夜神色平淡地盯著她瞧了一秒,旋即緩緩朝她這邊走來。
不平隻是在一時,當虞晚汐平靜下來之後,秦修夜已經走到她麵前,黑曜石般的瞳眸極其幽深,仿佛內裏蘊滿了殺人於無形的戾氣。
她心跳突然一滯,無意識地往後一退,肩膀就那樣猝不及防地碰到門框上。
“王,王爺,你.……”
秦修夜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嚇得她直接怔住了,大腦瞬間停止運轉,一片空白。
就在虞晚汐以為自己要涼涼的時候,秦修夜突然鬆了手上的力道,不鹹不淡地對著她說了一句,“這麽好看的脖子,斷掉就可惜了。”
他朝著阿四招了招手,阿四立刻會意,將手裏一個用白布包著的東西雙手遞給了他。
秦修夜將那個東西放在手上,三兩下就將那包著的白布展開,裏麵的紮小人展露在月光下,顯得很刺眼。
“本王竟然不知道本王王妃手下的人有這般能耐,在深更半夜用這巫蠱禁術,企圖詛咒本王,若不是本王的暗衛發現了他們,你說,本王現在是不是就不在了。”
秦修夜說著,把那紮小人擺到虞晚汐眼前。
虞晚汐看著紮小人上那密密麻麻的銀針,覺得此時此刻這些針是紮在她心上,想要她的命。
她緩緩將目光移到秦修夜身上,強自淡定地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不會的,王爺一定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秦修夜淡淡地冷哼一聲,拂袖轉身,將手上那紮小人丟在阿莫和阿軻身前的地上,又轉回身來,一雙寒眸正對著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兒來的虞晚汐。
“俗話說,狗隨其主,這兩個賤奴有這麽大膽子敢在本王的眼皮底下施用禁術,王妃覺得,他們會不會是受人指使?”
虞晚汐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狡辯些什麽,眼角餘光又突然瞥見了他手上戴的那枚扳指。
他又在轉戒指,他又在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