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誰看不起誰
“你好。”
紅色小q車上，走下一位戴墨鏡、穿皮褲的女人，上身平坦，襯衫扣子鬆鬆垮垮。
這就是楊翠雲的小姑子，姚素玲，大姚豆芽廠的廠長。
“您是——”
張小山故作不知，抬著下巴打量對方，心中差評。
胸癟癟的，腚也沒二兩肉，整個人都幹巴巴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姚素玲，楊翠雲是我嫂子。”
她伸出手，和張小山禮貌性握了握，而後靠在車頭前，抱臂打量。
“您找我有事兒？”
張小山掉轉車頭，對準姚素玲，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既然要幫翠雲姐，那和對方就沒什麽好說的。
“她應該和你說了吧？縣城柳河居的胡老板看上了她，”
姚素玲直入主題，不願跟個瞎子多廢話。
雖然看張小山雙眼明媚有神，不理解胡老板為啥喊他瞎子，卻並不影響她看不起他。
“嗯，她說她不太願意。”
張小山把楊翠雲的真正心意拋出來，試探姚素玲的反應。
說不定這是個可以爭取的角色呢？
“由不得她。你不想引火燒身的話，最好離她遠點，免得胡老板不高興。”
姚素玲低頭，腳尖踢開一塊小石子，滿臉輕蔑。
於她而言，胡老板是縣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張小山是名聲不顯的鄉下野小子，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你們這樣做，好像是違法的吧？”
張小山提醒，看能不能嚇到對方。
“違法？嗬嗬，掙錢的人哪兒有不違法的？”
姚素玲斜眼望來，不停搖頭，感覺是在俯視井底之蛙。
“你就那麽信任胡老板？就不怕他過河拆橋，吃幹抹淨不認賬？”
張小山話一出口，姚素玲臉色就是一變，她始終有這樣一份擔心。
但她調整得很快，兩三個呼吸後就恢複正常了。
“大人物都要臉，小人物才沒臉沒皮。”姚素玲意有所指地說。
張小山呸了一聲：“人品和有沒有錢，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少廢話。給你這個數，以後不要再和我嫂子聯係了。”
姚素玲伸出三根手指，像是逼窮小子離開自己女兒的惡毒媽媽。
“三十萬？”
張小山有些動心，他忙活一整天，也還沒掙到這個數。
姚素玲要真這麽大方，分給翠雲姐一半，讓她遠走高飛的了。
“想什麽呢？”姚素玲剜他一眼，輕輕吐出幾個字：“三千塊。”
“打發叫花子呢？”
張小山黑下臉，搖頭拒絕。
他幹推拿館，有時候忙起來一個月還六七千呢？
現在賣韭菜，一天幾十萬。
加上先祖傳承，他真走上中醫藥致富路，會跟滾雪球似得，掙錢越來越多。
“三千塊錢算個屁，能弄點啥？”
張小山伸出小拇指，朝姚素玲胸口比劃一下，不屑吐痰轉身。
懶得再和這女人多說，太小家子氣，不值得他費工夫公關。
明天，找嘎嘎幫忙，保準姚素玲陷落。
“你會後悔的！”
望著突突走遠的摩托車，姚素玲氣的臉色煞白，居然被個鄉下野小子拒絕了？
她以為三千塊錢足夠打發張小山，沒想到這竟是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太貪心了。
“嗬……那你一分錢也別想要。”
坐上自己的紅色小q，眼前閃過楊翠雲和張小山對桌擼串的一幕，姚素玲額頭青筋直跳。
“不知廉恥狗男女。”
“有男人參與的幸福都是假的。”
姚素玲自我安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猛打方向盤，油門踩到底，嗡的一聲彈飛出去，風馳電掣回家。
既然有今天這檔子事，她就準備把楊翠雲禁足。
“直到胡老板把你接走為止。”
姚素玲回到家，把楊翠雲的屋門從外頭鎖上。
不顧門後楊翠雲的哭訴，姚素玲覺得，給她留部手機已算仁慈。
“你可以給你相好的通風報信，看他有沒有本事救你出去。”
姚素玲收好鑰匙轉身回屋，對隱隱約約傳來的啜泣聲，恍若未聞。
坐在空蕩蕩的兩米乘兩米的大床邊，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底氣拒絕我的三千塊錢。”
姚素玲咬牙，想起張小山指向她胸口的小拇指，就氣的想打人。
看不起誰呢？
姚素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坐起來摸摸胸口，想想她嫂子楊翠雲的，氣的直錘床。
………………
張小山回到家，四野寂靜，院中一片狼藉，爺爺和婉姐已經散場了。
停好摩托車，拿掃帚把地上的花生殼、瓜子皮、骨頭碴掃走，拿抹布擦擦桌麵。
抬頭望天，看到一片烏雲飄來，擔心晚上下雨，桌子板凳送入廚房。
“明天可就指望你們了。”
張小山蹲在院子角落，手指彈動，麵前一小片韭菜葉晃動，點點螢火蟲般的靈氣鑽入它們體內，讓它們悄然發生變化，從不咋值錢的韭菜變成價值連城的壯陽草。
這就是先祖傳承裏培育壯陽草的法門，以吐納修煉而出的靈氣滋養韭菜，使之具備壯陽補腎、益精填髓的效果，其實就是用韭菜包裝靈氣拿出去賣。
“這生意不能做太久，不然會影響我的修煉進度。”
張小山完成壯陽草的培育，起身回屋，坐在床上盤膝打坐。
修煉而出的靈氣妙用很多，絕不能止步於此，也就用韭菜掙個第一桶金吧。
張小山一邊修煉一邊在腦中盤算：“幫翠雲姐，對自己也是個機會。”
“仔細想想，翠雲姐的問題核心在於錢，主要體現在豆芽廠的歸屬，如果豆芽廠是她的，她就會很有錢，送她公婆去縣裏養老院的就會是她，她小姑子甚至需要仰她鼻息過活，也就不敢逼她了。那想幫翠雲姐，就要幫翠雲姐奪回豆芽廠。”
“如果能以豆芽廠為基礎，搞一個更大更全麵的加工廠，主打中醫藥養生，很有搞頭的吧？”
張小山越想，心中越火熱。
不知不覺間，一夜時間過去。
雞鳴時分，張衛國起來做飯。
“爺爺，我都做好了，咱們快吃吧。”
張衛國推開廚房的門，張小山正把圍裙解下來。
“你小子。”
爺孫倆抬著桌子、板凳去院中，喝豆沫、吃油餅，張小山還拿香油拌了倆鹹鴨蛋。
“昨晚上去哪兒了？見啥朋友，曉婉可提醒我，你別眼好了出去鬼混哈！”
張衛國盤問，張小山苦笑，也沒啥好瞞爺爺的，就一五一十說了。
“這事兒你不好參與，人自己家的事兒，還牽扯到縣城大老板，渾水最好別蹚。”
張衛國苦口婆心勸誡，張小山撓撓頭說：“我都答應人家了，至少得試試看，不然咋做人？”
“你啊你。”
張衛國不好再多說，孫子都長大了，他有他自己的堅持，男人有信用是好事。
“注意保護自己，別跟三年前似得。”
張小山拿著韭菜臨出門前，張衛國忍不住又提醒他一句。
“放心吧爺爺，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張小山鄭重保證，張衛國微笑頷首，擺手讓他出門。
來到鎮上，張小山直奔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