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引厄丹
幾番推演，金幣的位置固定下來，完全沒有靈氣的金幣，竟然結成了一座困陣，但非常脆弱，隻是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幾顆砂礫就被碰碎了。
陸小柒欣喜的拍手，“怪不得我之前沒有找到那座困陣的陣眼。如果用沒有靈氣的東西來作為陣眼，那便感受不到陣眼的存在了。”
這個結論匪夷所思到陸小柒剛開始都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向來每座陣法的重中之重便是陣眼，如果陣眼沒有靈氣，那整座陣法的功用就會下降，甚至根本無法成陣。眼前的困陣多半也是因為陣眼所在的靈力被耗盡，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陸小柒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欣喜的同時，也有些失落。
她本想著這是什麽罕見的沒有陣眼也能成陣，驚世駭俗的陣法。估摸著以後回去還能向三師兄炫耀一下什麽的。
不過，找到那個蛇仙娘娘，倒也算得上大功一件。
陸小柒隨意在虛空凝聚了一道靈力陣紋，小心地貼在結界上，一個呼吸之後，那道脆弱不堪的結界就被破解了。
困陣破解之後，陸小柒心裏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原本清新的山風，也變得陰氣森森，駭人的很。清晰地視野裏逐漸彌開一股濃重的白霧，正朝著山外迅速蔓延。
陸小柒的右眼皮狠狠跳了幾下，表情也變得凝重許多。
她給雨煞塞了一顆解毒丹，自己也吃了一顆，“服下丹藥，咱們上山。”
在陸小柒的視野裏，她隻是解開了一道困陣，可是那個困陣並沒有迷陣的功用而且還脆弱的很，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她垂頭看著自己越拉越長的影子，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太陽下山的時間了。
湯湯在之前有提過，太陽落山之後，陽氣消退，陰氣上升，是邪修修煉的好時候。而且青城山幾十年來盤踞著邪修，早就變成了鬼氣陰森的地方，現在出現這種狀況也不足為奇。
兩人徒步上山，雖不比飛的，但是運起步法也是極快。
大概走了兩三裏的山路，到了真正霧氣籠罩之地，陸小柒這才看到了青城山的全貌。
從山腰往上，沒有活物氣息，每走幾步會有一具死屍橫在半路，皮包骨頭，是被吸幹了全身精血而亡。
雨煞看到滿地的死屍，身上的冷氣愈發重了。
陸小柒拍了拍她的肩膀，雨煞收斂怒意，繼續往前探索。
走了又一盞茶的時間，身後傳來雨煞的聲音。
“主子。”語氣略有猶豫。
“嗯。”
“屬下出生在青城，七歲的時候，被一個邪修滅了全族。”雨煞語氣憤恨，幾乎是從齒縫裏吐出這幾個字。
“你如今已是靈尊一重，可有想過去報仇？”陸小柒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被吸幹精血的死屍，想必雨煞的家人根他們比起來，有過之無不足。
“想過，但是沒辦法。”雨煞沉默片刻，“那個靈修吞完了我所有親人的精血靈力之後，我親眼看著他爆體而亡，連魂魄都未曾逃出來。所以每當我感受到邪修的氣息，就會想到當年我的父母兄弟是如何死在邪修手下的。屍骨無存，就連魂魄都不得自由。”
“那個邪修死後，他的屬下就蜂擁而上，分食了他的精血和血丹。但我沒想到，不過三十年光景，青城就被邪修荼毒至此。”
“屬下趁著那夥邪修內鬥之際，從地道逃出，這才撿回一跳命。再後來遇到了斬風，才能為王爺效力。”
……
陸小柒安靜地聽著，即使不能對雨煞的境遇感同身受，但一路走來看到那麽多死狀和自己家人一般的屍體，她肯定也不好過。
“修習邪法是逆天而為，等我們找到邪修的老巢，你親自了結了他。”陸小柒拍拍他的肩膀。
她以前從未有過朋友，夥伴。
所以從未把雨煞當做她的侍衛來看，眼下的情況，她不知道怎麽去安慰雨煞，隻能說這些，當做是寬慰。
夜漸漸深了。
青城山上樹木稀疏，卻不見半點月光滲露下來。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要不是陸小柒的神識非比尋常，恐怕現在就要困死在這山上了，就連雨煞也隻是勉強視物。
兩人越來越接近山頂，通過神識觀察，樹木逐漸枯死，奇形怪狀地倒在一邊，樹皮也是詭異的黑色，其餘的植物也都無一幸免。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枯木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一陣不寒而栗。
這一開始，竟也沒有要停下來的預兆。
“嘿嘿嘿嘿，沒想到這麽多年，竟還有人到青城山上來。”一陣陰柔的男聲環繞，兩人立即作戒備狀態，警惕地環視四周。
這聲音出現得突然，而且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清方向。
而且兩人的精神力驚人，卻也沒有察覺到有人的存在。
這一切都表明了，出現在此地的，隻有那個邪修。
雨煞追殺邪修多年，自然知道邪修的特點和脾性，就傳音為陸小柒解釋。
“主子，邪修以人血精氣為食，也可通過陰氣修煉，就像我們吸收天地靈氣是一樣的，故而邪修能夠在夜間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氣息，就算是修為遠高於他，也無法立即鎖定其蹤跡。
白天，邪修就會躲進老巢，狡兔三窟，遠不如夜晚搜尋。
且邪修不論是什麽人，都格外惜命，若無十分把握置之於死地，就得先隱忍著，最後動手。”
陸小柒鄭重地點點頭，將雨煞的話全都記在心裏。
等了一會兒，陰風消失，似乎也沒有了邪修的蹤跡，兩人這才繼續向山頂前進。
中途，那個陰柔的聲音不止一次地出現，像是在阻攔她們上山，也像是在引導她們上山。
到了山頂，沒了那些枯木的蔭蔽，月光這才順利的照在地麵。
山頂上光禿禿的，隻有中央地區立著一個高台，形式繁複考究，像是祭台一類的。
上麵坐著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呼吸微弱，像是要不久於人世，但觀其周身氣場，竟也不弱於靈王巔峰。
修為差距懸殊，陸小柒沒有直接靠近，而是收斂氣息，隱在一顆枯樹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