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教主的往事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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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二牛從昏迷的醒來了。
掉落的高度不算高,加上張二牛日漸強大的內力,沒受什麽傷。
感覺到一點冷氣,張二牛觀察了半天,想起了應該是掉進了以前村裏人說大戶人家才有的冰窖裏。
他找了一圈沒有蘇韻兒的影子。
“應該是跟俺一起掉下來的啊。”
冰窖不大,但是分叉很多,張二牛在一處分叉路看到了蘇韻兒。
蘇韻兒還在昏迷,裙擺和袖口被掛了些破損。
張二牛過去看了看蘇韻兒的氣息,想叫醒她,卻沒有反應。
約麽一炷香,蘇韻兒依然沒有蘇醒的痕跡,冰窖的氣溫越來越冷,張二牛扶起蘇韻兒,也感覺到她體溫正在下降。
蘇韻兒的臉上慢慢沒了血色。
“遭了!”張二牛俺叫不好,他把外衣脫下來蓋在蘇韻兒身上,自己就剩一件汗衣。
“蘇……姑娘,我得罪了……”說著張二牛抱起了蘇韻兒,放在了一處稍微幹燥的空地上。
“還不知道得被困多久。”張二牛提起了身體內的內力,往蘇韻兒體內猛灌,體溫總算沒有繼續下降,慢慢有了血色。
由於內力持續消耗,又沒有保暖衣服,張二牛也慢慢頂不住寒冷,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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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牛醒了,睜眼她看到蘇韻兒坐了起來,他的衣服在一旁。
“蘇姑娘,你沒事吧?”張二牛急忙問道。
“我沒事。”蘇韻兒的回答像一個冰美人。
與先前與蘇韻兒見麵不同,這一次張二牛感覺蘇韻兒很冷,連帶的他也感覺冷了,不過他確實冷。
“那個東西。”蘇韻兒看到了張二牛左手上綁的綢帶。
“這個是你上次……”
“丟了吧。”
“噢。”張二牛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蘇韻兒整理了一下衣服,自顧自的往一個方向走。
張二牛跟了上去,他隻是跟著,沒有說話。
他沒有白天那麽情緒激動,也沒有那晚那麽不自在,有的隻是低落。
繞了好幾個地方,他們到了出口。
“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就當我們不認識。”這是蘇韻兒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
張二牛沒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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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帶著浩浩蕩蕩的護院高手往那家芳青樓趕去了。
張二牛也被帶著去了。
去的原因也傳開了,花了好多錢,把花魁帶回去芳澤沒親成,自家起了火,滅了火,人跑了。
帶著人肯定是去找麻煩。
以拔劍山莊在江南的地位,所有人都得給麵子。
芳青樓沒有麵子可以給,所以被護院們砸了個稀巴爛。
三公子逮住了老板娘問話。
“公子,奴家真的不知道這蘇韻兒去哪兒了,被您領回去了後,基本就跟奴家這邊沒關係了。”
三公子聽完火氣又大了:“沒關係?老子家都被燒了,你說沒關係?給我打!”
護院們猶豫了一下,沒有動手。
“你們要造反呐?”三公子看到沒人聽他話。
確實他們都不好動手,那護院們基本都是單身漢,每個月發了銀子少不了來芳青樓瀟灑,跟這老板娘都是老相識了。這要是一動手,以後就沒有這麽實惠的價格了。
張二牛跟老板娘也是老相識了。
正好老板娘一眼認出張二牛,她正要說話。
張二牛快人一步封住她的喉嚨,用了一點勁道,把老板娘勒的止不住咳嗽。
“嗯!”三公子露出欣慰的目光,“小夥子不錯,回去以後漲十銀,再看看你們其他人,全部這個月全部扣五兩。”
眾護院憎恨的看著中二牛,不小心惹了眾怒。
盤問好一會,老板娘什麽也沒吐露。三公子或許也知道自己這回真的就栽了,於是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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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了禍就想走人。”
護院統領一把把張二牛攔住了。
“今天你讓弟兄們每人損失了銀子不說。”統領麵露凶光,“你知不知道那芳青樓老板娘,可是我的老相好!”
“有好戲看了。”眾護院蹲在旁邊看戲。
張二牛實在不想動手,雖然他有把握能夠打贏統領,然後再打贏在場的所有護院。
但是不想也得想了。
統領的拳頭砸了過來,張二牛接住反擊打飛了統領,眾護院眼睛瞪的超大。
這兩天對於三公子來說確實點背。
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家裏起火被父親叫去訓話。
這不,剛剛睡下,又來動靜了。
等他趕到的時候,隻看見十多人躺在地上,而張二牛站著。
“你這是?”三公子疑惑了。
張二牛想走,躺倒在地的一人抱著了腿:“別讓他走了。”
三公子反應過來,他身邊的高手反應的更快。
長刀出鞘。
張二牛感受到寒光,踢開了腳邊的人,拿起了刀,迎戰上那一高手。
這是張二牛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的一人,平時看他跟在三公子旁邊,十分低調。
張二牛原本以為以現在自己的武功,橫行江南不成話下。
但這個高手,好像是從京城來的。
“你的功夫,很像一位故人。”回合中,高手開了口。
張二牛不想露餡,且戰且退。
又是一記對刀,張二牛後退幾步止不住喘息,握刀的手開始顫抖了。
“小子,你好像惹了麻煩,老夫來幫你渡過大波!”
張二牛看清來人,竟是那天的老和尚。
“前輩,你怎麽來了?”
“收了錢,肯定辦事,你腰間的符感受到了危險,呼喚了老夫。”
張二牛拿出了在懷裏的符,因為汗水打濕,所以已經糊成了一坨。
“薛供奉,交給你了!”三公子看見情勢,往後退了些。
剛剛跟張二牛交手的高手點了點頭,氣勢大發。
“你怎麽惹了個這麽強的人。”老和尚低語。
“我不想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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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長安刀的招式!”
又來回過了十多招,張二牛像是用盡了力氣一般。
原本他以為很渾厚的內力,在更強的人麵前,就有點可憐了。
“長安刀跟你是什麽關係。”薛供奉開口,“還是說,魔教跟你是什麽關係?”
張二牛心中一驚,倒是老和尚十分平靜,他瞅準時機從懷裏掏出個球一樣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升起大量白色煙塵。
薛供奉暗叫糟糕,等到白煙散去,哪兒來還有張二牛和老和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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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老夫為了你可是失去了一件寶貝。”
“什麽寶貝。”
“別管什麽寶貝,反正被那妖女偷了。我追了一路。”
“妖女?你說蘇韻兒?她也在那附近嗎?”
“是又咋樣,又沒出手幫你,還不是得靠老夫我。”
城外山腰處,老和尚和張二牛在樹下生起了火。
“反正你得賠我寶貝!”
“啊?前輩,俺身上隻有這麽多錢了。”張二牛從懷裏掏出了十兩銀子,這是他剛剛從拔劍山莊賬房處領的月錢。
“哈哈哈!”老和尚大笑,“要不說你小子上道呢,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拿過了張二牛的銀子,老和尚分了點幹糧給張二牛。
張二牛吃著幹糧看著火發神。
“前輩,你為什麽要叫蘇韻兒是妖女呢?”
“天下女子皆禍水,自然是妖女,再說她還搶了老夫的寶貝。”
“是個什麽寶貝?”
“反正就是很值錢的東西。”
“說不定她很需要錢。”張二牛往火裏添了一把柴。
“那也不能搶老夫的東西。”老和尚雙眉一挑,“不對啊,我發現你小子是被那個妖女迷的不要不要的啊。”
“俺沒有。”
“還沒有呢,我可是知道,那天晚上為了跟那個妖女睡覺,你花了一整袋金子,花的可不比那個三公子少。”
“俺沒有跟她睡覺。”張二牛想起前天在冰窖,想著那是不是也算一起睡覺了。
“誒喲!”老和尚被逗笑了,“花那麽多錢不為睡覺,難不成跑去打地鋪?”
“嗯。”
“……”老和尚看著張二牛樸實無華的大眼,“不會是真的吧。”
“你剛剛的刀,很強。”老和尚換了個話題。
“我打不過那個薛供奉。我其實之前不會武功,隻是……”
“隻是突然有人讓你會了。”
聽到這句話,張二牛轉頭看向了老和尚,老和尚依舊很隨意。
“那個人肯定還是說了,你現在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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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魔教總壇大破。
這樣的手筆,除了天下第一劍柳長空,沒有人能做到。
在此之前,有人傳出魔教研製出了一種丹藥,以習武之人人血為引,服用後可以獲得其大部分內力和武藝,而且已經抓了以刀技著稱的長安刀。
天下第一劍獨闖魔教,就是為了滅了這邪門歪道之法。
最後是成功的,魔教教主當場被擊殺,記載煉製之法的書籍全數焚毀,知道方法的基本都被擊殺了,隻有兩個人重傷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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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運氣好,正好碰到了其中一個人,想必你的武功和內力,就是來自長安刀的那枚丹藥了。”老和尚歎氣起身,腰間取出一壺酒,灌了兩口。
“怪不得那個薛供奉說什麽長安刀,他已經認出俺了?那這個?”張二牛掏出了當時那人給他的第二個東西,是一個令牌。
老和尚見到了眼中精光大露:“教令,同時也是信號箭,一旦擊發,方圓二十裏魔教中人必來支援。”
“前輩怎麽知道這麽多。”張二牛觀察著手中的小棍,隨口問道。
“因為我也是魔教的人。”
“噢……啊?”張二牛被嚇的後仰,“魔……教!”
“怎麽?怕老夫了?”
“他們都說魔教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剛剛還說了,他們拿活人煉藥!”
“那你還吃了活人煉的藥呢。”
“……”張二牛突然意識到這件事,突然一陣嘔吐意。
“而且老夫也沒殺人啊,還救了你。”老和尚看了看在幹嘔的張二牛,“還惡心呢,我記得當時煉藥的護法說過,吃了藥必須殺人來平複藥性,不然就會爆體而亡來著,你……”
“……”張二牛沉默了。
“你把教令拿走吧。”張二牛把教令丟給了老和尚。
老和尚下意識的接住後,人都懵了:“你小子!說給別人就給啊!你知道著代表了什麽嗎?教令!天下十萬教眾,全聽你指揮!”
“沒興趣。”
“我看出來了,你就對那個妖女感興趣。不妨再告訴你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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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那時候國號還姓陳。
陳主昏庸,天下大亂。
本朝高祖皇帝與定邊將軍起義,國號這才改姓了漢。
高祖皇帝仁德,放過了皇室後代,隻讓他們流放邊疆。
而這些前朝後代不甘心,重回中原,建立了光明會,意在反漢複陳。
不少念及前朝的人都加入了光明會,甚至有朝中大臣,近年來,朝廷也不斷在清理這些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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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女就是光明會的人。”老和尚說完頓了頓,“而且應該是其中一位聖女。”
“那又怎麽了?”
“光明會聖女!那她就是前朝的公主!”
“然後呢?”
“然後你個大頭鬼,老夫就是讓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一心複陳,怎麽會留戀你這個鄉野小子。”
“哦。”張二牛應了一聲,躺在了草地上,“怪不得她那麽需要錢。”
心頭又想起來了蘇韻兒。
許久,老和尚又歎了歎氣。
“其實還是能吃到天鵝肉的。”
聽到老和尚的話,張二牛猛地的直起身。
“我就說你被那妖女蒙了眼。”
“什麽辦法?”
“你隻需要一個更高的地位,你也是天鵝了。”
“什麽地位?”
“當魔教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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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腰不遠處,遠遠還能看見張二牛他們一閃一閃的火光。
蘇韻兒解下了衣服,露出美背,隻是左肩處有一淤青。
“殿下,你沒事吧!”一道黑影趕來,聲音是男子聲音。
男子看到蘇韻兒的背,不由得麵露貪婪。
“退下!”蘇韻兒臉上寒光浮現。
“可是您……”男子還想說什麽,眼神恍惚。
“我說退下!”蘇韻兒聲音中帶有怒意,披上了外衣。
男子回過神,隱沒在了黑暗中。
蘇韻兒盯著遠處一閃一閃的火光:“這老和尚怎會與他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