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稱號江湖篇

  1

  這一年。


  江湖上有個叫蘇子肖的人，決定編撰一本《江湖榜》。


  把江湖人有名號的人記錄進去，把還沒有確定名號的拎出來逐個討論後也寫進去。相當於是一個權威認證，這樣就沒有誰誰再胡亂自稱第一了。如果名號下的人要變更，也要以《江湖榜》中的變動為準。


  本以為是蘇子肖的胡亂臆想，但是當這個消息傳到江湖上的時候，引起了空前絕後的反響，江湖各眾紛紛報名參加討論。


  2

  漢朝第四十年，第一版《江湖榜》編撰討論在拔劍山莊進行。


  3

  “今天家父身體抱恙，由我主持這次《江湖榜》編撰討論會！”拔劍山莊大公子清了清嗓子，環視了一周，“這一次，我希望大家能夠文明參加會議，不要像兩年前的紀念會那樣，鬧得雞飛狗跳的，各位明白嗎？”


  最後一句話，大公子的聲音壓重了些。


  “還好這次我早有準備，武器全給他們收了，還安排了護衛，看你們來鬧！”


  大公子想著，確認無誤後，編撰大會正式開始。


  4

  “有請《英雄榜》發起人！蘇子肖先生。”


  台下一陣掌聲。


  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坐上座，旁邊的侍女搬來一本小冊子。


  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毛筆沾了點墨，這就開始了。


  5

  “我認為天下第一劍還是要寫柳長空。”有人開口


  “對，我也就覺得該寫柳大俠。”


  “可是柳大俠死了，《英雄榜》能寫過世之人嗎？”


  眾人看向了蘇子肖。


  蘇子肖沉思片刻，道：“如果大家沒有其它認定的人選，可以先寫，等出現了更好的人選，可以再次更換。”


  大家一致同意。


  “那天下第一刀呢？”


  “就寫魔教教主吧。”


  “這不合適吧。”


  眾人又看向蘇子肖。


  蘇子肖再次沉思：“隻要是江湖中人都可上榜，不分正邪兩道。”


  眾人也覺得有理。


  “那天下第一長槍？”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那還用說，你在說廢話。”


  討論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6

  第一棍啊、第一刀啊都寫完了。


  蘇子肖看著沒寫兩頁的冊子，便說：“我覺得第二和第三也有必要寫上。”


  眾人覺得有理。


  然後又是一陣討論，第二第三都寫完了，冊子有寫了好幾頁了。


  “我覺得前十都應該寫上。”


  “對，我也覺得。”


  眾人很快決定要寫前十。


  蘇子肖執拗不過，便同意了。


  前十的討論異常的激烈。


  7

  黃昏時刻，終於爭論完了。


  蘇子肖看著一冊子寫滿了，心中也有點成就感。


  隻是他低估了江湖人對排名的熱情。


  “我覺得除了天下要排名，每個地方也得有排名，比如長安、江南這些。”


  眾人也覺得有理。


  蘇子肖俺叫糟糕，這些人鐵了心要給自己排個號。


  他想製止，但是人多勢眾。


  很快，侍女又抱來了兩個冊子。


  8

  漢朝有六大城，二十四小城。


  這次的討論一直到了深夜。


  蘇子肖打著哈欠寫完了三個冊子終於搞定了。


  反觀底下在座的，仍然神采奕奕。


  “我認為既然討論到城了，就要討論到縣和鎮，甚至村，讓《江湖榜》成為江湖人唯一的榜單！”


  “好！”其他人來了精神。


  “饒了我吧！”蘇子肖大叫道。


  9

  那半月，江湖上少了許多紛爭。


  幾乎所有人都跑到把劍山莊去排名了。


  10

  那一年江湖很有趣。


  以前見麵，稱呼都是在下某某某。


  現在見麵，在下某某城某某鎮某某村第一劍俠某某。


  又或是在下某某城某某鎮第三高手前來領略某某城某某鎮某某村第一高手的武功。


  那一年，每個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了稱號。


  11

  第二年，蘇子肖不願意再編撰高達三百頁的《江湖榜》，於是消失在了江湖。


  也沒有人想去接那個爛攤子。


  《江湖榜》的事，就慢慢擱置了。


  但是那一年，每個人都記得。


  江湖上的人把那一年叫：


  稱號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