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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行俠仗義撈錢

  魯析在家裏排第三,上頭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頭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他入宮當太監,是被父母送進去的。


  對於當時隻有八歲的魯析來說,他的悲慘生活能換來全家的穩定。


  當時是鬧災荒,如果不把魯析賣去當太監,大概就會賣兩個弟弟中的一個,或者把小妹溺死。


  結果有人到村子裏來,說是要給宮裏送太監,能給更多的錢。


  當時好幾戶人家都搶著要,最後因為他長得好看點,給選走了。


  魯惠信本來沒想跟他談論“家庭”的,因為覺得這個話題對他來講,意味著殘忍。


  不料,魯析主動跟他說起這些。


  他要回鄉,要葉落歸根,這些是不得不談的東西。


  家鄉,什麽是家鄉?


  祖墳,親人,鄉鄰,不就這麽點東西嗎?


  李菲忍不住幽幽地問了句:“你不恨你父母嗎?”


  這個問題有點揪心,魯析臉上閃過一絲悲涼,但很快就搖頭了。


  “不恨了。”


  李菲是個女孩子,其實無法感同身受。


  鄧少鈞與魯惠信,卻知道“不恨了”三字有多淒涼。


  有父母的日子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但也知道父母意味著什麽。


  正常的父母,不會那麽狠心。


  魯析明白他們的意思,替父母辯解道:“你們都是貴人出身,大概沒經曆過那種災荒。我們村,在那場災荒中,失去了一半的人。”


  “我記得,有兩個跟我一起去見王公公的,他們沒選上,半年後全家都餓死了。”


  “咱們村,原本有五十多戶人,一場大災荒過後,有十八戶成了絕戶。有八戶流落在外。其他撐下來的,家家都有死人。剛出生的,無論男女,都溺死,餓死了。”


  “我救了全家的命,也算了報了父母的恩情了。”


  ……


  魯惠信怕他陷入難以自拔的悲傷,輕輕打斷他:“行了,爹,不必說了,這都是命數。”


  魯析把眼睛一擦,怔怔地看著遠方,微微一笑:“好吧,等回去了,就知道家裏還有誰。”


  別說鄧少鈞作為現代人,聽得極難受,連李菲都哽咽起來了。


  苦難生活,在哪個世界都存在,凡人更是螻蟻。


  ……


  到了家,照例是一番親人相見,熱淚盈眶的場麵。


  魯析的父母,哥哥,早已去世,姐妹都遠嫁了,除了侄兒輩,就剩最小的弟弟還健在。


  鄧少鈞和李菲,跟著看了幾天讓人情緒激動的場麵。


  替他們跑腿,請工匠蓋房子,由於錢到位,房子蓋得很快,一個半月就蓋好了全村最豪華的新房子。


  魯析的侄兒們,對自己這位傳奇三叔很尊重,也沒敢糾結他的太監身份。


  對於魯惠信這個新來的兄弟,大家也沒有排斥,雖然心裏都知道,這不是親生的。


  誰也不會傻到與住在最好的房子裏的人鬧別扭。


  魯析很享受這種親情的氛圍,魯惠信也在冷眼旁觀。


  假如這些兄弟,能夠對魯析維持尊重,至少表麵上有侄兒該有的禮節,等魯析百年之後,這些財產就分給他們了。


  魯惠信隻不過是在這裏混個身份,然後,他也將踏上當初給鄧少鈞設計的道路,加入某個門派,偷偷修成絕世大仙。


  當然,這都是後話。


  一切安定好後,鄧少鈞就跟他告辭了。


  他是要留在這裏給魯析養老送終的,鄧少鈞還得去搞錢,可沒這個心情耗在這裏。


  而且,他已經能走路了,很快,他們村就會崛起一位天才修士,也不需要替他擔心。


  與李菲走在大路上,沒有任何不相幹的人,徹底的獨處,鄧少鈞很享受這種時刻。


  李菲問他,有辦法掙錢嗎?

  “有啊。”鄧少鈞露出邪魅的一笑。


  “說說。”


  “你願意跟我一起幹嗎?”


  “幹什麽都不說,幹什麽幹!”


  “嗬嗬,行俠仗義啊!”


  嗯?李菲滿臉問號。


  “哥帶你做幾件大事!”他一臉神秘地說。


  自從得到了無字天書,鄧少鈞就開始對錢上了心,想了很久,心裏早就有主意了。


  當缺錢的時候,按照正常的行俠仗義的少年的想法,首先冒出來的,就是兩個字:吃大戶。


  這種想法永遠不過時。


  隻要是有人的世界,就會有不公平的地方。


  總會有為富不仁的人的。


  總會有惡人需要有人去收拾的。


  總會有不義之財等著少俠們去取的。


  幾日後,來到了最近的一座郡城,鄧少鈞在城裏逛了很多天,每日帶著李菲到各處閑逛,聽了很多當地的事情。


  然後,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個聲譽很不好的退休尚書身上。


  三更半夜,摸進了尚書家的秘庫,順走了幾千兩銀子。


  一個築基境修士,幹這種買賣,簡直不要太方便,更兼他還會遁術,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當他把銀票銀錠拿給李菲看時,李菲驚愕得合不攏嘴。


  當問清楚這錢的來曆,她惱怒地說:“你這行為,跟劉龍觀,宋西,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他們是隨意搶路上的百姓,我是專門偷那些壞人的錢。”


  哼!李菲不讚同他的說法。


  “難道咱們仙門之人,就沒有更好的掙錢的辦法?”


  呃……這個來錢快。


  “鄧少鈞,你猜,劉龍觀他們,會不會一開始也是走你這條路?後來發現還有來錢更快的,就不稀罕這種錢了。”


  “不不,別的方法我不要了。”


  他把銀票遞給她,然而,李菲連看都不看。


  “唉,你太淘氣了。”


  她很無奈,然而,到底還是沒有阻止他。


  這種事,亦正亦邪,似乎也無不可。


  再說,自己對於如何掙錢,更是毫無頭緒。你不能指望一個一輩子都沒為錢犯愁的人,絞盡腦汁去想撈錢的法子。


  替天行道,順便掙點銀子,就當辛苦費了。


  於是,兩人花了半年的時間,一邊欣賞大好山河,一邊打探各種消息,一邊順手牽羊做幾個案子。


  堂堂兩個築基境仙人,愣是混成了雌雄大盜。


  這半年間,就在他們路過的國家,掀起了一陣陣腥風血雨,搞得富戶們人人自危,連帶護衛武師的價格都上漲了。


  隻是,這些失竊案,全都毫無頭緒,一點線索也沒有。


  鄧少鈞和李菲,做了案就遠遁,根本不給人查到的機會。


  誰能想到會是仙人作案?


  何況被偷的都是聲譽很差的人,百姓巴不得他們被偷,此時當笑話聽,無不稱頌,傳得沸沸揚揚。


  看看湊了三萬塊,鄧少鈞就收手了,與李菲來到了魏國。


  魏國居中土之中,天下通衢,商業極其發達,人口也很多。


  國都人口超過兩百萬,比涼國不知繁華多。


  城的規模也比涼國的大多了,步行繞城一周,兩天才能走得完。


  根本不用打聽,這個地脈幽覃花,就在魏國都城的長生觀內。


  長生觀就如都城的地標似的,位於皇宮西側,聳立在小山上,巍峨壯麗,瞎子都能看到。


  兩人在附近租了一所小小的房子,一邊安靜修煉,一邊等待那“地脈幽覃花”開花的日子。


  每日除了修煉,自然是要去市麵上逛逛的。


  女孩子嘛,喜歡逛街,這基本上是天性。


  李菲雖然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但此地的繁華,還是讓她有些吃驚。


  這天,逛累了,見不遠處有一家很大的茶樓,裏麵鶯鶯燕燕,似乎還有人唱戲,就想走進去看看新鮮。


  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被一個惡狠狠的店小二攔住了。


  “二位,本茶樓不算命。”


  李菲一愣,隨即晃過神來,扭頭一看鄧少鈞,雙目緊閉,被人當做了算命的瞎子。


  不禁樂得笑出了聲:“我們不是算命的。”


  “哼,一看也不是,太年輕了,有生意才見鬼了。”


  “我去,我哪裏像算命的?”鄧少鈞知道說的是自己,鼻子都氣歪了。


  店小二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認定了他是算命的,鄙夷地說:“你們別來打擾我們的客人,哼,本茶樓可是高檔場所,來的客人非富既貴,你可衝撞不起。”


  李菲不樂意了,黑著臉喝道:“你這小子,說了咱們不是算命的,不是來你店裏招徠生意,聽不懂嗎?”


  店小二又把眼睛轉向她,上下左右前後仔細打量了一番,不住點頭:“姑娘國色天香,這身粗布衣服也掩飾不住。可惜,我們茶樓,已經有人包場了,你想來唱曲,得問過劉經濟。”


  “劉經濟,誰是劉經濟?”鄧少鈞莫名其妙。


  “咱們這幾個坊,茶樓唱曲,酒樓後廚,都是劉經濟管著。”


  李菲惱怒地把鄧少鈞扒拉開:“重點不是劉經濟好不好?”


  她怒斥店小二:“你瞎了狗眼,我哪裏像賣唱的?”


  哈哈哈——


  鄧少鈞心裏已經笑出了內傷,忙別過臉,生怕泄露了半點笑容。


  “長那麽漂亮,又牽著個瞎子,你哪點不像唱曲的?”


  那店小二也被李菲的怒斥惹火了,擼起袖子,怒道:“嘿!你還敢跟我耍橫?雖然你長得很漂亮,但得罪了我,你這女娃娃也別想在我店裏發財了!”


  李菲頓時就氣暈了,馬上就要發飆,鄧少鈞趕緊攔住她。


  掏出一個八錢的銀子,伸到店小二的鼻子前:“咱們是來消費的,消費的,看明白了嗎?狗眼看人低!”


  誰知,那店小二根本都不伸手接,冷冷地說:“不好意思,咱們店,最低消費就得一兩,你這明顯不夠。”


  鄧少鈞傻眼了,這八錢銀子,夠普通人家半個月的生活費了,居然還不夠進來喝一壺茶。


  你店裏賣的什麽茶?難道還比我金羽宗的仙茶還貴?


  一賭氣,伸手進懷裏摸,忽然不動了。


  懷裏沒有銀子,全是銀票,而且還都是大票,最小的一張都是五百兩。


  有必要掏五百兩的銀票來喝茶嗎?好不容易兌換的大票,又找散了,鼓鼓囊囊可不舒服。


  那店小二看他手伸進懷裏,滿以為會掏出更大的銀子砸臉上,已經做好挨砸的心理準備。


  卻見他磨磨蹭蹭半天,手始終沒拿出來,不禁鄙夷地說:“二位,你們這穿著打扮,就不可能是到我家茶樓消費的,別裝了,請回吧。”


  說完,朝邊上一位五大三粗的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好像安了彈簧似的,一下子就衝過來,把鄧少鈞一拱。


  鄧少鈞沒打算跟他置氣,順勢就被拱出店門口,來到了街上。


  “討打!”李菲惱怒極了,猛喝一聲。


  鄧少鈞怕她發飆,搞出事端又不好收拾了,趕緊上前拉住。


  “算了算了,咱不到他這裏喝茶了。”


  生拉硬拽把李菲拉走。


  李菲忿忿地嚷道:“你這算命的拉我幹什麽?我揍不死他。”


  “行了,你這唱曲的也別橫,這是人家的地盤。”


  李菲劈頭蓋臉一頓拳頭,砸在他背上。


  “既然你不讓我出氣,我就拿你出氣!”


  打完了,氣也消了,然後,兩人忽然都笑了。


  “算命的!”


  “小的在,唱曲的有何吩咐。”


  李菲又賞了他幾拳。


  抬頭去看那茶樓,門口一塊牌匾,寫著“雲來茶樓”四個燙金大字。


  這才發現它果然特別宏偉,是很少見的三層高樓,與周圍的房屋格格不入。從外麵就可以看出裏麵裝修華麗,絕不是普通的茶樓。


  涼國也有茶樓,絕對沒有這麽豪華。


  每個地方都會有一個最高消費的所在,估計,這就相當於是魏國都城的五星級會所了。


  鄧少鈞被雲來茶樓的夥計拱出來的時候,差點撞到一位老者,此時,那老者走上來,對他們說:“二位,是外地的吧?”


  “啊,是啊,有何事?”


  “看二位也是普通人,竟然如此沒眼力勁,魏國的雲來茶樓,是隨便什麽人都敢進去的嗎?”


  “裏麵不就是貴點,難道還有魑龍盤踞?”


  “我也是好心提醒二位,這茶樓,背景深厚,你們千萬不要出言頂撞。”


  “開個茶樓,還能有什麽背景?”李菲很好奇。


  “這一百年來,每次拍賣地脈幽覃花,都是在這裏舉行,你說背景大不大?”老者大喊起來。


  啊!

  鄧少鈞和李菲相互對視一眼,那這茶樓確實是有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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