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采花女賊
一聽這個,王叔萬念俱灰,他老婆當場就忍不住,哭倒在地。
黎采忙安慰他們:“放心,我們一定給你找回來,莫慌,莫慌。”
王叔悲切地說:“二位仙師,你們來了,我就放心了。我兒子失蹤的時候,告示貼了全城,總以為官府都盯上了,不會有事,誰知道還出事。賊人不怕捕頭們,難道還不怕仙人嗎?有仙人來查,我當然放心了。”
捕頭們低頭無語。這個案子早就開始查了,就在查案期間,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繼續發生失蹤案。
為了這,捕頭們挨了板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眾人好不容易把這老兩口安撫好了,默默退了出去。
陳天說:“那人應該是修習了一種罕見魅術,就算王叔看到,也肯定不是美女,但他兒子看到的,一定是美女。”
燕捕頭怯怯地問:“有這種魅術嗎?”
“當然有。”陳天不屑跟他解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那就麻煩了,凡人哪能破得了這案子?
黎采說:“師弟,你覺得,他們還在城內嗎?”
陳天抬頭看想城外,若有所思地說:“修煉這種邪術,估計不在城內。但是,茫茫大山,也是不容易找。”
鄧少鈞鬆了口氣,終於要找到要點了!
對,就是黑首山裏,你接近真相了。
但看來,他們也不知具體地點,看來沒必要跟著他們了,一群蠢貨。
燕捕頭忙上前說:“二位仙師,但是我們查過,沒人看見這十人出過城。而且,我們也到城外尋找過,山前縣十八個鄉,都去過,也沒發現蹤跡。”
鄧少鈞心裏已經有了結論了,這些人都是在抓瞎,還是自己去茫茫大山轉轉吧。
正想土遁離開,忽然聽到陳天說:“師兄,你見識廣,天下還有什麽人在修這種邪術嗎?”
黎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打發眾捕快回衙門。
等捕頭們走遠了,黎采才低聲說:“采補之術,在上古時代,不算邪術,許多門派都有的。但是後來,極少有人去修煉了。當世有名的,大概還有三五幾個人,不過,聽說他們都收手了。”
“那麽,這些人,有沒有可能……”
黎采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說:“這些人大多進入了宗門,大概不敢亂來,但是,有一個人,是散修,沒有門派束縛,倒是很難說。”
“誰?”
“汪金蓮。”
鄧少鈞一聽,頓時又驚又喜。
喜的是,這兩人終於找到正確的方向了。
驚的是,之所以懷疑她,僅僅是因為她現在沒有宗門,是個散修。
因此又有些難過,在這個世界修仙,沒個單位真的好難啊。
“她是什麽修為?”
“如果是她的話,那咱們就查不了,她是金丹境修為,咱們兄弟不夠人家喝一壺的。”
“……”
兩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忽然無聲了。
過了好一會,黎采歎了口氣:“人是在城內失蹤的,假如沒出城,當她進行采補的時候,四周靈氣必定會有大幅波動,咱們布下陣法,先監視幾天再說。”
陳天點頭:“也隻好如此,我先把情況跟師父說一下。”
他掏出一麵鏡子,念動咒語,鏡子上出現另一張臉。簡單把這邊的情況說一遍後,隻見鏡子裏的人,眉頭緊皺,答應再派個高手過來。
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鄧少鈞決定在暗中觀察他們,假如真如他們判斷的,有可能還留在城內,再好不過,不用去大山深處找了。
反正陳狗子已經被抓去三年,不至於這幾天就完了。
他們兄弟在城內,選了兩個高點,各自安坐。
每人都有一麵銅鏡,放置在地上,這就是他們的探測法器了。
鄧少鈞走到另一處,與他們鼎足而三,也在偷偷觀察。
探測四周的靈氣波動,這本是他何首烏的天賦。在惡霧森林的時候,這方麵非常靈敏,可以輕鬆感應到幾十裏外的靈氣波動。
但化形為人後,這方麵的天賦有所下降,不過這些年又漸漸恢複過來了。
此時,他躲在隱蔽處,一隻耳朵貼地,一隻耳朵豎在空中,凝神聚氣,專心聽各處的聲音。
入夜,突然,東南方向有靈氣波動。似乎就在陳天蹲守的附近。
鄧少鈞一驚,果然還真在城內。
忙起身悄悄摸過去。
東南處傳來陳天的怒喝:“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一個女子,沒動手,在房頂上飛奔,帶著陳天兜圈子。
遠處,黎采也趕過來。
鄧少鈞一看那女子的麵容,心裏一喜,那不就是汪金蓮嗎?果然這裏的案子是她做的。
忽然心中生出一個疑點,顧長老說他是被關在黑首山的一處山洞中,定然不是在這個小縣城。
那麽,汪金蓮扔下他,跑這裏是想幹什麽?
難道陳狗子已經被采得幹淨,死掉了,她來找新品?
也不對,十天前見到顧長老,他都好好的。而且,這裏的案子,是一個月前就發生了。
難道她是在提前尋找替代品?
既然如此,那就偷偷跟著,看她到底藏身何處。
反正陳天和黎采也不歡迎幫忙,就讓他們去抓人吧。於是,就躲一邊看。
“你們是何人?”汪金蓮怒道,“竟然在此設埋伏。”
“我們是曆興門弟子,敢問你是何人?”黎采沉聲喝問。
“幾個小屁孩,也來管老娘?”
她帶著兩人飛奔,想甩掉他們。
那黎采高聲問:“敢問前輩,是不是汪金蓮女修士?”
汪金蓮怒道:“你有何資格問老娘!”
“你修煉禁術,殘害百姓,我就要問你的罪!”
“哈哈,可笑,不自量力!”
“那你跑什麽,下來打啊!”陳天手一直按在寶劍上,隻要讓他瞅準機會,必定一劍刺去。
然而,此地是小縣城,城小,房子破,住得密集,隨便一劍都能毀滅幾戶人家,他不敢輕易出手。
黎采皺起了眉,低聲問:“汪前輩,敢問有沒有鬧出人命?”
汪金蓮黑著臉,不於回答。
“前輩,收手吧,趁現在造成的傷害還不大,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否則,七大宗門必定會追究,假如發出江湖追殺令,那就無可挽回了。”
汪金蓮無動於衷,但看得出來,煩躁之際。
她轉身往城牆上飛去。
“你們三個小屁孩,不要跟著老娘,我不想把你們打死。”
黎采滿臉困惑,三個人?啊,定是那個叫劉句的。
此人一直在暗中跟蹤我們?可是我們竟然不知。可見此人的修為確實比我們高很多。
此時,汪金蓮已經越過城牆,陳天在後麵緊跟著,踩著城牆就上了城頭,一翻身就跳過去了。
黎采來不及多想,心裏很多疑惑,但隻能先追出去。
他想把陳天叫回來。
既然已經知道是汪金蓮在搗鬼,自己與師弟加起來,絕對打不過,不如等師門再派出金丹境的高手,再做打算。
鄧少鈞也被汪金蓮的怒喝嚇了一跳,自己沒有露麵,一直在暗中追蹤,隻能瞞過陳天和黎采,但卻沒瞞過汪金蓮。
那麽,自己是什麽地方漏出了馬腳呢?
氣息?有可能,自己在追蹤的時候,沒有注意屏蔽氣息,可能是泄露了一些,被她發現了。
對方是金丹境的修士,敏感度自然高得多。
既然被她發現了,那躲著也沒意義了,便現身往城牆處飛奔,一躍而過。
往城外追了十裏,忽然看到遠處,他們三人已經開打了。
鄧少鈞眼尖,遠遠地發現了事情好像不對勁。
三人並不是在開打,而是麵對麵,似乎在聊天。
聊天?不對,汪金蓮在他們麵前翩翩起舞,那腰肢,那手臂,那雪白的肩頭……聊天需要扭來扭去嗎?
他趕緊來了個急刹車,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麵。
這下看得更清楚,直接驚掉了下巴。
隻見陳天與黎采,眼尖直勾勾地瞪著汪金蓮,手中的劍已經扔到地上,身子輕輕地搖晃,就像在看車展的兩個老男人。
汪金蓮此時身上穿的衣服,並非剛才所見。
剛才在屋頂上飛奔,衣服都很正經,不會被風吹開。沒有任何邪魅之色,一看就是正經的女修。
然而,此時身上所穿,根本不是剛才那套,難道是“一鍵換裝”?
這身衣服,充分展示了薄、透、漏的精髓,與她的完美身體,配合出了極致的效果。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任何男人遇到她,別說去修仙追求長生,短十年命都是劃算的。
再沒有文化,鄧少鈞也明白這是魅術,這兩人被魅惑了。
饒是隔了幾百米,他也覺得心旌搖蕩,鼻子裏似乎有鹹鹹的液體往外流。
他趕緊閉眼,轉頭,不敢去看。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心裏默念清心寡欲經。
冷靜了一分鍾,趕緊睜開眼,扭頭去看什麽情況了。
心情很忐忑,不知是想看到,還是不想看到。
汪金蓮已經停止舞蹈,兩個人在地上躺著,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可憐,好歹也是築基境,竟然頂不住她的魅術。
要是她想作惡,往大街上走一趟,估計城裏就沒有男人了。
汪金蓮忽然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睛裏秋波流轉,嘴角含笑,明顯是在說:過來啊。
我去,被發現了。
鄧少鈞趕緊轉過身,心跳加速到了180次。
她會追過來嗎?
憑她的修為,追到自己麵前就是一瞬間的事。
現在,是逃跑,還是繼續跟著?不知怎麽回事,心裏明明很害怕,忽然妒忌起從未見過麵的陳狗子……
這真是奇怪的想法。
“金蓮,千萬別犯糊塗!”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是男人的聲音。
不知怎麽回事,一聽這個聲音,他渾身癱軟,坐在了地上。
喊得那麽親切,這定是汪金蓮的熟人。
而且,聽起來這喊聲充滿正氣,應該是不懼她魅術的人。
“太不要臉了,你這蕩婦!”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來。
鄧少鈞愣住了,這是,這是……李菲?
李菲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鄧少鈞像觸電似的站起來,果然是李菲,與一個非常雄壯的男子,並肩站在汪金蓮麵前。
李菲一眼就看到了鄧少鈞,驚呼:“鄧少鈞,你怎麽在這?”
“趕緊轉過去,不準看!”
鄧少鈞猛地背過身去。
在李菲麵前,就不敢隨便開玩笑了。
“別動手,金蓮,別衝動。”那男子怒吼道。
鄧少鈞沒看到那邊發生什麽,也知道,定是李菲那句“蕩婦”,惹惱了汪金蓮,要對她動手。
他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那可不行。
忙一轉身跳出來,飛奔過來。
“李菲別害怕,我來救你!”
然而,他聽到的隻是一聲怒吼:“閉眼,不準看!”
眼睛餘光掃到汪金蓮穿的還是那套衣服,而且更散亂,幾乎在身上都掛不住了。
“我的天。”
他老老實實閉眼,轉身。
那個男子已經攔住了汪金蓮,非常無奈地伸手在空中一抓,強行給她換了一身衣服。
“鬆哥,她侮辱我,你還護著她?”
“唉,你這樣子,怎麽能不讓人誤會?她還小,不懂禮數,你不能跟她計較。另外,別喊我鬆哥,就叫我大名,王鬆。”
鄧少鈞心裏咯噔一下,他叫王鬆?
那不是靈玉仙子讓我去找他的嗎?
李菲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王府那種地方,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也是不服氣,忿忿地說:“你剛才那樣子,到底誰侮辱誰啊!”
王鬆趕緊把她拉到身後:“李姑娘,別胡說了,再出言不遜,我可很難護著你了。這不過是一種魅術,心性不堅定的男子,很容易著了道。如果道心堅定,完全不會有影響。”
然後,瞄了一眼鄧少鈞的背影:“這位鄧少鈞,似乎還能頂得住呢。”
李菲臉上閃出一絲微笑,衝鄧少鈞說:“轉過身來說話吧!”
“誒,算了,不敢。”
“怕什麽,她已經穿好了衣服。”
啊,是啊,好吧。
鄧少鈞磨磨蹭蹭,因為他知道自己流了鼻血,正使勁把舌頭甩上去,飛快把鼻血給舔幹淨。
終於轉過了身。
李菲死死地盯著他的鼻子,撅起了嘴:“你這是幹什麽啊?”
鄧少鈞下意識地用袖子一擦,我曹,竟然還殘餘了一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