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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魯莽的燕捕頭

  根據從顧雲影那裏聽來的信息,還以為倒黴的隻是顧長老一人,鄧少鈞倒不覺得有什麽罪大惡極。


  畢竟,作為一個男人,潛意識裏,總是覺得,遇到這種事情,顧長老是占著便宜的。


  要是換了凡人,還求之不得呢,絕對會把這視為千載難逢的豔遇。


  當然,鄧少鈞與顧雲影都是修真之人,觀念絕不與凡人相同。


  修仙之人清心寡欲,基本上不會去想男女之事,被強迫幹那事,等同於侮辱人格。


  然而,汪金蓮對顧雲影不管做了什麽,那也是修真之人之間的事,與凡人無關,屬於仙界內部矛盾。


  但如此明目張膽拐走民間少年男子,那就不可接受了。


  一個月內,就這一個山前縣就失蹤十位少年,這事怕是都能驚動朝廷。


  鄧少鈞決定先去最了解情況的地方打聽詳細情況,比如,衙門。


  正要走,邊上兩人的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王叔,你天天來這裏看榜,也沒用啊?”一個年輕的仆役打扮的人,對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說。


  那老頭形容憔悴,悲悲戚戚地說:“衙門口不準逗留,我都不敢去問了。每天就這裏走走,那裏看看,就想見到我兒子回家。”


  仆役歎息道:“如今大家都人心惶惶,家裏有男子的,都不準出門。以前是擔心小的被拐,如今竟然是擔心大的被拐。”


  有人在旁邊問:“為什麽衙門不準你們逗留?”


  王叔苦笑道:“還不是嫌我們天天去詢問。”


  邊上那人說:“是啊,我聽說,縣太爺被你們這十家苦主糾纏得煩,每天都派衙役清場呢。要我說,你們也是纏得太緊了,要破案也得給人時間。”


  “也沒糾纏,就是去過問一下,隻不過每次都有人忍不住大哭,這才令太爺厭煩的。”


  鄧少鈞忍不住插嘴:“縣太爺不是得為民辦事嗎?哭幾聲怎麽了,還趕你們走?你們家人失蹤,還不能去問問嗎?”


  那個王叔轉頭看了看鄧少鈞,卻替縣太爺分辨:“太爺也沒說不管,天天催捕快去抓人,限期三天。三天拿不到人,打了一頓板子,又限五天,五天也快到了,捕頭們還得挨板子。咱們也不敢說人家不盡力。”


  老百姓還能替衙門說公道話,這倒是超出鄧少鈞的印象許多,看來這王叔也是個很通情理,很和善的一個人。


  “王叔,有你這話,我這頓板子挨得也算指回一點點。”旁邊忽然有人插話。


  仆役和王叔一轉頭,哎呀,邢捕頭,真不好意思,大家街坊鄰居的,讓你受累了。


  原來是縣衙的邢捕頭,混在人群裏,聽到王叔說了一句好話,忍不住應了一句。


  縣太爺是文官,沒有追捕嫌犯的能力,他能做的就是督促捕頭們,加大搜尋力度,逾期不結案就賞一頓板子。


  自己人打板子,雖然不會打得很重,不會把捕頭們打得皮開肉綻,但也痛啊。


  一看捕頭在場,人們紛紛大聲議論起來。


  “邢捕頭,你說說,那賊人為什麽專拐年輕的少年呢?”


  邢捕頭不想引起群眾驚慌,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想走,然而被幾個人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生生攔住了。


  “邢捕頭,如果說拐女人,拐小孩,都可以理解,為什麽偏偏是拐十幾歲的少年?”


  “對啊,拐個男童,還可以賣去給人當兒子,最慘是賣去當太監。可十幾歲的男子,半大不大,當兒子不適合,當太監又太晚,這是為什麽呢?”


  一聽人這麽說,王叔突然大哭起來:“老漢就這一個兒子,如果被人抓住了,當兒子無所謂,千萬別悲賣去當太監啊!”


  邢捕頭無奈,隻好說:“諸位街坊莫慌,我們一定能抓住凶手,不扒他的皮老子不姓邢。”


  外圍,有人在邢捕頭看不到的地方,懟他:“得了吧,什麽線索都沒有,說不定人家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看不到。”


  邢捕頭忙轉身,朝那聲音說:“行了行了,我們所有捕快,這一個來月,隻辦這一個案子,全縣十八鄉,全都去了,鞋都跑丟了幾雙。諸位多擔待些,多擔待些。”


  有人替邢捕頭說話:“大家別擠兌邢捕頭,他年紀大了,本來都不管案子的,每天就在街上巡邏,本來就是個街溜子,咱們也別為難人家。”


  “多謝多謝。”邢捕頭忙不迭說。被人說是“街溜子”,也沒反駁。


  鄧少鈞在人群之外,看著這幕,心裏也大概明白了些。


  這邢捕頭脾氣極好,在縣城很有人緣,問他案子肯定不會隱瞞。又想,這種案情的事,不可能在大街上討論,等下跟著他看看。


  突然,有人高聲問了句:“邢捕頭,我聽說,是有人在黑首山邪修,所以拐了許多年輕人。”


  鄧少鈞十分驚訝,這汪金蓮都不掩蓋行跡了嗎?太肆無忌憚了吧?連凡人都知道了,看來要找她,那是易如反掌了。


  這一聲猛喝,頓時讓所有人炸了。


  “對對,我也聽說了。”


  “聽說是修習某種采補術,專挑年輕人下手。”


  “那就難怪了,邪修作案,誰能查得到啊!”


  一聽這個,王叔突然喊了聲:“我的兒啊!”軟軟地往地上倒去。


  眾人紛紛避讓,那個仆役也嚇了跳,沒反應過過,就瞪著眼看他倒下。


  鄧少鈞本能地衝過去,伸手把王叔扶著,再抱出人群,放屋簷下躺著。


  這個動作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摸摸他鼻息,隻是氣極攻心,暈了而已。


  眾人被他的身手驚呆了。


  邢捕頭上前,困惑地打量了他一下,問:“閣下身手不錯,是外地人?”


  “呃,是。”


  “哪裏人啊?是路過山前縣,還是特意來此?是來做什麽呢?”


  語氣很溫和,但問的問題都是大多數人不想回答的。


  作為一個捕頭,問這些尷尬的問題是職業本能。


  “鄙人劉句,路過此地。”


  他本來想說“劉駿”,忽然想起這個名字用過了,不必再用,就咬掉一個音尾,改成“劉句”。反正姓劉的人多,最適合冒充。


  邢捕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沒說什麽,點了點頭,正想轉身走,忽然聽到一聲喊:“咦,外地的?”


  隻見一個年輕捕頭從街邊走過,先朝邢捕頭打了個招呼,然後警惕地盯著鄧少鈞。


  從打扮看,像是商賈。樣貌英俊,細皮嫩肉,又香文士。剛才出手那麽快,又似乎是個武者。


  總之,渾身透著一種不自然。


  “叫什麽名字?打哪裏來?來此作甚?”


  標準的靈魂三問。


  “鄙人劉句,路過此地。”


  “哼,一聽就是假名字,說自己名字時都能猶豫不決。”


  鄧少鈞一驚,這小子還有點本事,自己剛才說假名的時候,因為是臨時編的,生怕說錯,確實停頓了一下。


  邢捕頭對鄧少鈞出手助人的行為印象很好,忙說:“燕捕頭,這位不像壞人,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燕捕頭不屑地說:“是不是壞人不能拿眼睛去看,你是能看麵相還是能測字啊?”


  邢捕頭被噎得啞口無言。


  燕捕頭再轉頭問鄧少鈞:“你哪裏人?要去哪裏?是幹什麽的?”


  繼續靈魂三問,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客氣。


  “涼國人,要去晉國會友。”


  這句話真的是真話,一個字都不假。


  燕捕頭圍著他轉了一圈,冷哼道:“外地人,那就跟我去衙門走一趟吧!”


  鄧少鈞本來確實想去衙門詢問清楚的,但是,被人當嫌疑犯押去,這就不爽了。


  “你們這裏那麽排斥外地人的嗎?因為是外地人,所以就像罪犯?”


  “切,少說廢話,如今是特殊時期,外地人當然是第一可疑之人。”


  “那你們還打開城門幹什麽?直接關了好了。”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嗎?”燕捕頭怒道,“你隨我去衙門,好好查一查,沒問題自然放了你。”


  鄧少鈞見他如此蠻橫,不忿地問:“那你說說,我哪裏像有事的?”


  “有沒有事一查不就知道了?”


  “嗬嗬。”鄧少鈞搖搖頭說,“我知道天下的衙門都一樣,進去了,沒事也給你整出事來,我可不想瞎耽誤工夫。”


  燕捕頭大喝一聲:“大膽,如此無禮,看來定是疑犯了!”


  嘩啦一下,抽出佩刀,用力在空中甩了一下,虎虎生風,非常勇武。


  群眾自動後退一步,讓出好大的空間。


  邢捕頭忙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轉頭對鄧少鈞說:“這位姓劉的客人,莫要出言頂撞了,就跟燕捕頭去一趟衙門,沒事的,咱們山前縣沒那麽黑……”


  有人高喊:“這位客官,如果沒有問題,倒是不必過於擔心,咱們太爺也算清廉,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


  “燕捕頭在咱們縣衙,是武藝最好的,就是性子急了點,客官千萬別惹惱了他。”


  燕捕頭對這兩句話十分不滿,衝說話的幾個人怒喝:“別胡說八道,什麽叫‘也算清廉’?太爺為人十分正派好嗎?什麽叫性子急了點?我這是警惕性高懂不?”


  鄧少鈞看這個燕捕頭,似乎是捕頭裏的一個頭,心想,反正也想去衙門問話,不如就在這裏問問他。


  “燕捕頭,我問你,這個失蹤案子,你們查了那麽多天,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嗎?”


  “關你什麽事?”燕捕頭一愣。


  鄧少鈞輕輕一笑,鄭重地問:


  “失蹤的時間,是白天還是夜裏,有沒有特定的時間點?”


  “失蹤的人的家庭,有沒有共同點?都是小門小戶還是無差別?”


  “失蹤現場有沒有打鬥痕跡?”


  ……


  就隨口問了幾句,把燕捕頭鎮住了。


  外地人,長得非商非文非武,裝扮可疑。


  為什麽他問的問題那麽專業?普通人定然問不出這些問題。


  鄧少鈞見他麵色凝重,似乎在深思,以為必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然後邀自己去僻靜處,討論案情。


  誰知道,燕捕頭暴跳起來:“說,你是不是賊人派來打探消息的?想知道衙門查到什麽程度了是不是?”


  鄧少鈞傻了,愣了一下,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這一聲喝,邢捕頭都傻了,再不敢吱聲。


  鄧少鈞苦笑道:“燕捕頭,是不是抓不到犯人,急瘋了,想隨便抓個外地人來搪塞一下?”


  “你敢汙蔑我?那你死定了,你走不出山前縣了。”燕捕頭惡狠狠地嚷道。


  “那你現在要我幹嘛?”


  “隨我去衙門!”


  “咳,我還以為要去衙門呢,原來是想我跟你去衙門。”鄧少鈞戲謔地說道。


  但是很明顯,燕捕頭get不到這個梗,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大喝一聲:走!

  鄧少鈞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威風凜凜的樣子,歎了口氣,幽幽地說:“我不識路啊,你不得帶路嗎?”


  燕捕頭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對邢捕頭說:“老邢,這廝比較危險,你拿繩子來,捆了去。”


  這就過分了。


  鄧少鈞氣笑了,淡淡地說:“省點力氣吧,我自己去!”


  說完,身子一晃,土遁而走。


  眾人大驚失色,就在眼皮子底下,人忽然就不見了。


  “……”


  邢捕頭與燕捕頭對視了一眼。


  “妖人啊!”


  人群哄的一下,四處逃散。


  “關閉城門!”


  “匯報縣太爺,城裏進來了妖人!”


  兩位捕頭回過神來,連滾帶爬,跑向縣衙。


  “老爺,老爺,妖人入城了!”


  兩人一溜煙跑到縣衙,一進大堂,震驚了。


  此時是老爺在後堂休息的時間,大堂上應該沒人的。然而一個年輕人,坐在大堂椅子上,正笑嘻嘻地看著他倆。


  這不是剛才那個劉句嗎?


  嘩啦——


  燕捕頭和邢捕頭,一起抽出了佩刀,衝上來,一刀就砍過去。


  鄧少鈞手輕輕一揮,將他們都掃到大堂外麵去。


  “燕捕頭,警惕性高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現在看誰都是疑犯,很容易製造冤案,犯大錯誤的。”


  燕捕頭在地上趴著,被摔懵了。


  也摔清醒了,這種力道,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去叫你們縣太爺出來,我有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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