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杜先的最終選擇
“我老了，有些事情確實不如你們年輕人看的明白，這一點我也承認，但有些事有些話，萬順，我覺得我還是看的清楚，你這麽多年對天順有所不滿我心裏清楚，可實話實說，天順真的有不在意過你嗎？說他殺妻棄女，這不假，可這些其實都和你無關。”
老人麵色平靜的看著程萬順，而程萬順則是閉口不言，隻是順手拿起了酒杯，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我們在地麵上混，生生死死見的多了，程涵是天順的女兒不假，可早些年的時候，地麵上紛爭不斷，天順很少在家裏，說他們父女兩個有什麽感情，其實也未必，可你們兄弟不一樣，這麽多年一路走過來，他是在乎你的，若是平時，我也不想說這番話給你找不痛快，可眼下的局麵我必需要說，萬順，你要有個抉擇。”
老人這個時候也不怕得罪人了，程家完蛋他也一定完蛋，況且他覺得自己說的這番話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很符合眼下程家的情況。
其實這事情也簡單，地麵上的人就是兩個極端，有些會對骨肉親情看的很重，程萬順就是這種，但也有些對這些根本不太在意，那就是程天順。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也不代表程天順對什麽感情都不在意，他和程萬順之間，不僅僅是簡單的兄弟之間的血脈親情，更多的，其實還有幾分真正一路屍山血海走過來的兄弟情義，是那種地麵上的，類似於吳安和江元的那種。
所以老人說的這番話也在理，程萬順也明白他的意思。
“吳伯，讓我再好好考慮考慮吧，況且如果程天順和我說了真話，他手裏也應該早就已經沒有兵了，這個時候，他也幫不上程家。”
程萬順悶悶的說了一句，而老人則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也聽出了程萬順送客的意思，隨後便站起身默默的離開了。
點到為止，今天他說的話已經有些過界了，他原本也算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若不是眼下程家被逼到了這個程度，他是不會出山的。
而眼看著老人走了出去，坐在原地的程萬順則是又默默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一次倒是沒有一飲而盡，而是看著手機慢慢的喝了一口，眼神裏帶著點懷疑，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
“司令，葉老的人，已經退了。”
老撾，杜家的軍營裏，滿臉疲憊的董宏走進了杜先的指揮室。
“嗯，我們的人，損失了多少？”
杜先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抽著雪茄，聲音很是平淡的問了一句。
“保守估計，萬人左右吧，主要是因為，我們是被動接戰，事先誰都沒想到，所以……”
董宏的臉色有點難看，而杜先則是笑了笑睜開了眼睛。
“大宏，聞元還是夠狠的，是我們小瞧他了。”
杜先直起了身體，笑意當中卻是夾雜著幾分悔意。
“其實，葉老那邊，我們早該想到的……昔年葉老是東老手下的大將軍，名聲遠甚於你我，甚至比現在還活著的昆博他們那些人都要高，隻不過這些年，我們倒是忘了。”
說到最後，董宏也是苦笑了一聲，十年磨一劍，誰能想到一個平時表現的風燭殘年，心如死灰，給舊主守墓的老人，還有這樣的能量，手下還有這麽多的兵馬。
“東老好算計啊，到死他都不信任我，墓園內區，隻允許聞元一個人進入，也是這個心思吧？”
有些事其實就隔著一層窗戶紙，隻要捅破了，也就沒那麽難想通了，墓園的事情，怎麽解釋都不為過，聞元是東老唯一的徒弟，隻允許他進入，這事情也再正常不過了，杜先也沒怎麽懷疑過，平時也還會去外區祭拜，可現在這麽想想，事情卻不是如此。
“或許是吧，東老霸道了一輩子，隻有聞元這一個傳人和親近之人，留下些後手，也不為過。”
董宏知道這個時候這麽說可能不太合適，但是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很顯然杜先也理解，這一幕發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
“大宏，我就這麽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嗎？當年我和東老認識就也有十幾年了吧，他始終沒有傾囊相授，可一見到聞元，聞元三月便成了他的徒弟，我就這麽比不上聞元？”
杜先的臉色很是難看，事實上，都是人中龍鳳，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比別人差，說杜拉和聞元之間有相比較的心思，杜先自己又何嚐沒有，他才是最應該和聞元比的那個人。
杜拉覺得聞元今日之成就都在杜先，可隻有杜先才知道，沒有東老，他不可能這麽重視聞元，那個老人才是最可怕的，當年是老人選擇了他，才有他的今天，若是沒有東老，也就沒有今天的杜先和杜家。
可即使杜先也是東老選擇的人，東老也沒有把他收為弟子，算起來，和昆博這些人一樣，有弟子之實，無弟子之名，說起來，杜先也明白，是老人不願意罷了。
歸根到底，老人是沒有那麽認可他的，老撾留給他，不過是昔年已經做好了決定，不願再變罷了，否則或許老撾早就已經是聞元的了也未可知。
“師徒父子，有些事，還是要看性格，東老行事和聞元極其相似，霸道凶殘，這一點和司令之間大不相同，大概，還是這個原因吧。”
董宏歎了口氣說了一句，這個時候他真怕杜先一下沒了信心，那樣對整個杜家來說，都會是相當致命的打擊。
“霸道凶殘？那聞元怎麽來的今日之名聲？就連程萬順這個敵人提起聞元，都是欽佩有加，大宏，我明白的，別再騙我了。”
杜先笑著搖了搖頭，而董宏聽到他的話也不再說話了，有些事，有差距就是有差距，無論怎麽遮掩都沒用。
“算了，我想通了，讓南部兩省執政官的位置給聞係，地麵上的生意，我們留一半，交給杜拉去處理，兒孫自有兒孫福，希望他明白我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