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一個台階
“謝統帥誇獎，我一心為您，隻是做了些不明智的事情罷了。”
仿佛真的已經不在意這個結果了，楊鵬微微欠了欠身，表情很是淡然。
“這樣說吧楊鵬，你覺得如果你不死，兵也找不到，程萬順憑什麽會相信我呢？”
程天順依舊沒放下對楊鵬的殺心，他還要不斷衡量眼下事情的可行性。
“有一份我和我妹妹之間的血緣關係鑒定報告被放在了門口，我妹妹的屍體就在我車上，統帥可以把這些給二爺帶過去，如果他還是不相信，那麽哪怕我死了，也隻有這麽多。”
“所以呢，這份鑒定報告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屍體我找到了，可我怎麽找到的你呢？”
雖然已經察覺到自己在局勢上有些陷入被動，開始被楊鵬牽著鼻子走了，但是程天順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句話。
“所有人都需要一個台階下，我需要一個台階下，而就差那麽一步，您可能追到我，也可能一無所獲，結果您發現了這些，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對嗎？這也是給二爺一個台階。”
顯然楊鵬把一切想的都很清楚了，而程萬順則是冷笑了一聲，隨後點了點頭。
“楊鵬啊楊鵬，人才啊，你夠狠，死人都不放過，那真是你妹妹嗎？”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統帥除了能看到我現在在苟延殘喘之外，還能看到我有可能獲得什麽利益的可能性嗎？如果我說的不是實話，我沒必要這麽做吧？”
楊鵬的聲音很平靜，況且他說的也是事實，這整件事情顯得太無厘頭了，如果不是他說的這些原因，程萬順確實想不到，他還有什麽理由會做出這些事來。
“很好，楊鵬，你說服我了，雖然不知道是第幾次，但是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當然，我也希望。”
兩個人的眼神中都有點落寞和無奈，曾經在輝煌時刻搭上了程天順這輛快車的楊鵬沒有想到，這是一趟即將到終點的末班車，而程天順也沒有想到，楊鵬是個會偷油的乘客。
如果讓聞元坐在這兒評論這一切，他一定會給出一句一針見血的評語，就和他曾經說程天順的那句話一樣，生下來就掉進泥潭裏的人，染了一身汙泥，自己看不見自己身上的黑，也看不見泥潭裏其他人的黑。
…
“就這樣吧，徐署長，謝謝你的建議，你說得對，花無百日紅，要給自己留後路，雖然我沒機會了，但希望你還有機會。”
程天順的莊園外，徐隱送楊鵬上了車，而楊鵬則是眼神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河內，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了。
“謝謝楊帥的成全，未來有什麽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衝著楊鵬笑了笑，徐隱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現在是程天順和楊鵬中間的聯絡人，這其中，有著太多的意味要留給他慢慢品味了。
心裏各自裝著各自的事情，兩個人沒太多的心思寒暄，楊鵬上了車揚長而去，而徐隱則是收起了傘，回身也上了自己的車。
擦了擦頭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液體，默默的坐在車裏抽了支煙編輯了一條短信，隨後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抱著孩子的白人女人，視頻兩邊，三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
“程天順，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
統帥府外，程萬順皺著眉頭，聲音有些沙啞，雖然昨晚因為下雨的原因，天氣比平時略微的涼爽些，可以河內的溫度，屍體已經有了不好的味道，程萬順看著車裏的景象，臉色有些難看，而程天順卻是很坦然。
“我盡力了萬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程天順順勢坐在了花園的石椅上，而程萬順則是一揮手關上了車門，隨後同樣坐下點了支煙。
“你覺不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太牽強了？”
兄弟兩人沉默了許久，程萬順才再度開口。
“不管我給出多麽完美的解釋，在你眼裏都是牽強的，況且事實如此，三城會的傅哲是證人，我想你有辦法查到這件事情。”
事實上昨夜程天順已經查證過了，從諸多的蛛絲馬跡來看，大體上也能確定楊鵬說的話是真的了，而其中最關鍵的事情是，傅哲雇的那個殺手被抓到了，也一並給程萬順送了過來。
“好，那我相信你的解釋，我不想多說了，不過程天順，如果再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你知道我會怎麽做的。”
麵對眼下的結果，程萬順也隻能選擇相信，而程天順的表情則是顯得有點輕佻，笑了笑徑自站起身離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道：
“程萬順，你不用威脅我，我還沒下作到那個程度。”
“嗬，是嗎？程天順，你最好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用了一句有點幼稚而且蒼白的威脅，但這是眼下程萬順唯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一句話。
最後一次，他確定，這一定是最後一次。
看著程天順的背影遠去，程萬順長出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而外麵，程簡則是快步走了上來。
“大哥，佳飛那邊，說有事情想見您。”
“什麽事，你處理不了嗎？”
微微皺了皺眉頭，程萬順的表情有點不悅，昨晚的事情搞得他本身就有些煩躁，雖然沒有苛責程簡吧，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滿的。
“我能處理，隻不過我想，這事情最後最好還是您來拿主意，事關三城會，您說過，關於三城會的事沒有小事情，都要和您親自匯報。”
程簡的表情顯得很嚴謹，而程萬順則是猶豫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讓他進來吧。”
“是。”
程簡快步走了下去，不一會兒，程佳飛則是走了進來，父子兩個人長的足有七分像，和程萬順也有那麽三四分的相似。
“坐吧佳飛。”
麵對自己的外甥，程萬順還是很和顏悅色的，而程佳飛顯然對程萬順也很熟悉，沒有那麽多的懼怕，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