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河內獨一份
程天順的聲音提高了點，並且帶著微微怒意，而楊鵬則是麵色不變，再度道：
“屬下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仰仗統帥，沒有統帥就沒有屬下，今天闖下了大禍，讓統帥憂心，是屬下的問題，屬下生是統帥的人，死是統帥的鬼，都隨統帥。”
“都隨我？嗬，楊鵬啊楊鵬，你怎麽回來了，真是讓我琢磨不透啊。”
輕輕搖著頭，程天順終於轉過身正對著楊鵬，身子前傾，程天順盯著他足足看了半分鍾，忽然卻是笑了出來。
“楊鵬，我真的很費解，你給我講講，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重新靠回椅子上，程天順點著了一根煙，表情裏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情緒。
“屬下發現了自己失散的妹妹，但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屬下自知自己這樣的人不配有家人，又怕她不是，丟了唯一的希望，所以不敢和她相認，所以每天到KTV裏看她，終於到了今天，屬下和她說明了一切，帶著她出來，碰上了吳安手下的傅哲，我們兩個有仇，他要殺我，打歪了，殺了我妹妹，正好當時第一軍團的人過來，我拚了命的想殺傅哲，已經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所以後來才會那樣。”
楊鵬一字一句沒有任何遺漏的把事情從頭到尾和程天順說了一遍，而程天順聽這些話的時候則是眉頭越皺越深，半晌才問道：
“傅哲呢，他也不知道吳安在做什麽嗎，也是偶然出現在那兒的？”
“不知道，就是偶然，他應該跟了我很久了。”
楊鵬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實際上當時的情況看傅哲的反應他也很容易判斷出來，對方肯定是不知道自家的人物的。
“那你妹妹，就在那家KTV工作，你提前選好了要在今天和她坦白？”
“是，今天是她生日，我去給她過生日，所以一定是今天。”
楊鵬再度點頭，事實上出事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生日已經過完了。
“嗬，楊鵬啊楊鵬，我問你，如果是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不用，不用坐在我這個位置，假設你是程萬順，我和你說這番話，你覺得你信嗎？”
問了兩個問題之後程天順覺得自己都有點精神恍惚，這事兒從頭到尾有點太玄了也太巧了，他沒法說服自己就是這麽一連串的巧合拚湊到一塊，最後出了這麽個事情。
“實事求是的說統帥，我不可能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
楊鵬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而程天順則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知道你自己也不可能相信，那你為什麽還要來見我，跑了就是了。”
“我要對我那些兄弟負責，跟著我沒有出路，要不然死在聞係手裏，那樣還不如死在您手裏好些，最起碼這些兄弟是您的兵，我沒辜負了他們。”
“楊鵬，你覺得和我來這套有用嗎？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你想做什麽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你身上都有血味，說你為了那幾個軍士就自投羅網，說實話，這還沒有剛才那個故事可信呢。”
程天順表情嘲諷的笑了笑，絲毫不相信楊鵬的話，而楊鵬則是同樣笑了笑，隨即才道：
“統帥就是統帥，我早該知道騙不了您的，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
“說來聽聽吧。”
翹起二郎腿點了點頭，程萬順的表情很平和，事實上自從他讓出統帥府之後，他的性格就日趨平緩，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麽劇烈，如果是之前，他這時候已經殺了楊鵬了。
“兩個駐防團連著幾個特種隊的兄弟我沒有帶回來，放在了外麵，他們是我最後的底牌了統帥，我回來是想給您獻上這張牌，我要保我自己的命。”
“對了，這才是你啊楊鵬，和我談條件，你是河內獨一份，沒人敢這麽做。”
程天順臉上露出點輕蔑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楊鵬的臉說了一句，而楊鵬則是不以為意，低著頭也不說話，仿佛在等待著程天順的答案。
“你是朝不保夕，地麵上誰都想要你的命，楊鵬，你憑什麽覺得我需要這張底牌？”
仿佛對楊鵬說的話絲毫不在意，程天順拿起桌子上許久沒動的酒喝了一口。
“統帥，我說過，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手下這些兄弟也一樣，隻有他們才值得您信任，您是越南統帥，無論如何，我們隻會認您一個人，這就夠了。”
“楊鵬，你說的話我要是再信半句，我才是真見了鬼了！”
程天順目光中帶著鄙夷，楊鵬這一路走過來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程天順功不可沒，這麽多年以來，程萬順不知道替他背了多少黑鍋。
“統帥，人我放在一個很秘密的地方，您當然可以把我送給二爺，那樣我會死，您還是找不到人，二爺會懷疑您，最後您什麽都沒得到，隻有我死了，二爺的懷疑，和您找不到的兵，可如果您留下，懷疑雖然不會消失，但也不會多，可您得到了兵，我相信您明白的。”
“好啊楊鵬，我這麽多年沒白培養你，講條件講煩了，改威脅了是吧，好本事啊。”
程天順看著楊鵬的表情差點被氣笑了，而楊鵬則是仿佛絲毫不在意，臉色很是淡然。
“統帥，要不然您把我送給二爺，我照樣會把一切事情都和他講清，您也可以把我和您說的這番話講給二爺，至於二爺相不相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楊鵬目光灼灼的看著程天順，而程天順則是許久不語，沉默了足足有七八分鍾。
“沒法讓人拒絕的條件，楊鵬，我原來以為你就是小人，可沒想到，你才是那個戰爭販子，你這樣的人，很和我的胃口，如果你不是和我談條件那就更好了。”
程天順其實已經在學著接受現實了，昔日的手下和他聊這些，對他來講未嚐不是個打擊，可即使這樣，眼下的局麵他還是要不斷思考楊鵬說的話的可行性，今天和程萬順的一番對話讓他已經有了不安感，楊鵬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