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再等等
吳安的腦海中不斷閃過自己來到越南之後的點點滴滴，從最開始的阿嵩，到後來的江元，再到沈珞程涵，他的女人，吳安想著這一切，心裏竟然不爭氣的升起了一絲眷戀。
他舍不得這些了，這些已經不是他能割舍掉的東西了，他早想到的，但隻不過是不敢麵對這樣的現實而已。
況且在金三角地麵上這些年的日子，吳安不再是那個剛剛來到社會上的愣頭青了，正如聞元說的一樣，他知道很多事並不是非黑即白，還有灰，沒有灰，就沒有黑白，聞元的話說的很清楚了，混到今天，他或許就是那個灰，但自己要做什麽呢？吳安不清楚。
有心想給王海打個電話，這個時候，吳安發現自己還是軟弱的，下意識的就想求助別人，但理智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無論如何，在自己還沒想好的時候，聯係任何人聽起來都是有些不智的，總會有要和王海攤牌的那一天。
不知道什麽時候，吳安心裏衡量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用上了攤牌這個詞。
…
“起得這麽早？不像你的作風啊？”
玉媞的臉上敷著麵膜，看著半靠在花園搖椅上，精神頭不錯的聞元開著玩笑，而聞元則是攬過了她，笑了笑才道：
“約了昆博，見他之前，有些事情我總還要想想清楚。”
“一大早的，都在呢，你少胡鬧啊！吳安怎麽不在，昨天晚上，我看他很晚自己離開了。”
玉媞一邊笑著抓住聞元的手，一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聊了兩句，想起來家裏的事情了，晚上非要趕回去。”
聞元輕描淡寫的把事情一筆帶過，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樣，正如他所說，無論如何，這是他和吳安之間的事情，雖然這麽聽起來，似乎讓人覺得他有點迂腐，但聞元，這位真正睥睨金三角的王者，卻是有說這種話的資本。
“哦。”
玉媞不疑有他，點了點頭，然後則是道：
“那程涵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說起來，昨晚上有吳安在，也沒提起這個話頭，我們之間都是瞎聊，程家，終究還是你比較了解。”
“我見程涵的時候，她也就一米高，能看出什麽來，這事，一時之間還真不好決定。”
聞元笑著抬了個杠，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很愉悅，而玉媞則是同樣露出了笑容，半晌卻是覺得這事情事關不小，再次開口。
“說起來，這事情還是要說回吳安身上，如果吳安可用，那程涵也可用，畢竟就是個……傀儡，所以也無關緊要，真正的事情，還是要老爺子來負責的，隻要程涵人品過關，對我們聞係心存善念也就夠了，他是吳安的女人，終究跑不掉的。”
“也不好這麽想，你看康冰，跟著張正這麽多年，最後如何？昨天我去見杜先，把他氣壞了，康冰吵著要進杜拉母家的族譜，真是……”
聞元笑著搖頭，表情裏也有些無奈，而玉媞雖然也跟著笑，但對康冰和張正畢竟不太熟悉，所以半晌則是又道：
“說起來，我倒是覺得，程涵和古漪有些像，這樣的女人，你最懂了，她若是認準了吳安，那大概率就不會有什麽別的念頭出現了，所以我想，或許還是可用的。”
玉媞和程涵接觸的也不算少，所以對她印象也不錯，雖然知道這是大事情，不可能三兩句話之間就定的下來，但是忍不住的，還是替程涵說起了好話。
“再看看吧，昆博的意思，終究還是要考慮的，他若是出山，或許結果更好些。”
聞元的表情出奇的猶疑，而玉媞倒是也不覺得什麽，畢竟事情還未如何，就說起這些，卻是有些想的太早了，所以聞元有些擔心，倒也是正常的。
“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昆博出山，未必是好事，難不成讓老爺子給他打下手？兩人之間，以誰為主？這又是麻煩，況且昆博的想法太多，未必是穩妥的選擇。”
“嗬，我倒是不在意這些，昆博能翻起的浪花，太小了，早先老師還在的時候就跟我說過，昆博行事最為周全，在他們這批人裏，大局觀算是頂尖的，但你知道，有些時候，形勢比人強，大局是要推著人走的，他考慮的太多，最後才束手束腳，若是他早願意有所謂，那個叫馮路的弟子也不會死，程天順又怎麽可能有今天？”
聞元的話聽起來中肯，但言語裏卻是有些對昆博的蔑視，實際上就算是昆博本人在此，也未必會反駁他這番話，實在是聞元的老師，是他們那批人裏的人傑，如兄如父，也是師長般的存在，他說的話，沒人會覺得不對，聞元是繼承他衣缽的人，唯一的弟子，自然有資格評價他們這些人。
“你想清楚就好，最近這段時間，你也太操勞了，你要去見昆博那邊，要不要晚點？”
大事聊完了，最後也終於還是回到生活的瑣碎上，畢竟玉媞是聞元的女人，所以對他這個人的關心才是第一位的。
“晚點嗎？也好，到中午吧，讓古漪替我通知一下，我再等等。”
聞元這句話玉媞沒能聽得懂，但隻有他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一整個上午，玉媞的官邸都沒有人影出現，直到正午時分，聞元才上了車，前往昆博的住處。
…
和聞元有些窮奢極欲的作風不同，昆博向來是苦行僧似的存在，單是看住的地方就能看出，昆博和聞元的老師之間，是一定有些分歧的，昆博的整個住處，甚至都沒有一處寢宮的占地麵積大，裏麵還生活著一家人，這是聞元一向覺得很難理解的。
混了一輩子，大格局當然要有，可小欲望，也沒必要因此而拋棄，他甚至沒法影響到你，隨手便可以為之。
混到昆博這步，那是真正的人上人了，一任統帥，在古代說是天子之身都不過分，這些事情，也算不得需要花心思的，自然有人安排，不過昆博卻是始終堅持著這樣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