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孫雅之威
“這……屬下知道……”
劉川的額頭上已然見汗，有點明白孫雅話中的意思了，但是卻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說說。”
孫雅臉上帶笑的回身重新看向劉川，劉川則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船上不允許私自攜帶武器，按道理和賣私貨一樣處理，最少要廢掉一隻手，後來，後來這事情鬧到白爺那兒，白爺親自許了他將功抵過，這事情……不了了之……”
“確實如此。”
孫雅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後聲音則是忽然提高了幾分。
“我聞係對手下的兄弟們向來講道理，倘若他違背了規矩，不是為了危害聞係，而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姓名，聞係當然通情達理，可以支持，誰不想活著呢？這沒問題。可是其他事情上，聞係並未虧待過任何人，如果他是為了蠅頭小利破壞規矩，即使平時我聞係不管不問，得過且過，難道事情真的就這樣，變成劉統領口裏的忠義之人該做的事情嗎！”
說道最後，孫雅的聲音直接提高了一個八度，跪在地上的劉川則是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話來，隻能不斷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劉統領想為剛才這些人要個公平，那我也可以給你解釋。”
孫雅的聲音驟然平和下來，回到了剛才的調子，淡淡的道：
“第一批處理的那些人，一切都按規矩，講理，這是聞係的本分，他們自己犯了過錯，而且之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交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做的太多，無論說什麽，也不可能掩蓋過去這件事情，所以比起聞係處理的，他做的一定更多，這裏邊本身就有情分。”
這話一出，饒是後邊現在還有斷臂威脅的那些人都是輕輕點頭，他們彼此之間雖然算不上朝夕相處，但是大多也都知根知底，誰做得多做得少，心裏都有本賬，孫雅這話沒說錯。
“而第二批交代那些人也一樣，他們無非是心理素質比第一批的人好些，這樣的人，不值得聞係可憐，聞係沒有深究，也是對他們的優待。”
“那，那為何對第三批人……”
劉川這時候跪在地上已經有點跪不穩了，但還是顫顫巍巍的說道。
“第三批人大多做的最少，並未如何危害過聞係，所以才敢一直堅持到最後，如果還按照先前的處理方式，那對他們也不公平，剛才劉統領也說了，海麵上的事兒，沒有絕對幹淨的，聞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這也是情分，聞係不欠任何人的。”
“哎……”
劉川閉上眼睛微微歎息一聲，這個時候他心裏已經清楚，自己輸得一敗塗地，輸給了這個剛才自己輕視的女人，這位孫夫人。
“那對現在這兩人，夫人是否覺得，在海上的人沒有一個幹淨的，聞係給過了數次機會，他們依然不珍惜，理應直接處罰，對嗎？”
“劉統領是聰明人，不錯。”
孫雅微微點頭，而劉川則是猶豫了半晌，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咚咚咚三個頭直接衝著孫雅磕了下去。
“夫人，屬下為剛才的冒昧向您道歉，但是我聞係向來最講規矩，沒有證據，就這麽處罰他們二人，我不能接受，在處罰他們之前，我要麵見聞爺。”
“可以，況且到底如何處理你，這事情也並非我能定奪，帶他出去吧。”
孫雅後半句話是看向張正說的，和寧年有點佩服的眼神不同，張正的表情分明有點嫉妒，不屑，又混合著其他的東西。
…
“……”
重新走進辦公室們的孫雅先是在聞元耳邊耳語了幾句，聞元笑著點頭的同時，表情中卻是還有一絲疑惑，半晌才看向張正。
“阿正，把劉川帶進來吧。”
張正點了點頭，然後打開門，揮揮手示意站在外麵的劉川進來。
開門走進來之後，劉川也不看別人，第一時間直接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聞元，躬身行禮。
“屬下河內劉川，見過聞爺。”
聞元揮揮手示意他站直了說話，劉川這才緩緩的掃視房間一周，很快，眼神就鎖定到了吳安身上，表情裏有一絲詫異。
“劉川，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是聞係的老人了，當年從曼穀出來的時候就跟著阿正，說句心裏話，事情查到這份上了，就算是你做的，那也算了，你年紀也大了，金盆洗手回家吧，小玉見過你夫人幾次，這兩年憔悴了不少，兩個人有時還會湊在一起打打牌，關係不錯，這事情，就這麽著吧，回去多陪陪家人。”
聞元這幾句話一出，吳安甚至瞬間都有點懷疑消息是不是劉川泄露的了，忽然這麽一筆帶過，實在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況且聞元這麽一說，吳安立刻就能感覺到，這位劉川，在聞係是真的老資曆了。
雖然吳安不知道小玉是誰，但是他猜也能猜的著，應該也是聞元的女人，劉川的夫人和她居然是牌友，頗能看出關係的親近。
“屬下謝謝玉夫人對賤內的關心，隻是今天的事，屬下想要個說法。”
聞元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無論如何就這麽算了，可劉川似乎根本沒有想要算了的意思，反而是接著道：
“剛才我和孫夫人聊過一番，屬下佩服，可僅剩的那兩位兄弟，就這麽丟掉一臂，晚年無依，屬下實在不能接受，他們跟著屬下多年，也頗有感情，屬下希望聞爺能秉公處置。”
雖然不知道剛才在那個房間發生了什麽，但吳安分明能聽得出來，劉川雖然話語婉轉，但還是覺得孫雅對他們的處理不公道，想讓聞元做主。
況且剛才分明還剩下十幾個人，怎麽一轉眼，變成了僅剩的兩位兄弟了？難不成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孫雅又查出了近十個人？
心裏有些駭然的同時，吳安的眼神更不敢離開劉川和聞元兩人了，尤其剛才吳安看劉川望著自己的眼神，他分明能感覺到裏麵有敵意，這讓他瞬間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