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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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石樓前隻剩下趙湘琳、蕭天河與幾位隊長。
趙湘琳對蕭天河說:“你是我們八王營的副統領,要先了解一下營地的格局。八王營除了我們正、副統領統管大局之外,其他所有成員按任務不同分為五隊,由五位隊長分管。
你的那位朋友是補給隊的隊長,補給隊的任務是聯係營地與外界,將營地所需物資從外界運上山來。
這位是錢隊長,帶領著守備隊,負責營地的安全與監督工作。
錢隊長左邊的是采石隊的馮隊長。采石隊的任務是開采附近山域之中富含屬性寶石的山岩,一來挖到寶石可以生財,二來廢石也可以做建築雕砌之用。”
“難怪這裏的房屋都是由石料築成的呢!”蕭天河恍然明白了。
“鄭隊長,統領探金隊。顧名思義,主要是在附近地域尋找並發掘錢財礦源。而探金隊與采石隊所需要的礦源訊息,則是由陳隊長負責的搜尋隊提供的。
好了,營地的格局大致如此,還有一些細枝末節,你可以慢慢地熟悉起來。”趙湘琳介紹完畢後,招呼幾位隊長,“從今以後,副統領的話你們都要聽從,如有反抗,以忤逆之罪論處!”
“是……”從隊長們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回答來看,他們心裏十分不服。至於鄭懷禮,幹脆一聲不吭。
蕭天河連忙說:“別、別,趙統領,我還沒決定要接受副統領之職呢!”
“嘁,算他識相!”鄭懷禮小聲咕噥了一句。
“怎麽,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想當啊?”趙湘琳半是埋怨,半是委屈。若換作別人如此推三阻四,恐怕她早就暴跳如雷了。
“我有件事想問清楚。”蕭天河道,“不知那個搜尋隊,是否會打探除了石礦與錢礦以外的訊息?”
趙湘琳回答:“那是當然!有關仙魔兩族的消息,大帝大君的消息,各種寶藏的消息,其他營地的消息等等……隻要是有用的消息,都要打探。畢竟八王營位於郊外山巔,與世隔絕了可不成。”如此看來,搜尋隊與太清宗獵言堂的職責差不多。
蕭天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地笑了笑:“好!我就來當這個副統領!”
趙湘琳喜出望外:“那太好了!”
幾位隊長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鄭懷禮,他忿忿地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哎,鄭隊長,別著急走啊,我還有話要說。”蕭天河叫住了他。
“怎麽,剛爬上副統領之位就要對我耀武揚威麽?”鄭懷禮冷笑,“少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蕭天河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我知道你不服氣,恐怕幾位隊長亦是如此。這樣吧,我就來和你比一比。如果我贏了,你以後乖乖聽我的命令;如果我輸了,這個副統領讓給你來作。如何?”
鄭懷禮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大丈夫自然一言九鼎。”
趙湘琳卻急道:“不行!你不過是一元級而已,鄭隊長早已是五行級高手了!你怎麽能如此輕率地把副統領讓給他?”
“我知道實力的差距,自然不會跟他硬拚。”蕭天河做了個安心的手勢,“鄭隊長,你不是探金隊的隊長麽?那我們就來比‘探金’好了!你挑幾個人,我也挑幾個人,以一個月時間為限,看我們兩隊哪一隊探的‘金’更多,哪一方就勝出。”
“好!如此甚是公平。”鄭懷禮此刻覺得副統領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你……你哪裏懂什麽‘探金’啊?鄭隊長負責此項工作已經好些年了,你哪裏比得過他?再說了,區區一個月的時間,恐怕你連個錢礦都找不到!”趙湘琳急得直跺腳。
“哎,既然蕭道友如此深明大義,我又怎會投機取巧呢?正好現在著手的一片錢礦幾近采盡,那就這樣,我們各選十名隊員,在一個月之內開掘新礦,最後以積攢的錢財數目來決一勝負吧!”鄭懷禮大度地說。
“如此甚好,那就由在場的各位隊長來做裁判,今天準備停當,明天開始計日。”蕭天河道。
趙湘琳氣惱地一甩袖子:“你這個笨蛋……罷了,我不管你了!”
沒讓趙湘琳當裁判更加順了鄭懷禮的意,他現在簡直越看蕭天河越覺得順眼:“沒問題。不過你初來乍到,根本不認識探金隊的成員。要不我來給你推薦幾個不錯的人選吧?”
蕭天河婉拒:“嗬,多謝鄭隊長的好意,不過還是讓我自己來挑吧。”
“那好,這八王營中的兄弟們隨你挑選!恭祝你探金之行馬到成功!你我一個月之後再見。”鄭懷禮咧嘴笑道,露出了一排白牙。
待其他人都走了,蕭天河跟著趙湘琳返回了石樓內。關上門後,趙湘琳給了蕭天河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滿地訓斥:“你啊你,枉我力排眾議抬舉你,你卻……你卻不識抬舉!”
蕭天河微笑道:“你的‘力排眾議’僅有表麵的效果,那些隊長有哪個肯服?而且不僅不服我,連你都不服!難道你沒有發現,他們更向著鄭懷禮嗎?如果我剛才順理成章地接受副統領之職,恐怕將來你我都會被孤立,甚至被架空,那可就麻煩了!”
趙湘琳淒涼地嗟歎:“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扶持
你當副手啊!你的事跡我有所耳聞,正好辛元帥也叮囑要好生善待你。鄭懷禮城府很深,擅長耍手段,亦會籠絡人心。我本指望你當上副統領之後來輔助我統管八王營,可現在卻被你弄成這樣。鄭懷禮如果真當上了副統領,那些隊長就更不聽我的了!”
“莫慌,我又不是一定會輸給他。”蕭天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自顧自斟茶。
趙湘琳一把搶過蕭天河已經遞到嘴邊的茶杯,不顧茶燙仰頭一飲而盡,然後說:“你以為你還有勝算麽?搜尋隊豈會把錢礦的信息都告訴你?如果他們刻意隱瞞的話,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休想從他們口中挖出一個字來!換句話說,你得自己找到錢礦的信息,然後組織人去開掘,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眨眼就過,你怎麽能勝過鄭懷禮啊?”
蕭天河還是不緊不慢:“趙姐,我問你,周遭的錢礦很多嗎?產量很高嗎?”
“怎麽可能呢!普天之下不論何處,錢礦都是罕有的,所以才造就了錢財的價值。如果遍地都是,產量頗高,這次比賽我倒不用為你害愁了……”趙湘琳連連搖頭,忽而又一怔,連忙道,“哎,你剛才叫我什麽?”
蕭天河並未回答:“下一個問題,錢財是直接從錢礦中產出,還是產出某種材料後加工成錢財?”
“當然是挖出來就能直接使用啊,不用加工。咦?莫非你……?”趙湘琳指著蕭天河,滿臉的難以置信。
蕭天河無奈地笑了笑:“沒錯!我飛升之後,還從未見過禹餘界的錢是什麽模樣……”
“那你還要和他比?你連錢的樣子都沒見過,怎麽找錢礦啊?”趙湘琳又急了。
蕭天河依然不回答,繼續往下問:“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鄭懷禮一個月內大概能挖出多少錢來?”
“這個嘛,我得好好算一算。十個人同時最多開掘兩座礦,假設他們明天就開始掘礦,一直挖滿三十天,錢礦算中等規模好了……”趙湘琳低下頭“嘰裏咕嚕”地估算著,最後報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字,“大概二十萬珠吧。”
“二十萬。”蕭天河不屑地一笑,“看來我還是高估他了。”
“嗬!你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趙湘琳挖苦道,“二十萬珠啊,你可知道一般人兩百年的俸祿也攢不出來!就算我提拔你當上副統領,想攢出二十萬珠恐怕也得一百好幾十年呢!這麽一筆巨財,你上哪兒挖去?此外,你可別指望你的隊員能全心全力助你,他們都是和鄭懷禮穿一條褲子的,不給你搗亂就不錯了!”
“他有兄弟,我也有啊!”
“就和你一起來的那三個家夥嗎?”趙湘琳撇了撇嘴,“加上你才四個。”
蕭天河“嘿嘿”一笑:“不是說八王營中的人隨便我挑麽?我再挑個你好了!”
“我?”趙湘琳瞪大了眼睛,“我一不會找礦,二不擅挖礦,挑我做什麽?”
“挑你來親眼看看,我是如何徹底把鄭懷禮擊敗的!”蕭天河拍著胸膛發出了豪言壯語。
見蕭天河自始至終一直胸有成竹,趙湘琳疑惑了:“莫非你真有什麽特別的挖礦本事不成?”
蕭天河得意地笑道:“誰說我要去挖了?你放心吧,我定要讓鄭懷禮一敗塗地!”
“不挖礦你從哪兒弄來錢啊?難道你很有錢?”趙湘琳越來越糊塗,上下打量著蕭天河,“我怎麽看你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啊!”
“哈哈!至少一百二十萬珠,多則一百五十萬珠,獲勝十拿九穩!”蕭天河大笑。這個數字,正是在來八王營途中,他估算出廖齊峰、孫海良、路小岩三人通過萬仙樓賭局所賺的錢數。相信憑幾人的交情,向他們借錢用並非難事,反正隻需拿出超過鄭懷禮的錢數即可。
“真有你的!”趙湘琳雖然不知道蕭天河為什麽這麽有錢,但眼下隻要能獲勝就好。
蕭天河起身,為趙湘琳倒滿了茶杯,走到門口處,瀟灑地回頭:“趙姐,你就在這裏安心的喝茶吧,其他的事都交給我!”
趙湘琳愣了愣,等回過神來,蕭天河已經走出石樓了。趙湘琳追了出去,衝著他的背影喊道:“謝謝你!”
“謝什麽?以後我也免不了有事要麻煩你呢!”蕭天河向她揮了揮手,跑遠了。
……
八王營的一座石屋之中,幾位隊長正圍坐在圓桌旁。
“老大,為什麽不用現在正在挖掘的一三零號錢礦與那個小子決一勝負呢?”搜尋隊的陳隊長不解地問,“雖說幾近采盡,但一三零號錢礦是我們八王營近幾十年來發現的最大規模的錢礦了,把剩餘的部分統統挖出來,絕對能輕而易舉地勝過那個小子啊!”從陳隊長對鄭懷禮的稱呼就能看出,趙湘琳在營中已經不是真正的“統領”了。
按照禹餘界的規矩,發現錢礦之後,發現者可以在礦上插一麵營旗,將來該錢礦所有的產出都記在該營地的功勞簿上。相應的,營地中的每一個人都會得到一定的獎賞。如果錢礦是被個人發現的,那麽發現者可以享受該錢礦千分之一的分成。八王營開挖的錢礦是以發現的日期而命名的。這座一三零號錢礦是兩年前的一月三十日發現的,迄今為止已經開挖了兩年多,算是不錯的礦源了。
采石隊的馮隊長笑道:
“你的腦子怎麽就轉不過彎來呢?天底下所有的錢都長得一個模樣,誰能辨別清楚到底是從哪座礦挖出來的?那小子是自不量力,等於拱手把副統領之位送與老大了!”
“原來如此,馮隊長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呐!”陳隊長點頭笑道,“不過我真搞不懂趙湘琳那個蠢女人,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提拔一個新來的人當副統領呢?”
鄭懷禮冷笑:“怎麽是無緣無故?趙湘琳可一點兒也不蠢,她恐怕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這座八王營沒有什麽權威了,所以脾氣才變得越來越差。正好趕巧調來幾個愣頭青,她還以為來了救命稻草,趕緊死死地抓住,扶持起來以壯大自己的勢力。”
守衛隊的錢隊長說:“可是,和那個蕭天河一起調來八王營的人,除了接替李隊長的那個小子之外,還有兩個虎背熊腰的家夥,都被趙湘琳塞到我這裏來了。這兩人都是三才級,總比一元級的蕭天河厲害吧?為什麽趙湘琳最後單單選了那個姓蕭的呢?”
馮隊長摸著下巴“嘿嘿”地奸笑了一聲:“難道你忘了趙湘琳是怎麽爬上統領之位的?她會選那個蕭天河,一點兒也不奇怪!”
錢隊長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也賊賊地笑道:“沒錯,沒錯!找相好的當然得選個英俊一點兒、溫柔一點兒的,哈哈哈!”
“砰”的一聲,鄭懷禮一拳砸在桌上,將幾位隊長嚇了一跳。隻見他陰沉著臉,似乎強壓著怒火:“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幾位隊長唯唯諾諾,麵麵相覷,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
鄭懷禮又說:“那個蕭天河還挺識相。從種種跡象推測,這次比試多半是他給自己鋪好的台階,以便就坡下驢,既不得罪趙湘琳,也能將副統領讓給我。趙湘琳的如意算盤又要落空了。李隊長,你不必沮喪,等我拿到了副統領,不,是當上了統領之後,一定讓你官複原職!”
因為被撤了職而一直悶悶不樂的李隊長眼睛一亮,欣喜地問:“老大,你要開始行動了嗎?”
鄭懷禮獰笑著將拳頭的關節捏得“劈啪”作響:“在這座八王營裏,到處都是我的心腹,趙湘琳她不過是個孤家寡人而已,我也忍她很久了!借著這次機會,什麽趙湘琳、蕭天河,通通送去見閻王!”
……
蕭天河離開石樓之後,就徑直去了半山腰的營地入口處找到了廖齊峰與孫海良。等他把借錢的事一說,兩人立即滿口答應了。
“原來你是惦記著我們的錢,所以才那麽胸有成竹地提議比試的啊!真有你的!”廖齊峰輕輕一拳擂在蕭天河的肩頭。
蕭天河鄭重其事地說:“不管最後用了多少錢,你們盡管放心,以後我一定如數奉還。”
“嗨,提這個做什麽?反正這些錢都是托你的福才賺來的,你想用多少就拿多少唄!”孫海良道,“等你當上了副統領之後,別忘記關照一下我們幾個老兄弟就是了!”
“那是自然。不過這事兒還得麻煩小岩多跑幾趟腿了,把珠牌中的錢分批兌成現錢,免得他們生疑。”蕭天河道。
“他啊,當上了補給隊的隊長,肯定正樂嗬著呢!這家夥,現在的地位比我還高,真是讓人不甘心呐,哈哈!”廖齊峰開玩笑道。
“誰讓你當時不站出來替蕭兄弟撐腰呢?你還別不甘心,這一點咱倆都比不過小岩。”孫海良道。
“是,我是有點顧慮,但當時我想有那個凶婆娘統領給蕭兄弟撐腰就已經足夠了。”廖齊峰瞥了蕭天河一眼,眼神很複雜,“蕭兄弟,我聽說昨晚你在那凶婆娘房中過夜,入夜時她還哭了一陣。今日又看到那凶婆娘對你格外器重、關愛有加,莫非真像那些人傳言的那樣,你昨晚……把她給‘霸王硬上弓’了?”廖齊峰說著自己也樂了,“都說到了陌生的環境首先要站穩腳跟,但你這種站穩腳跟的‘奇招’,應該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既簡單又直接,佩服,佩服!”
“我呸!佩服個鬼啊!這種瞎話你也能信?”蕭天河哭笑不得地啐道,“連你都被她連抽兩個大嘴巴,我哪能弄得過她?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假話了!”
孫海良已經笑得前仰後合:“真是瞎扯淡!”
三人一起笑了一陣後,孫海良又神秘兮兮地說:“不過我還聽說了另外一個傳言,與廖哥那個有所出入,但可信度卻高了許多喲!”
“說來聽聽。”對於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流言蜚語,蕭天河饒有興致。
孫海良湊近兩人,小聲道:“你們恐怕不知道那個凶婆娘是怎麽當上統領的吧?我聽人說,她以前不過是八王營中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後來她主動向上一任統領獻身,這才爬上高位的。步驟和蕭兄弟這回完全一樣:頭一天入夜後到小樓,與統領獨處一夜,第二天就被提拔為副統領。等上一任統領離開之後,她也就順理成章地繼任了!”
蕭天河的雙眼越睜越大,孫海良這番話可並非是“流言”那麽簡單,關於自己的這部分的確是假的,但關於趙湘琳的那部分可就難說了。聯想到前夜趙湘琳痛哭流涕、欲言又止,似乎也從側麵印證了此傳言非虛。
“如果告訴你一切,恐怕今後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趙湘琳的這句話突然浮現在蕭天河的心頭,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