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生辰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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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山太清宗門前,盧海龍、苗昊商、薑桓穀、赫連馨以及宗主李原嘯正在與囚牛、皇甫玉兩人道別。幾天前史衝寅已經回到了太清宗,距離他出發去土稷洞之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囚牛受盧海龍所托,一直留居於太清宗中,以防“骨靈白妖”宋心蓉前來複仇。可宋心蓉始終不曾露麵,囚牛也不可能一直長留於此,無奈,盧海龍隻得暫時打消了借助囚牛之手除去宋心蓉的念頭。如今囚牛正要返回遊龍郡去,至於皇甫玉,則是打算外出秘密搜尋宋心蓉的下落,留下赫連馨在宗中坐鎮,以防萬一。
“盧兄,李宗主,這些日子承蒙款待,囚牛叨擾多時,在此謝過。”囚牛麵帶喜色,似乎心情很好。也難怪,從土稷洞回來的史衝寅帶來了好消息,他的兩位弟弟得到了全部三顆土靈珠。這樣一來,睚眥、蒲牢、負三人從火雲洞帶回了四顆火靈珠,囚牛與螭吻從金戈洞得到了兩顆金靈珠,雖然嘲風從木葉洞無功而返,但已無礙,加上狻猊和霸下從土稷洞得到的三顆土靈珠,龍族已經有九顆五行靈珠了,換言之,日後術藏宮之行,龍族兄弟九人可以全體出動。五鬥星洞中的北鬥水淩洞仍然未開,北鬥七星絹也未被龍族得到,但囚牛已經不在乎了。“到時就看看我們兄弟九人聯手的威力吧。”他心中高興地想。
盧海龍略有遺憾,拱手道:“囚牛兄客氣了,是我勞煩你幫忙才會久留於此,不想卻白等一場,耽誤了囚牛兄不少時間呐。”
囚牛擺擺手:“哪裏。二弟已經許諾我龍族可以助你三次,並且把九龍騰雲佩都給了你,我自當效力。隻是那個叫什麽白妖的久藏不出,如此等下去畢竟不是辦法。如今我確有要事,不便再留了。不過,既然盧兄提出了要求,我自當盡力,這樣吧,”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顆金燦燦、圓溜溜的珠子,遞到了盧海龍麵前,“這是一顆夜明珠,如果敵人出現需要我幫忙,隻需捏碎它即可,我必在三日內趕來。”
盧海龍接過夜明珠,謝道:“囚牛兄果然設想周到。隻是,看樣子這顆寶珠價值不菲……”
囚牛爽朗地大笑:“這樣的東西,我那兒也不知道有多少顆,不必可惜。諸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眾人一齊拱手相送。
“我去尋找宋心蓉的下落,也隻在離天道山三日路程的範圍之內,如有緊急狀況,速用靈息玉告知與我。妹妹,守好太清宗,我走了。”皇甫玉叮囑道。
赫連馨點點頭:“姐姐盡管放心。在外一切小心。”太清宗的鎮宗之劍承影,已經背在了她的背上。有了仙劍承影,還有護宗大陣,即便是宋心蓉打上門來,赫連馨支持到囚牛與皇甫玉趕來的把握也大了許多。
囚牛與皇甫玉一起步行到天道山腳下,騰空飛起,一東一西劃空而去。
當晚,盧海龍於床上打坐,心中靜靜地思量著。自己有一顆火靈珠,苗昊商等人從木葉洞帶回了五顆木靈珠,所以隻差一顆五行靈珠就足夠太清宗七位高手齊去術藏宮了。但如今史衝寅沒有獲得土靈珠,所以柳茵茵不得不去北鬥水淩洞走一遭了。剩下的六個入洞名額,到底該如何處理?
思慮了半天,也沒想到個妥當的方法,他索性先將此事放在一邊。
“水淩洞……北方玄武水星,天幹屬壬癸。水,曰‘潤下’,與火之‘炎上’正好相反,火向上而熾,水向下而寒。淩者,冰淩也。如此說來,水淩洞的入口應該在北地冰原附近才是。”盧海龍稍作分析就推測出了水淩洞大概的位置,“唉,可‘骨靈白妖’的事尚未解決,始終是個心事啊。”他歎了口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怎敢派出高手尋找水淩洞?偏偏這等重要的秘密又不能讓太多宗內弟子知道,萬一消息走漏,其他宗派找上門來,那可就麻煩了。
正在發愁之際,盧海龍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啊,可以讓那幾個小家夥去。嗬,不錯,就是他們。”
衛空峰的竹園,此時十分熱鬧。原來今日是花清雨的生辰,大家正在為她慶祝。
餘瑞江與花千雪的房內,眾人圍著方桌坐了一圈。桌上擺滿了酒菜。
“清雨姐,這杯酒敬你,一來恭賀你生辰快樂;二來恭喜你再入元嬰;三來恭祝你越來越美;四來麽……”朱曉敏忽然停住了。
見她許久未開口,花千雪好奇地問:“曉敏,四來是什麽?說得挺好的怎麽忽然不說了?”
“是啊,曉敏,我正聽得高興呢,四來是什麽?”花清雨滿麵紅光地笑道。
“這四來嘛”朱曉敏故意拖長音調賣關子,“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他們不知。我知你知,但你卻不知我知,嘿嘿嘿。”
“什麽知不知的,聽得我頭都大了。到底怎麽回事?曉敏,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唐君荷笑意盈盈。
朱曉敏一臉的得意神色:“我說二師姐,虧你還是個姑娘家,怎麽這麽粗枝大葉呀?平時可不能光想著修煉,那樣會變成傻子的!”
唐君荷“噗哧”一樂:“喲,啥時候輪到你數落師姐粗枝大葉了?要說我們竹園最大大咧咧的人,你認第二就沒人能認第一。”
餘瑞江搖了搖頭:“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修仙都是要一意苦修,心無旁騖,哪有變傻之理?橫看修仙同道,縱觀無數先輩,哪一位修仙
大成之人不是曆盡辛苦方得成就?你可別辜負了你那甲等的根骨。”
朱曉敏撇撇嘴:“是是是!師父,清雨姐過生日,您就別老教訓我了,再說我現在的修仙進度也不慢嘛。”而後,她輕輕拽了拽唐君荷的衣袖,用眼角瞟了瞟餘瑞江,小聲道:“師姐,你看,我剛才的話沒說錯吧?”
唐君荷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明白了朱曉敏的意思,正是因為光想著修煉,餘瑞江才被人戲稱‘餘大木頭’。她忍不住了,低聲“哧哧”地笑了起來。
盡管朱曉敏壓低了聲音,可餘瑞江還是憑借敏銳的聽力一字不落地聽見了。他板起臉道:“曉敏,怎麽敢開為師的玩笑?”
朱曉敏吐了吐舌頭,調皮又可愛的神情逗樂了除了餘瑞江以外的每一個人。
身旁的花千雪推了一把餘瑞江:“她又沒說錯,你呀,就是光想著修煉,變得傻乎乎的。清雨過生日是開心的事,不要虎著臉,今天晚上,不許談修煉之事,尤其是你。”
餘瑞江苦笑道:“你啊,可別把我這群徒弟給慣壞了。”
花千雪轉過頭望著朱曉敏:“曉敏天性爛漫,這是她的優點,何來慣壞一說。曉敏,你別怕你師父,他就是說說,刀子嘴,豆腐心,你們幾個在他心裏可比我這個師娘還重要呢。對了,你剛才那個知不知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別打啞謎了,我們都等著喝酒呢。”
朱曉敏笑道:“四來,是祝清雨姐與天遙哥早日成雙成對!”
花清雨手一哆嗦,把筷子都碰掉了。
天遙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麽突然說起我來了?曉敏,可別胡說八道。”
“我哪裏胡說八道了?不信你看清雨姐,她臉都紅了!”朱曉敏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都看向了花清雨,她臉上陣陣發燙,有些語無倫次:“曉敏,什麽成雙成對,別、別亂說,多不好……”她越說頭越低,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就光看見她動嘴了。
花千雪眉毛一揚:“清雨,可是真的?你喜歡天遙?”
花清雨急得連連擺手:“沒,師父,不是的。”
花千雪微微一笑,倒過來問道:“那這麽說,你是不喜歡天遙咯?”
“啊,也不是……”花清雨慌神了,她目光一掃,迎上了天遙驚訝的眼神,立即又把頭深深地埋下了。
看她這個窘迫的樣子,花千雪已然心中有數。她饒有興致地問朱曉敏:“曉敏,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隻要平時多注意觀察一下,就能猜到了。種種跡象都一再表明,清雨姐是喜歡上天遙哥了。首先,天遙哥,我問你,你上次自己洗衣服已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是誰給你洗的衣服?”
天遙仔細想了想:“好像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洗衣服了,這期間都是清雨姐洗的。不過清雨姐也幫天逍哥洗了啊。”
天逍拍了下天遙的肩膀:“得了吧,幫你洗是主動的,幫我洗那是因為在洗你的衣服時正巧遇到我也去洗,這才象征性地幫我洗了幾件。我還納悶呢,怎麽待遇如此不同,現在可算明白了。”
“其次,我看見許多回了,天遙哥練劍的時候,清雨姐常常會停下手中的動作,佇足觀望,那神情癡癡的,一看就不對。”朱曉敏繼續道。
“我哪有……”花清雨嗔道。
“的確有,我也看到過幾次。不過我倒是沒注意你在看誰。”唐君荷笑道。
“師姐,怎麽連你也……”花清雨更不好意思了。
朱曉敏又道:“這最後嘛,今天是清雨姐的生辰,我們要為她慶祝一番,這是誰提議的?”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齊齊望向天遙。
天遙詫異道:“你們不知道?清雨姐是前天告訴今日是她的生辰,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呢。”
蕭立英笑道:“原來如此。本來我們都不知道,是聽你說了才知道的,感情清雨師妹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天遙望向低著頭的花清雨:“清雨姐,是這樣嗎?”
花清雨歎了口氣,抬起頭:“原本我沒想勞煩大家為我慶祝的,卻不想,你跑東跑西地告訴了每個人。大家都那麽忙,我真是過意不去。”
天遙摸了摸腦袋,尷尬地說:“啊……我以為他們都知道了呢,所以才提議慶祝的。”
花千雪笑道:“連我這個做師父的都不知道,收了清雨為徒之後,她從未跟我提起過具體生辰日期。我還以為你們幾個一起修煉的都知道呢,原來清雨隻告訴了你一個。嗯,曉敏這四句祝詞說得不錯。”
花清雨深吸一口氣:“各位,請聽我說。其實你們都誤會我了。我承認,我喜歡天遙,可不是那種男女私情……你們也知道,我弟弟清陽和我聚少離多,最後死得淒慘,直到現在我還時常會想起他……天遙在我心裏感覺和清陽有些相像,雖然不是很穩重,但很開朗,又喜愛開玩笑,我從他身上看到了清陽的影子,所以,我才會格外留意他,幫他洗洗衣服,心裏就感覺仿佛補償了一些當姐姐應盡的責任。今天是我的生辰,同樣也是清陽的生辰……前天聊天時,我又想起了清陽,下意識地就跟天遙說了,結果……”說著,她熱淚盈眶。
眾人都收起了笑容,蕭立英拍了拍花清雨的肩膀。天遙“騰”地站起,走到了花清雨的身邊
:“清雨姐,這些日子以來,我感受到了你的關懷,在我心裏,也把你當成親姐姐一樣。你要是不嫌棄,我們結拜成異姓姐弟,如何?”
花清雨抹了抹眼淚,擺出笑臉,點頭應允。
“那我更正一下,四來,慶賀清雨姐與天遙哥結拜!來來來,你們先敬過天,拜過地,我們再慶賀生辰。”朱曉敏道。
天遙拉起花清雨的手,走出了房門,來到院中,對著朗月繁星,伏拜叩首。兩心誠悅,姐弟情深,天地為鑒。
禮成之後,朱曉敏一陣歡呼,將兩人重新迎進了房內,眾人開始了歡樂的生辰壽宴。
方桌本就不大,即便堆滿了酒菜,也不是特別多。每個小碟中的菜肴都很精致,除卻兩道魚,其餘大多是山珍野菜之類的。這桌酒菜全都出自於花千雪之手,在天道山就地取材,就連魚也是從風律穀流音河裏撈上來的。酒也是她親自釀製調配的藥酒,不僅不容易醉,還有驅寒健體之功效。
不得不說,花千雪廚藝驚人,佳肴道道風味考究,色、香、味一應俱全,吃得眾人讚不絕口。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餘瑞江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驚訝地讚歎。
“嘖嘖,師娘,您這手藝,絲毫不亞於酒樓裏的大廚哩。當初我們在延州吃的青龍宴,味道也就和您做的差不多水平。”朱曉敏咂嘴稱讚。
花千雪笑道:“許多年沒下過廚了,還好不曾生疏。其實我也隻會做些野菜之類的,若換成名貴的食材,我可就傻眼了。”
“嗬,如此美味盛宴,怎麽不叫我啊?”房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一邊說著還一邊夾起了一口菜送到嘴裏。
“啊,前輩!”看清了是盧海龍,餘瑞江連忙起身作揖。其他人也連忙站起身來。
盧海龍擺擺手:“不用客氣,我不請自來都不客氣,你們還客氣什麽,都坐下。”
天逍與天遙左右挪了挪,給盧海龍空出來一個位子。餘瑞江道:“前輩,宗內事務繁忙,這不過是一個小輩的生辰小宴,哪裏敢以此相擾。”
“無妨,這幾個小輩我可是中意得很呢,我時常會來看看他們,隻不過你們都不知道而已。不過這次來,還真是有重要的事要他們幾個去辦。”
“前輩,不知是何事?是不是要下山?要去哪裏?”朱曉敏連忙興奮地問。
盧海龍敲了敲她的腦袋:“我讓你們去幫我找一個東西,大概在北方冰原附近。找到即可,不必帶回。”
隻要能下山,朱曉敏自然歡喜無比。
“前輩,北方冰原廣袤無比,不知是哪一段的冰原?”韓明飛恭敬地問。
“具體方位我也不清楚。你們得從潛龍郡夜哭穀起,一直到霧淩山脈以東的邊緣為止,沿途仔細尋找一塊神秘的巨石。巨石上設有奇異的禁製,挪動或殘毀之時都會將人彈開,這就是線索。”
餘瑞江眼睛一亮:“前輩,難道是……”五鬥星洞的洞口都有神秘的巨石,也是開啟洞口的機關,餘瑞江曾經與李原嘯一同尋找過木葉洞,自然知曉此事。
“正是北鬥水淩洞。如今我與那幾個大乘期的必須留在宗內,此事又不能讓太多人知曉,所以我就想到了他們幾個小輩。”
餘瑞江想了想,問道:“前輩,為何不派宗內長老前去?速度與效率都更高一些。”
盧海龍道:“這點我曾經考慮過。長老們要處理宗內事務,本就繁忙。另外,這幾個小輩都得到了靈晶,修煉速度大大提升,稍緩一下,穩固境界也是益事。還有一個原因……不說也罷。效率倒不是很重要,這期間我還要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處理水淩洞的入洞名額。”
餘瑞江點點頭。
朱曉敏又問:“前輩,您剛才說我們要穩固境界,那此次下山不能帶靈晶了嗎?”
盧海龍道:“當然不能。如此奇珍異寶,倘若被他人看見起了覬覦之心,你們可就危險了。奪晶事小,喪命事大。還有一點,你們這次下山不得穿太清宗的衣袍,以防不測。”他的擔心不無道理,“骨靈白妖”宋心蓉應該知道萬禹閑去攔截木葉洞一行人的事,如果發現他死了必定會算在太清宗頭上,如果這群小輩下山之後不走運撞見了她,那必定有去無回。
韓明飛道:“前輩。那我們明日出發嗎?”
“不,等這場生辰小宴結束之後,你們立即換好衣服出發。”
“前輩,為何如此著急?您剛才不是說效率不重要嗎?”天遙問道。
“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夜裏悄悄下山,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別多問了,我說效率不是很重要,但也不是不重要,你們可別一路遊山玩水,浪費時間。”說到最後,盧海龍笑眯眯地看著朱曉敏,“你聽到了沒有?”
朱曉敏神情認真:“前輩盡管放心。我雖然貪玩點兒,可事情輕重緩急還是能分清的。不過,就我們幾個去嗎?清雨姐能不能一起去?還有陸師兄……”
盧海龍滿意地點點頭:“在座的除了你們的師父和師娘,都一起去。我已經同陸柏峰說過了,他一會兒就到,有他帶著你們,我也放心。”
“太好了!大家都去可就開心了!”朱曉敏歡呼雀躍。
此時,門外響起了陸柏峰的聲音:“前輩,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