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9. 開天 （十一）
陳木易仔細感覺了下，這人的身材似乎很矮，可能隻有不到一米六，而且一直睜著眼睛，好像根本不怕被女媧石化。
白澤搖頭道：“又來個找死的。”
來人卻道：“海皇白澤陛下，我方思成早就想領教一下你這一念開天的本事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又豈能錯過！”
“哦？”白澤淡淡道，“那你又有什麽本事呢？”
“傳言白澤金睛可遍閱天下萬物萬事，洞悉人心。那你來看看我有什麽本事呢？”方思成道。
白澤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思成，一皺眉頭道：“心想事成？你這本事放在外麵不值一提，但是我這裏倒還真是有點棘手。”
方思成放聲大笑道：“我這心想事成的本事，在外麵根本放不開手腳。
可這裏卻不同，你這一念開出的天地不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中。
不管我想要什麽結果，都能無所顧忌的實現！
這世界雖然是你所創，但我卻可以是這世界的神靈。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勝的了我！”
方思成狂放大笑，張開雙臂直接點在白澤的身上，似乎想要直接殺了白澤。
可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奇怪，竟然找不到你？”他的眉頭一挑，歪頭一想恍然道，“原來你不在這個世界裏。”
白澤輕笑不答。
方思成皺眉揮動雙手，隻見大地之上草葉如劍花瓣如刀，紛飛卷向白澤。
白澤隨手一揮，那些花草便被全數震碎，落了一地。
方思成眉毛一豎伸手一招，滿天星辰齊齊一閃，紛紛墜落而下朝著白澤壓來，就連天上的太陽都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朝著白澤轟然落下。
白澤再動，反掌一拍，日月星辰便盡數碎滅，黑暗的天地中隻剩他的雙目還閃著金光。
方思成又朝大地一點，隻見整個大地如海波一般翻轉開來朝著白澤卷了過去。
白澤皺了皺眉，單腳一點就將大地壓了下去。
方思成再次揚手，還沒等做什麽，白澤卻眉頭一挑，瞥見女媧被翻卷的大地所傷，已經口噴鮮血倒了下去。
白澤看到妻子受創趕緊單手一指，女媧的身體便立刻恢複了原狀坐倒在草地上。
白澤怒容漸現，殺氣騰騰的看了一眼方思成。
歐陽天一見這表情立刻喊道：“方思成你個混蛋快跑，他要出殺招了，你擋不住的！快走！你們都走！”
方思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方丈一把抓住變小，丟進了金剛嘴巴裏。
黑袍人和陳木易還有歐陽天都被變小了，連同方丈一起被金剛抓起扔進嘴巴。
白澤眉頭一挑，雙手一伸急急一抓，一手一個把陳木易和歐陽天拎了回來，化作原本大小隨手丟在了地上。
金剛見狀不妙，隻好舍了兩人想要破空而走。
白澤神色一厲，單指淩空一劃，這一方天地便被一劈兩半。
陳木易，歐陽天，女媧和白澤站在一半，金剛嘴裏含著另外幾人站在另一半。
他們兩波人中間，隔著一道極為細小的縫隙。
這道裂縫雖然隻有指尖寬，但卻幽深漆黑，像是一道天塹橫在了眾人中間。
歐陽天臉色一變，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白澤口中微動，吐出了幾個字。
“萬物滅盡，碎！”
碎字剛出，白澤雙掌一拍，金剛所站的一半世界便像鏡子一樣轟然破碎。
那碎裂的鏡麵卷著時空亂流，將那一半世界裏的所有東西紛紛吞了進去。
泥土化為飛灰，花草碾為粉塵，天地直接潰滅，就連白澤眼中的金光都在時空亂流之下，寸寸碎裂崩潰。
歐陽天狂吼一聲，目眥欲裂，不顧後果朝著白澤攻了過來。
白澤屈指點在他的胸口，歐陽天便口中噴血倒飛了回去。
白澤一指點飛了歐陽天，卻沒有停手的意思，身形一動又朝歐陽天飛了過去。
陳木易見歐陽天倒下，心中大急，抄起龍刀朝著白澤後背劈了下去。
白澤一側身避過，單掌朝陳木易胸前抓去，卻被陳木易讀到肌肉記憶提前躲開。
白澤眼中異色一閃，直接單指淩空朝著他眉心一點。
陳木易再躲，但白澤的手指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緊追了上來。
不管他如何騰挪躲閃，這一指都緊緊的追著他的眉心點了上去。
陳木易隻覺額頭就像被一柄大錘狠狠的砸了一下，神魂都被震得快要離體，身體瞬間就軟了下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他眼中一酸，眼球裏的白澤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白澤單手提著陳木易的脖子冷笑道：“蠢貨，用我的血來對付我，找死也沒有你這麽找的。
不過你這人倒也有趣，剛才不是一直在退縮麽。
怎麽倒了生死關頭反而往上衝了？
你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說著，白澤抬手就往陳木易的頭頂拍去。
陳木易心中歎息，隻能閉目等死。
“我終究還是太弱了。”
…
白玉京小區裏，路西瞪大眼睛看著電視機裏的一幕。
眼見白澤舉手就要往陳木易頭頂拍去，路西徹底坐不住了，一下從方凳上跳起來，跑到電視機前伸出肥碩的大手猛拍電視喊道：
“演員注意素質，不能隨便加戲啊！”
路西急眼了，大吼道。
“扣雞腿，扣雞腿！”
…
白澤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眼中金芒閃動，無奈的朝天空鏡頭方向和路西對視了一眼。
他冷哼一聲，一甩手把陳木易像破麻袋一樣丟在了一邊。
歐陽天看著白澤丟下了陳木易，稍微鬆了一口氣，卻又立刻質問道：“你……你把他們都殺了？”
白澤淡淡道：“世界毀滅，時空破碎，你說呢？”
歐陽天喉嚨咕噥了一下，身子癱軟在地，眼角流下一道眼淚。
陳木易捂著喉嚨趴在地上艱難喘息，卻死撐著身體勉強笑道：“都死了？我看未必呢？”
白澤和歐陽天齊齊露出驚訝的神色。
“世界壞時，七寶俱壞，唯以金剛不壞，伏藏秘密，不愧眾寶之王。”
陳木易盯著白澤的眼睛，說出了這句他在最後時刻從金剛嘴唇中讀到的話。
十三．
白澤聽了這話，沉思了一下笑道：“你們這點可憐的實力，留著也罷。”
說著便像歐陽天走去，陳木易卻急了。
他掙紮著爬了過去，擋在了歐陽天的麵前。
歐陽天的眼中現出一絲暖意，輕輕把陳木易推開道：“我可不想再讓別人替我擋槍了。”
說完，歐陽天麵無懼意撐著坐了起來，盯著白澤的眼睛。
白澤說道：“你欺我妻，我本應殺你的。但念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便留你一命。”
白澤單指一劃，又伸掌淩空一捏，隻見歐陽天的左臂齊根而斷，還沒落下就爆成一團血霧。
歐陽天悶哼了一聲，臉色蒼白無血，連連喘息了幾口才穩住了身子。
陳木易和歐陽天都鬆了口氣。
既然白澤斬了歐陽天一條手臂，那這事就已經揭過，至少現在他沒有性命之憂了。
以白澤的身份，這種事情是絕不會反悔的。
白澤看著狼狽在地的兩人又道：“憑你們這點實力就敢謀劃和海字門開戰，也真是不自量力了。
當年我魚人族全勝之時，傾全族之力加上路西鼎力相助，最後也是大敗而歸，我和路西最終也落得個半死不活終生被困的下場。
你們可知道，海字門中實力和我同級的就不止一個。
這些人隨便哪一個出來，在外麵都是能橫著走的狠角色。
就算我現在不殺你們，可如果你們這麽玩命作死的話，也是沒法活命的。”
歐陽天聞言，卻盯著白澤的眼睛堅定道：“海裏雖有海裏的強大，但人間也有人間的尊嚴！”
白澤冷哼了一聲：“尊嚴？你知道這座方丈山的來曆麽？
當年路西造陸開創三仙島，你腳下的這座方丈島本是路西的居所。
後來巨人族的誇父跑到島上鬧事，被我妻子出手石化，這才有了這座山。
路西看這山勢奇佳，便取名嵐之山，搬到了山頂居住。
後來三仙島被海字門占了，這座山也被改名叫方丈山。
沒有實力，別說尊嚴了，就是自己親手建立的東西都保不住。
連路西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說你們了。
就你們幾個這點能耐，連一個能讓我看得過眼的角色都沒有，何談尊嚴？
靠人施舍麽？”
歐陽天聞言沒有發怒，而是大有深意的瞥了陳木易一眼說道：“我們現在沒有，但不代表以後沒有。”
陳木易一愣，指著自己疑惑道：“你是說……我？”
白澤笑了笑搖頭道：“你們都看中他，我卻從一開始就不讚成的。”
陳木易苦笑道：“別說你，就是我也不讚成，我哪有那個本事。”
白澤一皺眉，他本想說反話激一激陳木易，卻沒想到陳木易這麽容易就說喪氣話。
可白澤一代皇者，卻也不好再改口自己打臉，隻是哼了一聲，單手一揮，整個世界便消失無蹤，幾個人又重新回到了方丈島上。
白澤和女媧轉身要走，卻見一艘小船正在靠岸。
沈鴻蒙從船上跳下來，幾步就跑到了白澤的麵前撲通跪倒，淚流滿麵哽咽道：“師父，我可找到你了！”
白澤的腳步一頓，心中泛起一絲暖意，但當著陳木易和歐陽天兩個外人他也不好說什麽。
陳木易見狀，趕緊借機背起歐陽天起身離開。
走過白澤身邊的時候，陳木易扭頭朝著這位皇者道：“幫我給路西帶句話，就說謝謝了。”
他心中明白，這次他和歐陽天可以保住性命，恐怕是路西在背後幫忙說了話。
這一聲謝，還是應該的。
白澤點點頭沒答話，看著陳木易上了船走遠了。
女媧也在白澤的示意下飄身離開了，島上隻剩下白澤和沈鴻蒙兩個人。
這位海中皇者終於還是放下了高傲的架子，俯身將沈鴻蒙從地上拉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歎息還是遺憾，白澤輕輕道：“你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