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 死神的微笑 （十）
陳木易一愣，老板怎麽知道他從老田那借錢了。
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老板，突然覺得好像有點麵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是說在遊戲廳之前？”
老板笑了，說道：“你小子終於記起來了，沒錯，我們見過的，就在你們宿舍樓下。
當初我開車送兒子上學，你還幫著搬過行李呢。
我姓田，你那個不成器的舍友就是我的兒子。”
陳木易被噎住了，如果眼前的人他不認得，那麽不管這人是什麽混混大頭子還是什麽背景深厚的家夥，今天他肯定要當場翻臉了，哪怕被幾十人圍攻也在所不惜。
但是這人竟然是老田的爸爸，陳木易卻沒了主意。
老田和他交情莫逆，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一再幫助他，甚至放了姑娘的鴿子在宿舍陪他打遊戲。
這份情誼是絕不摻水的，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而且田老板所說的事情也合情合理。
以那群人的實力來看，如果想要針對一個開了一些小店的混混頭子，就算這混混有幾分勢力，也分分鍾就得完蛋。
如果田老板完蛋了，他的好兄弟老田也會被連累，這是陳木易絕不希望看到的。
甚至哪怕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一開始就知道一切是圈套，那麽他也會咬著牙配合田老板演完這出戲。
陳木易沒法再說什麽，隻好將信封默默收了起來開口問道：“田叔叔，我能理解你，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我。”
他盯著田老板的眼睛目不轉睛的問道：“是誰向你施壓做這件事情的？”
田老板麵露難色，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道：“這人你也是認識的，我不知道他的真名，隻知道他叫老貓，臉上有道長疤。”
果然是他！
陳木易身子僵硬了一下，卻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鬆了幾分，看來他理解對了刀疤臉的用意，刀疤臉確實是想引他來找遊戲廳老板。
見他的神色緩和了很多，田老板開口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是肖遠山那家夥在給我施壓吧，他還不夠格。”
田老板的語氣有些淡然，但陳木易自然能聽出他口中的那一絲不屑。
他心中一愣，肖遠山的背景可不一般，難道混混現在已經猛到這個程度了麽？
田老板看出陳木易不相信的眼神，又緩緩了補了一句：“肖遠山這小王八蛋是我的妹夫！”
陳木易瞬間石化了：“妹夫？那肖瀟豈不是應該管你叫舅舅？可肖瀟那天被欺負怎麽不喊你幫忙呢？”
田老板歎了一口氣，對著周圍的人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老板拉著他走進了舞廳的一個包廂之中，肖瀟就躺在包廂裏。
陳木易指著肖瀟剛想開口，田老板卻揮手打斷了他說道：“你們啊，一有事情就把孩子扔在家裏不管不顧。
要不是我安排的人看到肖瀟情況不對，恐怕這孩子現在已經沒了。”
“沒了？”陳木易愣住了，“你是說，肖瀟差點死在家裏？
這怎麽可能，我們不過出去了不到一天功夫，在我來之前肖瀟不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家的麽？”
田老板深深的看了陳木易一眼，緩緩的說道：“在你來之前，肖瀟是自己在家的，有我的人從旁暗中保護，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上來送死。
但是你來了，帶著那個麵具，然後你把麵具給肖瀟看，最後你和肖遠山一起離開了，肖瀟和麵具被你們留在了家裏。”
陳木易說道：“你是說，肖瀟因為這個麵具陷入危險？”
田老板沒說話，淡淡的看著他，眼睛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看著田老板別有深意的眼神有些發毛，趕緊又說道：“可是帶上了這個麵具隻不過是能讀取一些肌肉記憶罷了，怎麽會有危險呢？”
田老板靜靜的點燃了一支煙，緩緩的開了口：“你還不知道吧，肖瀟的母親就是因為一張麵具死的，那張麵具和你的這一張一模一樣。”
陳木易呆住了，趕緊開口道：“你說什麽？之前曾經有過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具？然後肖瀟的母親用了，最後死了？”
田老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肖瀟的母親叫田甜，是我的親妹妹，她從小就喜歡收集一些陶土製品，她的收藏足足堆滿了一間屋子。
在肖瀟還小的時候，田甜被一件陶土麵具吸引了，那麵具保存在意大利西西裏島的一家博物館裏。
麵具的造型很獨特，嘴角是笑的，眼睛卻是哭的。
後來田甜花了大價錢把這個麵具從博物館買來，然後噩夢就開始了。”
田老板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田甜好奇之下試戴了那個麵具，可戴上之後卻怎麽都摘不下來了，我和肖遠山都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肖遠山隻好將田甜帶到了他們的機構中，在那裏有一些厲害的人也許能幫上忙。
後來，他們找來了一個和尚，這個和尚用了某種特別的辦法才將麵具取了下來。
事後和尚告訴肖遠山說，田甜悟道了，因為和尚從麵具的內側感應到白澤血殘存過的痕跡。”
陳木易插口問道：“白澤血是什麽？悟道又是什麽？
還有那個麵具，別人可以很容易將它從我臉上取下來的，肖瀟現在不是也沒帶著麵具麽？你一定也幫她取下來了。”
田老板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的麵具可以被輕易的取下來，也許這個麵具和田甜那個其實不一樣，隻是看起來很像罷了，我幫肖瀟取下麵具的時候也很容易就做到了。
至於白澤血，我知道的不算太多，很多也是道聽途說罷了。”
田老板頓了頓，狠狠的抽了一口繼續說道：“相傳白澤是上古神獸，人首，羊角，蛇尾，能辨天下萬物，能見天地道法，能知世間始末。
這種神獸是智慧的象征，凡是能夠得到一滴白澤血的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感悟到真正的天道，至於能領悟多少就看個人的機緣了。
這些得到了白澤血而領悟天道的人叫悟道者，他們有不少都具有神奇的能力，肖遠山所供職的部門正是處理關於悟道者事情的特種機構。”
陳木易皺了皺眉眉頭，這明顯是封建迷信，要是能信這些的話還上學幹什麽，但他又想從田老板口中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也隻好不做評論。
田老板見陳木易的表情有異，一眼就看出他心中對此不屑一顧，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學的都是新科學，自以為聰明不把這些老年間流傳的事情當回事。
也罷，我就給你講一講現代版本的悟道吧。
肖遠山的機構裏有一些專門研究這些現象的科學家，他們曾經找到過一些白澤血做過試驗。
結果發現，這些白澤血似乎可以讓人的感官穿越可能性。”
“穿越可能性？”陳木易一時間被這個詞唬住了。
“是的。”田老板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是他們說我們現在生活的宇宙不是唯一的一個宇宙，還存在許許多多的其他宇宙，那個詞叫什麽來著？”
田老板費力的思索著，可他的腦子裏更多的是一起跳舞的女人，平時打打官腔還行，但是這些科學玩意早就不知廢棄在他腦子的哪個角落裏。
“你說的是平行宇宙？”陳木易砸吧砸吧嘴，反倒給田老板解釋起來，“世界上發生的事情，每一種結果都對應了一個可能性，這些可能性會同時存在於不同的宇宙之中，所有的平行宇宙原則上涵蓋了一切可能性。
簡單點說，比如我和你打起來，可能這個宇宙裏我打斷了你的胳膊，但是另一個平行宇宙裏，我選擇打斷你的腿。”
陳木易末了還沒忘狠狠的在嘴上抨擊了一下田老板，以發泄被耍的怨恨。
田老板翻了個白眼，裝作沒聽見陳木易的那些牢騷興奮的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那些研究人員研究的結果就是有這樣的一個可能。
那就是人吸收了白澤血之後，可以在短時間裏擁有看穿那個什麽平行宇宙的能力，他們在不同宇宙之間會看到一些不一樣的真實。
等他們耗盡白澤血回到我們宇宙的時候，會對我們的世界會有完全不同的理解，就是這些理解讓他們可以做到一些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就叫‘悟道’。
但是因為不同的人看到的東西不同，所以無法預計到底一個人得到了白澤血之後會有怎樣的結果。
其實，大部分人什麽都得不到，能‘悟道’的機會極低，所以研究進行的很艱難。”
田老板的聲音慢慢變得低沉了：“可是田甜很不巧的‘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