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 死神的微笑 (四)
九.
“這個死胖子到底想要幹什麽!”
陳木易在心裏暗暗地罵著街。
他被困在這裏,腦子裏不停的翻騰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說還有什麽能導致他被抓起來,那就隻有路西和刀疤臉兩個人。
當初刀疤臉在小區門口指認他的時候已經是被人壓著的了,顯然已經倒了黴,算來算去隻有路西是逍遙自在的。
如此一來,就算陳木易再傻也知道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了。
他心裏大罵路西的同時也將自己罵了無數遍,要不是他鬼迷心竅跑去找路西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正在歎息鬱悶的時候,他的頭套被人取下來了。
陳木易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這人就是當初在小區門口的那位長官。
長官給他打開了手銬,開口說道:“很抱歉,之前你接觸過的路西是一名危險的逃犯,他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組織。
我們害怕打草驚蛇不敢直接抓捕這個人,隻能暗中搜集關於他的情報。”
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說著還掏出一個信封遞到陳木易手中。
他隔著信封碰到了男人的手掌,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男人之間好勇爭勝的心思,他特意在手上加了幾分力道捏住了男人手上的骨節。
誰知男人隻是微微一笑,像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一樣。
陳木易心中一驚,看來這人的身手還在自己的預料之上。
男人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此前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很有幫助,這信封裏的錢是你應得的補償。
如果以後你可以提供更多消息的話,我們一定會付出讓你滿意的報酬。”
男人說著,隨手扯了一塊紙將自己的電話寫下遞了過來。
陳木易接過了紙條又捏了捏手裏的信封。
信封很鼓,裏麵的錢很厚實,如果不是一摞一塊錢的話,他應該是賺大了。
他心中狂喜,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號碼小心的收好。
男人見狀滿意的離開了。
陳木易被重新套上了頭套送回了學校門口,那些人臨走前將他的麵具還給了他。
等他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舍友還在家裏過暑假,老田一如既往的出去野了,宿舍裏隻有他一個人。
他躺在了床上打開信封查看,裏麵果然是一摞嶄新的大額鈔票。
他數了數,五千,足夠他交學費了。
手裏捏著錢,他的心中不免動了一些別的念頭。
若是這麽簡單就能賺到錢,沒準他在拚一次連一年的生活費也能拚出來。
陳木易不禁有些心動了,但是他一想到路西高超的身手還有先前那些人的實力便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
錢給的再多,自己也得有命拿才行。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將那個麵具放了起來。
讓他奇怪的是,麵具又變得輕飄飄的沒有絲毫的重量。
記得上次麵具這麽輕的時候,他戴上麵具坐在電腦前就像是老田附身一樣,能夠準確的重複老田的動作。
現在這個麵具又變成了這樣,如果自己使用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呢?
也許這樣也可以讓他賺到很多錢呢?
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可權衡了好一會還是放棄了。
誰知道亂用這個麵具會不會引來什麽災禍,他沒有實力摻合這種級別的事情,這一點他心裏很有數。
不管路西和那些人想要幹什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第一時間躲得遠遠的。
於是他把麵具妥善的保存起來,再也不想和這一切沾上一點關係。
麵具對陳木易來說就像見血封喉的毒藥,他以為隻要將毒藥放在安全的地方不去碰就是安全的。
但他不知道是,毒藥的危險並不隻在於它的毒性,更多的是因為人們需要它。
當人們需要毒藥的時候,人心會變得比毒藥本身更加危險。
十.
陳木易的日子平靜下來。
吃飯,睡覺,找零工,偶爾打打遊戲,順便看老田車輪一般的換著身邊的姑娘。
盡管陳木易很羨慕老田的生活,卻也知道這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
老田有個老爸在背後撐著不用為錢發愁,而陳木易卻連學費都得靠東拚西湊才能湊齊。
經過漫長的零工生涯以後,陳木易終於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兼職家教,給一個初中要中考的小孩輔導功課。
事少工資高,小孩家長忙沒時間管,好糊弄的很。
陳木易覺得他的幸福日子要來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遺憾的是,就是這個看似平常的家教工作讓他的錢包直接從滿到空,讓他的富足生活一夜之間變成泡影。
一切還要從中介找到他開始說起。
這份工作名為輔導功課,但其實是半保姆性質。
那家人很有錢,孩子的媽媽早年出了意外去世了,孩子的爸爸忙工作沒有時間管孩子,於是便全權委托中介代管。
中介收了一大筆錢,自然盡全力尋找一個可以半陪孩子半輔導學習的人。
因為這孩子野的很,雇主希望家教老師有些功夫底子,起碼在必要的時候能壓得住孩子。
陳木易幾乎完美符合了雇主的全部要求,中介幾乎是求著把陳木易高價請了來。
孩子名叫肖瀟。
陳木易初見他的時候,隻覺得他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剃著寸平頭,一點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
肖瀟則是一臉不屑的看著他這個家教老師。
他也沒在意,小孩子嘛,慢慢教總會教好的,教不好多收拾幾次也會好起來的。
第一天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他這個老師按部就班的照本宣科一切順利,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剛到雇主家裏他就發現肖瀟不見了。
陳木易是第一個到肖瀟家的,沒有人看到,萬一以後爭執起來雇主說是他的原因弄丟了肖瀟,就算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他不敢驚動雇主,趕緊給中介打電話喊人一起幫忙尋找。
肖瀟這個年紀半大不小的,若是真被什麽人拐走了,最初的二十一個小時是最佳的尋找時期,若是被人拐遠了尋找到的機會微乎其微。
陳木易心急如焚,若是肖瀟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不僅僅是他這份工作泡湯,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平時肖瀟常去的遊樂場,餐館還有遊樂園,都被他硬是憑兩條腿在半天時間裏找了個遍,可是卻沒有一點肖瀟的影子。
他跑了大半天,雙腿跟灌了鉛是的一步都邁不動了,隻好停下來喘口氣。
就在他扶著膝蓋低頭喘息的功夫,卻不經意間瞥見了離家不遠的一家叫小世界的遊戲廳。
陳木易眼神一動,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剛進去就看見幾個小混混圍著一個小孩,那小孩正是肖瀟。
看情況,肖瀟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抿了抿發幹的嘴唇露出了一絲笑容,跑了一下午一口水都沒有喝,他的嗓子早就快要冒煙了。
他沒有急著動手,盤算著讓這個小鬼吃點苦頭長點記性,省的下次又跑出來惹麻煩。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片混的誰不知道我,你敢贏我,想不想混了?”一個滿頭黃毛的毛頭小子拍著肖瀟的臉惡狠狠的說著。
陳木易瞥了一眼邊上的遊戲機,那一款遊戲正是他和老田常在宿舍玩的那個。
這款遊戲的對抗性很強,贏了很爽,輸了非常不爽,遊戲廳裏打急了常常會起衝突,所以一般遊戲打的好的人打架也都是比較厲害的,否則遇到事情沒辦法全身而退。
老田那個家夥是個例外,他技術之所以練得這麽厲害但打架那麽菜,卻是因為他爸爸的勢力了。
陳木易歇了好一會,肺裏那股火燒火燎的感覺才下去一些。
那邊那個黃毛罵的越來越難聽,似乎要抬手打肖瀟。
他怕肖瀟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不敢再等了,上前一步一把抓在了那個黃毛的手腕上。
“你誰,敢管老子的事情!”黃毛正罵的起勁,手腕驀然間被人抓住立刻就火了。
陳木易也懶得廢話,直接反腕一掰,那個黃毛馬上就哎呦哎呦的半跪了下去,後麵圍著肖瀟的兩個人見同夥吃了虧扭頭圍了上來。
他抬腿一腳踹在其中一個的肚子上,那人身子飛了出去趴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另一個見狀不敢再往前,卻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蝴蝶刀朝肖瀟湊了過去。
陳木易皺了一下眉頭鬆開了黃毛,眼疾手快的一把將肖瀟搶先拽到身後。
黃毛剛被鬆開就立刻咋咋呼呼的喊人,轉眼遊戲廳裏躥出三個人和黃毛兩人將他圍了起來。
肖瀟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家夥嚇得小臉發白,緊緊的抱著陳木易的腰不鬆手。
黃毛一聲令下,拿著蝴蝶刀的人先撲了上來。
陳木易不敢怠慢,一腳踢飛了他手裏的蝴蝶刀,然後又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這人痛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站在背後的人趁機拎著一根棍子當頭朝著他腦袋砸下來,他一扭頭躲開,棍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木易疼的一咧嘴,反手一拳打在那人的鼻梁上,那人捂著鼻子就蹲了下去。
趁著這個機會,他趕緊拉著肖瀟靠牆站住,揉揉肩膀不禁苦笑了一下。
原本以他的身手這一下是不可能打到他的,可是肖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他想躲都沒法躲了,隻能硬抗了這一下。
眼見剩下的三個人又圍了上來,陳木易隻能咬牙小心應對。
這時,遊戲廳老板走了過來開口道:“哎哎哎,你們想打別再我這打,你看看都折騰成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