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張子行被留下了？
“這都要考什麽呢？眼看著就要天黑了，怎麽就還不出來呢？”
實在放心不下柳言安，方父跟方宛在宮門附近找了個巷子停住，就這麽等了一天。
方宛雖然看起來沒有方父表現的那麽焦慮，但心裏卻也是著急的。
“我隻知道今天他們要答題，還要當著天子的麵暢談政治，慢一點也正常。”
今兒皇上會見到所有的舉子，筆試成績隻是一小部分的決定因素，前三名都將是皇上欽點。
七日之後，報喜的儀仗停在誰家，便知誰金榜題名。
“說是這麽說，但我不看到人，還是覺得放心不下，這考試可真是熬人啊，接二連三的，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點，怕是根本受不住。”
方父歎息著搖頭，他跟方母早就將柳言安當成自己親兒子對待了，眼看著柳言安吃苦受罪，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希望啊，言安能一舉得到預期的成績，可別再經受這些了。”
雙手合十對著四方一頓拜求，方父的態度十分虔誠。
方宛看的都有些想要下去跟他一起拜一下，但最後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爹啊，您就別到處晃悠了，沒看宮門口的護衛都看咱們好幾次了麽？老老實實坐下吧，咱們就在這等著。”
招呼著方父過來坐下，方宛的麵上帶著幾分無奈。
父女倆就這麽又等了許久，天色暗了下來，宮門口的宮燈都被點亮，考試的那些人終於從宮裏走了出來。
方宛比方父還快的下了馬車，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忙招手喊人。
“你們是不是一直在這等著？累壞了吧？”
柳言安一猜便知這二人是沒走，顧不得來往的目光，拉著方宛便上了馬車。
“張子行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方父在馬車下又等了半晌，忍不住掀開車簾對著柳言安問道。
“咱們就先回去吧，那小子被單獨留下了。”柳言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是懊惱自己居然忘了說正事兒。
聞言方父與方宛都皺了皺眉，但父女二人都還記得現在是在宮門口，倒是誰都沒有開口多問。
一家三口迅速回了家，方母還是在堂屋等著，聽見動靜便招呼長遠跟桂花去端飯菜。
“來來來，都用熱帕子擦擦臉，坐下吃飯，這都一天了，都餓壞了吧。”
方母一麵擰帕子遞給三人，一麵心疼的說道。
“誒，子行呢？怎麽沒回來？”向門外張望了幾眼，方母忍不住開口問道。
柳言安將剛剛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看方宛麵上表情有些嚴肅，他悄悄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
“不會有問題的，爹，娘，你們盡管放寬心，沒準兒睡一覺起來，人就回來了呢。”
柳言安笑的一臉自然，完全看不出隱藏事兒的痕跡。
方宛也沒有當著方父方母的話繼續追問的意思，按耐住心裏的情緒，她表情也恢複了自然。
熱熱鬧鬧的吃了飯，柳言安借著這幾日考試太累的由頭，早早拉著方宛回了房間。
才一進門，二人便都落下臉，表情都十分嚴肅。
“到底是什麽情況？可是子行有了什麽麻煩？”方宛拉著柳言安的胳膊問道。
柳言安點頭，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皇上，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我感覺，他們似乎早就相識，辯論的時候，更是總點到他，這也就罷了，最後，還把他給留下了。”
“早就認識？那你覺得，皇上對他的態度是友善還是？”方宛心裏琢磨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看不出來，皇上龍威深重，不便喜怒，難以琢磨。”柳言安說著談了口氣。
方宛明白，柳言安這意思就是皇上城府頗深，難以探查出真實情況。
“這要不要去宮門口等著接他都無法確定，哎，怎麽就攤上這碼子事兒呢？”
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破了這個局麵，方宛歎了口氣，有些懊惱的搓了搓臉。
在至高無上的權利麵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果然就像是螻蟻一樣，任你有再多的聰明才智，但螻蟻豈能撼大樹呢？
“明兒我出去打探一下，今兒也隻能就這麽等著了。”
柳言安灌了一口涼茶，顯然是沒有半分的睡意。
夫妻二人就這麽坐在桌子前一起設想著各種情況，又自己將這些想法一一推翻，心情是一點一點，逐漸跌落到了低穀。
“相公啊，你說，明兒早上，咱不會給子行收屍吧？在京城待著的這段時間，我感覺啊，人命真的是輕如鴻毛，那些位高權重的，手一抬，就……”
方宛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
柳言安歎了口氣，“所以說，機遇跟危險，都是相輔相成的，京城這個地方，上一秒你可能在享受著榮華富貴，下一秒，就是家破人亡。”
不是掌權者冷血無情，是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利與利益，強行將手下的這些有血有肉的人都視作棋子，棋子的死活，自然是不重要了。
“我……在宮裏的時候，還看到了懷王。”猶豫了一下，柳言安還是開口說道。
方宛的心驟然一緊，坐直身子緊盯著柳言安，“他認出來你了麽？”
“我感覺，是認出來了的。”
柳言安屈指敲了下桌子，心裏也是有些沒底。
懷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那複雜莫測的情緒，一看就是對他有所了解，沒人會對一個陌生人做出那種表情的。
“你說，他會對你下手麽？”方宛忍不住咬緊了下唇，表情有些緊張。
“暫時應該不會，但以後，我也不確定。”
柳言安深知，他這種小人物，雖然曾經礙了懷王的事兒，但卻也不值得人家那個身份地位的人屈尊降貴的特別對待。
之前在老家的時候會有那些危險，怕是懷王手下一些人為了討他的歡心，私下有的小動作。
“不管怎麽說，咱們家行事還是要注意一點，等你入朝為官後，我得盡快打入京城的貴婦圈子，積攢一定的人脈和聲望，這樣，就算是他有心想要做什麽，也得有所顧忌。”
拍了拍手，方宛幹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